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真不愧是鄭福安手下的五虎將之一,一段看起來纖細柔長的竹節鐵鞭,卻煥發出極其強大的殺傷力,幾個招數下來,安慶軍已被爆頭了十二三人! “賊子休要猖狂,快吃虎爺一斧!” 袁宗第神勇無比,武力值為半步六品,徐虎卻也不是軟柿子,劈死二十多名護衛後,已跟裴迎迎一齊殺到了袁宗第的馬下。 “來者何人?本將軍從不殺無名小卒!” “鎮明侯君昊辰麾下大將徐虎是也!” 話罷,徐虎的斧子也揮了出來,徑直劈向袁宗第的坐騎! 得虧他眼疾手快,搶先甩鞭截下這淩厲的一斧,然而袁宗第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裴迎迎的冷劍也猛然襲來。 這兩口子一硬一軟、一剛一柔,配合得天衣無縫,跟袁宗第大打幾十個回合不分勝負。 徐虎不由得暗暗嘆道:這廝果真名副其實自己夫妻聯手都沒能將其拿下。 袁宗第就更加崩潰了,他跟宣軍交戰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纏的對手,要擱在以前,對方十個主將都被他給殺了! 與此同時,右側的戰鬥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趙尋常的神機營是何等角色,幾個回合下來,農民軍已被斃傷數百餘人。 在密集的火槍麵前,傳統弓弩已失去了殺傷力,宣軍強大的火力壓得農民軍喘不過氣來,就連盾牌都被射成了篩子。 “一群飯桶!跟老子繞到林子後麵乾掉這幫狗日的!” 雖然敵軍火力兇猛,但明顯人數並不占優,荀千戶見自己這邊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地,不由得怒火攻心破口大罵。 就在這時,正南方向又一陣喊殺聲起,幾個呼吸過後,隻見又一彪軍殺了過來! 這夥隊伍由兩部分構成,第一部分是木車方陣,這些車上都插著許多銳利無比的鋼矛,矛上塗著見血封喉的劇毒,隻要被之刺中,絕無活著的可能。 且車中藏匿著五六名短槍手,用以擊斃重要目標,雖然隻有三四十輛,卻能發揮奇效。 這是君昊辰參戰後世鐵甲車所連夜趕造的,即使隻能靠人力來推動,卻已是很了不起的發明。 木車方陣後跟著的是騎兵方陣,由龍威營全體將士構成,雖然隻有一千餘騎,但爆發出來的殺氣卻絲毫不亞於袁宗第的兩萬大軍! 袁宗第被徐虎夫婦纏得分不開身,已無暇知會部隊,雖然西陵軍騎兵紛紛自發上前應戰,然而還未靠近宣軍,就被車裡的神射手打得抱頭鼠竄陣型大亂。 木車毫無阻攔地碾壓過去,那鋒利的長矛將農民軍的戰馬刺得腸穿肚爛人仰馬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把對麵的騎兵殺得落花流水! 秦伯瓊趁勢率軍趕到,右手執長鐧、左手高舉著田副將的首級,在禁衛營的幫助下裡應外合,打得農民軍心驚膽戰掉頭就跑,互相踐踏者更是不計其數! “鎮明侯君昊辰麾下秦伯瓊來也!爾等降者免死!” 秦伯瓊揚起血淋淋的長鐧厲聲大喝,那模樣宛如先祖秦叔寶再世,直嚇得農民軍連連後退無人敢敵! “全軍後撤!” 眼見底下將士已鬥誌全無,袁宗第隻好下達撤退的命令,設計晃退徐虎夫婦後,便勒轉馬頭倉惶逃竄。 首役大敗,農民軍連退二三十裡,直到英山縣才停了下來。 譚氏父子及其他守城將士早作鳥獸散,在西陵軍到來前便棄城而逃,一齊奔入了深居鳳凰山的蠻族麾下。 雖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取了英山,但袁宗第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自出道以來,他何曾吃過那麼大的敗仗,兩萬大軍,被兩三千人打得落花流水。 “袁將軍,傷亡統計出來了,兄弟們死傷三千,被俘一千,戰馬丟失五百餘匹……” “給老子閉嘴!”英山縣城樓上,袁宗第怒目圓睜地望向江夏城,“馬上派人去把這個君昊辰給我查清楚,竟敢跟我玩陰的,本將軍倒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 ———— 大戰告一段落,黃家灣又回歸到了暫時的安靜,安慶軍收拾好戰場運送好俘虜後,便就地構築防線,在竹林裡安營紮寨。 此次俘敵一千、獲得戰馬數百,取得了抗順戰事的開門紅,就連君昊辰都親自前往黃家灣給他們慶功。 響午時分艷陽高照,所有將士都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君昊辰他們也在湖邊圍成一圈開懷暢飲著。 “大哥,此番我和老趙重挫敵軍銳氣……” 徐虎話還沒說完,君昊辰就咽下嘴裡的羊肉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在邀功請賞,這次,你們夫妻兩、老趙、老秦都記下功。”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歡呼不已,徐虎更是激動得裴迎迎一把摟在懷裡,要不是被後者嬌嗔著推開了,隻怕又要被親得滿臉唾沫。 