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讓自己變得正常起來,隻有疼痛才是伴他左右的。
一陣痛意上湧,他卻又不受控製地想到了祝惟月。
“師姐……”
*
祝惟月又做夢了。
“檢測到裴聽雪的好感度已經超過四十,獎勵回憶碎片一枚。”
係統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祝惟月一個眩暈,再眨眼,自己已經到了萬劍宗。
不同於第一次的生疏,這次她熟門熟路的來到了裴聽雪居住的山峰。
一樣的秋千,一樣的院落。
不同的是這次的她卻沒有看到裴聽雪。
走了幾步,在院子後的一棵桃樹邊發現了他
祝惟月在院落旁的桃樹邊發現了他,還是像上次一樣一個小小的身影。
他站在一個木凳上,伸長胳膊去夠桃花。
看那費力地樣子,祝惟月真想幫一幫他。
“魏媽媽,可以幫我拿一下嗎?”裴聽雪奶聲奶氣道。
“好的,少爺。”
是熟悉的人。
魏媽媽接過裴聽雪的花朵,道:“少爺,我來幫你摘吧。”
“不用,我自己摘,魏媽媽幫我拿著就好。”
過了一會兒後,裴聽雪從小木凳上跳下。
他拿過魏媽媽手中的桃花:“好了,給我吧。謝謝魏媽媽。”
“無事,少爺。”
祝惟月忍不住撲哧一笑,原來他從小就這麽愛說“多謝”啊,禮貌又梳理,不知道是誰教給他的。
小裴聽雪忽然就朝祝惟月這邊看了一眼,隨後,又挪開視線,繼續搗鼓自己的花。
祝惟月收回笑容,這難道是又感受到她了?不至於吧,這感知力也太敏銳了。
裴聽雪的注意力回到花上,他將那些花多餘的枝幹剪掉,看起來有模有樣的。祝惟月不知道他要把這花送給誰。
時間來到傍晚。山邊一輪紅日慢慢地西墜,夕陽散發出萬道霞光,將小裴聽雪的臉蛋都染得紅撲撲的。
一個女人來到了院子中,祝惟月認出來,是裴聽雪娘親。
女人還是滿臉死氣,她猜測裴聽雪娘親這會兒已經在病中了。
“娘親!”小小的裴聽雪朝女人撲過去,然後將滿束桃花獻給女人。
“娘親,這是我為你摘的桃花,娘親最配桃花啦!”這會兒的裴聽雪還不會假笑,臉上的笑容天真且稚氣。
但祝惟月還是看的心中一緊,想到了上次裴聽雪被打的樣子。
果不其然,女人一接過花朵就直接全扔了,粉色的桃花瓣散落滿地,飄飄落落如花雨,卻又被立馬踩入泥濘。
隨後,是不堪入耳的辱罵和巴掌聲:“滾!不準給我送花!不要給我這些東西!不準叫我娘親!……”
和上次一樣,在一頓毆打和辱罵之後,女人又開始嚎啕大哭。
但裴聽雪好像反應不大,臉上隻掛著生理性淚水,大大的眼睛裏滿是麻木。
祝惟月之前還不確定,但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裴聽雪娘親精神方麵確實有問題,傾向於精神病和精神分裂症。
驀地,她想起來在秘境中給裴聽雪送花時他的神情。
當時她隻當他沒收過花,原來背後還有這層原因啊。
他的童年,真的有點難。
和上次幾乎一樣的劇情,祝惟月不忍心再看。
女人走了,小裴聽雪滿身傷痕,臉上青青綠綠,看起來觸目驚心。祝惟月真的很想幫他擦擦傷口。
她走過去,輕輕的抱了抱那個落寞的小孩子。
小裴聽雪一愣,他早已習慣母親的神經質與虐待,但這一瞬間的溫熱是怎麽回事。
他沒有動,仔細感受著著突如起來的擁抱。
女人走後,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身材高大,劍眉星目,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長相和裴聽雪有三分相似,祝惟月猜測這應該是他的父親。
她一直好奇,裴聽雪父親在這裏到底扮演著什麽角色。妻子神經質,虐待孩子,他難道就一點也不管嗎?
男人給裴聽雪扔了幾盒藥膏,冷冷道:“自己抹,別讓傷口留疤,別讓人看見。”
裴聽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在地上撿起藥膏。
“前些天教給你的劍法學的怎麽樣了。”
“回父親,還可以。”
祝惟月睜大雙眼,這是在做什麽?
剛剛才被打成這樣,居然就讓小孩子練劍了?!
命重要還是劍重要?!
但是她的心聲無人能聽見,小裴聽雪兀地拿起了劍,開始練習劍法。
彼時他還沒有拿到本命劍驚鴻,手中隻握著一把普通的木劍。
不得不承認,即使帶著滿身傷痕,小裴聽雪的劍舞的還是很好看的。
但男人隻說了一句“繼續練習”就走了,留下了滿身傷痕、獨自練劍的裴聽雪。
看著那孤零零的背影,祝惟月真想直接抱住他,對他說:“你是最棒的,你的劍法是我見過最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