第1章 從認清現實到享受現實(1 / 1)

元簡站在公司天臺上,向下俯視著這座城市,霓虹燈肆無忌憚的射向夜空,幾乎令他有些炫目。三十五了啊,元簡心想。   自從大學畢業以來,元簡便得知了這社會是有多扯淡,初入職場的他不懂職場文化,也不懂酒桌文化,吃了不少虧,被同事搶了幾個項目,被領導潑過幾次酒之後,他才知道大學為什麼是座象牙塔。   被社會揍了幾年,元簡已經知道了如何在職場上整那些混蛋,也會熟練的在酒桌上先打一圈。終於,他有了自己的資本。   後來他便找了個合夥人,辭職創業,他越來越忙,忙到連戀愛都沒時間談,忙到爹病娘住院都沒時間去看,忙到自己也落下了一堆毛病,唯一慰藉的是公司越做越大了。   但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公司是做大了,他與合夥人之間也因為利益破裂了,合夥人兵貴神速,迅速轉移資產,還直接給他扣上了一頂“挪用公款”的罪名。   “挪用公款麼。”元簡諷刺地笑著,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清高之人,但挪用公款這事,他還真沒乾過。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因為他馬上要被捕了。   元簡悵然地點了一根煙,不幸的是這夜的風很大,元簡抽一口,風要抽兩口。元簡憤怒了,他用力的撚滅煙頭,揉成一團,丟進了自己嘴裡,恨恨地嚼著。   樓下的笛聲響起,閃著紅色光芒的車已經到了樓底,元簡看到合夥人從公司大樓裡走出去,他笑了一下,心裡生出了一個想法。   自己在世上已經沒什麼牽掛了,爹娘前年已經去世,自己無妻無子,這生活元簡是過夠了。   還想讓自己去坐牢,做夢吧。元簡站在大樓邊緣,擺了一個擁抱太陽的pose,不過沒有太陽就是了,隨後,他縱身一躍。   下墜的過程中,元簡欣賞著這城市的夜景,當然,他注意力始終放在了合夥人身上。   元簡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為什麼那麼清醒,他緊盯著合夥人,離他越來越近了。   終於,在快到達地麵的時候,元簡瞄準合夥人的臉,唾液混著煙頭,精準的吐到了合夥人的左臉上,在合夥人驚恐的目光中,砰的一聲,元簡墜地,血濺了合夥人一臉。   “混蛋東西睡不著了吧。”元簡惡作劇般的心想,在生命中的最後時刻,他在想著,合夥人估計怕是立不起來了,沒個幾年是走不出了。   最後聽到的,是鳴笛聲;最後看到的,是合夥人濕潤的褲襠……   ——————————————————————————————————————————   “姑爺,姑爺”   元簡悠悠醒來,看到的是一張關切的麵龐,這臉龐來自一位女子,圓圓的,眼睛大大的,極為可愛,有點像自己的初戀。   元簡眨了眨眼,是回光返照麼,他伸出手去觸碰,這觸感如此的細膩,元簡有些恍惚了,走馬燈竟如此真實。   那女子臉頓時紅了大半,囁喏道:“姑爺,您在乾什麼啊?”   元簡坐了起來,卻發現那女子身後卻還站著一位鳳冠霞帔,帶著紅蓋頭的女子,他伸手便扯掉了那紅蓋頭,露出的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鵝蛋臉,眉如遠黛,目如秋水,極為漂亮的江南女子。   隻是那女子似乎有些惱怒了,她冷冷的盯著元簡道:“這便是知書達理的相公麼。”   元簡並不能理解她在講些什麼,他自顧自地說著:“這便是陰曹地府麼,竟還給發老婆。”   那身著婚袍的女子徹底忍不住了,猛地轉身,憤恨地向門外走去。   那圓臉女孩慌了,忙對元簡道:“姑爺,您怎麼回事啊,這是您和小姐的大婚之夜啊,唉。”   圓臉女孩最後嘆息了一聲,對元簡說道:“姑爺您大概是病了,您先好生休息著,奴婢去哄哄小姐。”說罷,便跑了出去,嘴裡還叫著:“小姐,小姐,等等奴婢。”   此時的元簡大腦裡翻江倒海,大量的記憶湧入了他的腦中。過了好久,元簡輕輕的嘆息道:“穿越了……”   ————————————————————————————————————————   春風拂柳,花香醉人,這便是大魏太康十七年江州初春的景象了。   元簡坐在院子裡,望著湖中的浮萍,距離他成婚已經十天了,這十天裡,他消化著那突如其來的記憶,搞清了自己的身份,是個贅婿。   元簡穿越來的這個世界現在是魏朝,不屬於他記憶中的任何一個朝代,是一個架空世界。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元簡,字知退,這或許便是緣分了。   這元家與蘇家爺爺那輩交情極好,於是便訂了娃娃親,但自從元簡爺爺去世,又因為自己的那便宜老爹經營不善,家境逐漸衰退,到了元簡這一輩,幾乎已經捉襟見肘了。元簡的父母又早逝,靠著留下來的僅有的一些財產,元簡便讀書去考取功名,但他的腦子並不甚靈光,最後也是光榮落榜。   