新政推行後,君昊辰又緊接著明文規範了軍隊的獎賞製度,將軍功等級分為上中下三個層次,各將根據立功等級與次數獲得相應的獎勵,包括軍備、糧草、錢糧、甚至官位。 各營實力的強弱軍官爵位的升遷都跟軍功掛鉤,以及如此一來,就更加激發了將軍們的作戰積極性。 聽說所有人都被記功後,坐在君昊辰對麵的薑寧不免有些失魂落魄,獨自一人喝著悶酒。 君昊辰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就說,“老薑,而今強敵剛退,你認為咱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薑寧抖擻精神道“賊軍首戰雖敗,但並為損傷到元氣,我料他們很快就會發動新攻勢。” 君昊辰也淡淡地點了點頭,“我有種預感,農民軍今晚會來劫營。” “劫營?”徐虎張了張嘴巴,“敵眾我寡,如之奈何?” 君昊辰放下手中的碗筷,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藏青色鎧甲嘆道,“劫營我倒不愁,隻怕鄭福安大軍會偷渡浠水,繞過江夏直插漢京!” 浠水河位於英山、江夏、漢京三地的交界地帶,地勢險峻交通閉塞,是漢京五大戰略咽喉之一。 此話一出,薑寧也沉重地點了點頭,“此道雖然坎坷險峻,很難率軍通過這裡,但的確是攻打京都的一條捷徑,就怕賊人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薑寧智勇雙全,總是很快就能領悟自己的想法,君昊辰微笑著對他道“因此老薑,我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去辦。” “君侯盡管吩咐,屬下一定辦來!” 君昊辰神秘一笑,走到薑寧旁邊跟他低頭私語幾句,片刻後,薑寧也豁然起身,臉色堅毅地說: “請君侯放心,末將定不辱命,就算把頭擰下來也要乾好這趟差事!” 說完就火急火燎地翻身上馬,帶了十餘名親兵便呼嘯離去,諸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不見了蹤影。 秦伯瓊望著薑寧遠去的方向愣道,“這小子要做什麼去?趕著投胎不成。” 解決了側翼之憂後,君昊辰這才放心大膽地繼續排兵布陣,“他去幫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虎豹營暫時由我親自統率,好了該談正事了,咱們來說一下應對劫營的對策吧。” 徐虎眨了眨眼睛說,“怎麼應對?咱全加起來也不過五千來人。” 君昊辰沖著他嘿嘿一笑道,“虎子,此事還要著落在你身上。” “我?” 徐虎吃驚地指了指自己,看著君昊辰‘不懷好意’的笑容,他忽然起了身雞皮疙瘩! ———— 卻說袁宗第一邊整頓殘軍一邊等候消息,及至傍晚,斥候終於飛馬回來。 “袁將軍,都打聽清楚了!” 斥候躍到馬下,氣喘籲籲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 袁宗第讓荀千戶繼續整編殘軍,帶著斥候來到校練場一角才說,“那姓君的是什麼來路?” 斥候按照自己探索得來的情報答道,“此人原是長治身邊的一名普通衛兵,後來卻機緣巧合地救下了君承德,將其護送到了漢京城,後因功遷升為鎮明侯、定遠將軍兼安徽總督!” 袁宗第怒不可遏地厲聲大喝道“一個小小的皇家侍衛,竟也敢跟本將軍作對!” 斥候繼續說,“聽江夏的百姓說,這廝屢次以弱勝強連克勁敵,連蠻族、東宣等精兵勁旅都曾敗在他的手上。堪稱西宣統帥裡的後起之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麾下的君家軍更是長治最為倚仗的嫡係部隊!” 袁宗第冷冷笑道,“不過投機取巧之徒罷了。” 在他看來,今日的失利完全是自己一時大意造成的,如果麵對麵地大戰一場,一定能把安慶軍殺得片甲不留。 西陵皇帝明夜就將率軍到此,他必須在這之前掃清前往漢京的一切障礙,否則要是連區區五千餘人都解決不了,他又如何能再次得到鄭福安的賞識,統掌西陵兵馬。 “馬上召集全軍,本將軍要夜襲黃家灣,生擒鎮明侯!” ———— 深秋時節,天空黑得特別快,很快夜幕就再次籠罩了整片大地。 農民軍戰馬的馬蹄上都裹了一層厚厚的棉布,因此雖然萬馬奔騰,卻沒有發出太大響聲。 “袁將軍,竹林裡好像有人!” 荀千戶叫停了大軍,連忙將這一發現回馬飛報給自家主帥。 袁宗第聞報後便策馬上前,取出單筒望遠鏡朝二裡開外的竹林望去。 果然,隻見那個自稱徐虎的彪勇男子正跟一個美貌少婦在飲酒作樂,旁邊坐在幾十個醉意熏熏的士卒,正把早上繳獲得來的旌旗往火堆裡丟,嘴裡還不斷發出各種問候袁家祖宗的粗言穢語。 袁宗第又向林子深處看了看,隻見安慶軍都橫七豎八地躺著,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看到這一幕袁宗第果斷下令道“全軍聽令!左軍從官道包抄,右軍從林子右側迂回,本將軍親率中軍從正麵沖鋒,開戰後迅速形成合圍之勢,一個賊人也不許放跑,我要把他們都給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