功名沒考取成,自己又成了個書呆子,家裡的財產又都被自己用凈,日子幾乎已經過不下去,元簡很自然的選擇開擺了。許是蘇家老爺子念在舊情,便讓元簡入贅給自己的孫女蘇芊洛,想著養元簡一輩子也不費什麼功夫,況且元簡為人老實,當個賢內助還是能勝任的,也算是個良配,也能履行自己好友的約定。   元簡接受了這個事實,上輩子他在天橋底下讓一個老頭算過命,那老頭說自己一輩子是個勞碌命,一輩子注定奔波不息,這輩子穿越到了一個贅婿身上,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吃軟飯了。   況且蘇家家境極好,蘇芊洛的父親,自己的嶽父蘇宗儒是江州知州,且大魏的風氣開放,女子可以開設商鋪,蘇芊洛從小便是要強的性子,她早在幾年前就開了一家書鋪,如今規模已經不小了。   看來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啊,這輩子總算不用勞累了,元簡欣慰地想著。隻是自己成婚之夜腦子不大清醒,乾出的事在這個年代有些荒唐了,自己的娘子本就不大喜歡這門婚姻,如今怕是對自己更加厭惡了。   不過元簡並不心急,他上輩子什麼類人生物幾乎都見了個遍,討一個十七歲的黃毛丫頭的歡心,還是不在話下的。   嗯,還是要討好的,元簡心想,不為別的,也得為自己軟飯吃的舒心。   元簡站起身,拍拍屁股,估摸著飯已經做好了,便踱步向房中走去。   蘇芊洛已經坐在了餐桌前,隻不過並未動筷,看到元簡過來,淡淡的說道:“相公到了麼,吃飯吧。”   這幾日,每次元簡不到,蘇芊洛都不動筷,這女子雖不喜自己的婚事,但禮節做的很足,這也讓元簡微微訝異。   吃過飯,元簡滿意的伸了一個懶腰,毫無君子做派,這個時代雖然沒有那麼多調料品,但大戶人家的飯菜還是兼顧色香味的。蘇芊洛瞥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低下頭繼續吃飯。   下午易困,元簡來到院中散步,遠遠的便望見蘇芊洛在湖畔的涼亭裡看書,便緩緩走了過去,調笑道:“娘子看書如此努力麼。”   蘇芊洛早已知道他的到來,冷冷的說道:“相公心懷大誌,自然是看不上這世間的大部分書的,妾身沒那麼大誌向,若不讀些銅臭味的書,賺些破錢,隻怕要和相公一起餐風飲露了。”   情況自然沒蘇芊洛說的那麼誇張,蘇家的家境是極好的,就算蘇芊洛和元簡什麼都不乾,靠著祖上餘蔭也能過得十分滋潤,不過元簡聽了這一番夾槍帶棒的的話語之後,又悄悄的給自家娘子貼上了一個標簽:毒舌,或者是傲嬌。   元簡倒也不害臊,他的臉皮早在上一世磨練的無懈可擊了,便笑著回道:“是麼,那娘子要努力啊,相公還等著吃你的軟飯呢。”   蘇芊洛沒想到元簡竟能如此不要臉,一時間居然怔住了,隨即搖搖頭,想到了新婚之夜他的那些荒唐之舉,倒也不甚在意。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春風吹皺湖水,柳條隨之輕輕擺動。元簡百無聊賴,便吹起了口哨,口哨的調子是卡農。蘇芊洛一開始被這哨聲擾的不勝其煩,但聽了一陣之後,察覺出這聲調的獨特,便也放任元簡去吹了。   過了許久,口哨聲漸漸停了。蘇芊洛疑惑地抬起頭,卻發現元簡正毫不掩飾地盯著自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心中一慌,但隨即略帶羞惱的問道:“莫非妾身臉上有東西麼。”   “自然是沒有的。”元簡回道。   “那相公為何一直盯著妾身看?”   “我在想啊,這世間的女子貌美的不在少數,但都不甚完美。我以前時常憧憬,那書上寫的仙子到底長什麼樣呢,如今我每每看到娘子,便隻覺得天地失色,那仙子便也有了輪廓,從此我也是見過仙子的人了。”   蘇芊洛被這突如其來的大膽告白震住了,心跳加速,竟怔了一會。   待蘇芊洛緩過來,發現元簡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臉上帶著調笑,大感羞惱,隻覺得自己輸給了元簡,便發難到:“哦?那不妨請相公描述一下妾身究竟如何美貌。”   元簡不慌不忙地說道:“八字足以形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蘇芊洛呼吸滯了一下,她閉了閉眼,不再管元簡,逃避似地重新看起了書。   元簡繼續說道:“若娘子覺得不夠,相公還可以為娘子寫一篇賦,相公也覺得娘子的美貌不足以用八個字形容。”   “行了。”蘇芊洛聲音如風謠梨花,低的幾乎聽不見。   “什麼?”元簡沒有聽清。   “妾身說,行了,那八個字,已經夠了。”蘇芊洛的頭幾乎埋進了書裡,耳尖透著微紅。   元簡輕笑著站起身,說道:“那相公便走了,娘子可要好好讀書,莫要偷懶,不然養不起相公了。”   蘇芊洛仍然低著頭,並不做回答,待到元簡走遠,她才抬起頭,羞紅仍未褪去,恨恨地道:“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