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童使勁搖搖頭,拋去腦海中的那些莫名的想法,剛剛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而有貝勒在,再去探索的危險實在是太大,與其思考那卡裡多到底是死是活,不如想一點別的。 周童沒有把自己剛剛的經歷告訴阿芙雅,那經歷除了嚇人加氛圍,線索實在是不多,唯一的隱藏線索還被阿芙雅道破了,留下的隻有滿滿的疑問,反而他將那枚金戒指掏了出來,對其問道:“你認識這個嗎?” 阿芙雅輕咦了一聲,接過金戒指仔細把玩了一會,道:“這居然是一個改造的魔導具,真是奇了,沒有魔力驅動的情況下,這玩意為什麼還會運作的?” “魔導具?那是什麼?”對於新名詞,周童充分發揮了不恥下問的精神。 “就是類似你們人類常用的神力物品一樣,不過神力物品依靠的是神力的驅動和改造,而魔導具依靠的是魔力,兩者有相似的地方,不過差別很大,關鍵就是,神力物品是隻要付出代價誰都能用,而魔導具則是需要魔力的消耗,而且消耗的魔力量通常不小,不然沒法使用。” 阿芙雅解釋完後又把玩了一會後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一個導航用的戒指,這玩意兒的魔力消耗幾乎等同於無,你們人類的假冒魔法陣也能補充,怪不得了,上麵還有字......萊茵·多恩......萊茵·多恩!這是萊茵的戒指!你從哪裡搞來的!” 周童點頭確認了阿芙雅的疑問:“這就是我剛剛出去的時候摸到的,具體的你不用管,要是我沒有猜錯,這東西因該可以帶我們找到萊茵·多恩的位置,你看看你能夠啟動它嗎?” 阿芙雅點點頭:“我試試,這東西不怎麼耗魔力,應該能行。” 說著,她便閉上雙目,雙手將戒指捧在胸口,七彩的光芒在她的胸口閃耀,其中藍色占據了很大的比重。 周童還是第一次看到阿芙雅直接調動魔力,從記錄的魔力知識中有寫道,七彩代表了自然界的七種元素,既是光、暗、水、火、土、風、金,而魔力使用者的魔力偏重於那一個,對應的顏色便會更加明亮。 藍色是水元素的代表顏色,說明阿芙雅的主修魔力屬性應該是水。 魔力灌輸的過程並不慢,那七彩的光芒隻是亮了一會,那金色的戒指便自行漂浮而起。 阿芙雅見此,將其還給了周童:“完畢了,接下來就靠你了,帶上它就可以發揮作用。” 周童接過戒指疑惑道:“你為什麼不戴?” 阿芙雅臉上微紅,卻有些惱怒的說到:“精靈的文化中戒指有很特殊的含義,不能隨便亂戴的!” 不用多說,周童也已經猜出了這特殊的含義是什麼,不由吐槽到:“搞得人類的戒指就沒有特殊含義一樣。” “嗬,精靈的戒指一旦帶上可就真的是生死與共了,一旦變心便會直接死亡,那可真的是用一生來維護誓言,比較起來,你們人類的戒指嘛,嗬嗬,就是個形式,你這麼介意乾嘛?” 周童:“......” 這自己怎麼說,和傳聞中的情蠱一樣怎麼比?這自己還能反駁什麼? 周童內心搖頭晃腦,最後還是帶上了戒指。 下一秒,戒指上的蛇形紋路開始了移動,那條小金蛇好似活過來了一樣圍著戒指繞了一圈,然後漂浮在了半空中指向了北方,而在那小蛇下上方則是漂浮著萊茵的名字。 周童和阿芙雅見此,將戒指擼下來放好。 “看來,得趕快去一趟北邊了,嗬嗬,說來也巧,諾蘭這次給的這些文件中指出的地點基本沒有一個在北邊,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 “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周童思考了一會,道:“等弗蘭他們回來,把事情解決完畢我們就去北方,有婕拉莉幫忙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這次我們就先去探查一下。” 阿芙雅皺眉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教會?這件事情可能會有危險的。” “沒法子,還是那個理由,人手不足,隻要和諾蘭達成了合作,對於黃昏之眼的遏製定然是立竿見影的,現下我們的主要任務還是去解決黃昏之眼,至於搜查萊茵......這件事情實際上在和諾蘭合作的情況下對解決黃昏之眼的作用不大了。” 周童再次露出之前和諾蘭交談時的那種笑容:“找到萊茵的作用,是用來坑這位自以為能夠脫罪的罪首的!嗬嗬,所以在達成目標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阿芙雅聽完點點頭,不得不承認,周童的話很有道理。 定下了計劃,兩人剩下的工作也就是把到手的資料和手裡的計劃在給詳細細化了一下,甚至還對照著地圖給北上尋人的計劃中可能存在的危險都預測了一波。 就這麼整理了許久,房門再次被敲響,門沒開,一道綠色的光紋出現在門框上,裡麵傳來貝勒的聲音:“二位,教會的人員和諾蘭到了,麻煩你們去一趟客廳吧。” 周童回應了一聲,而後和阿芙雅稍稍整理了一下邊推開門下了樓。 樓梯旁,貝勒依舊守在二樓的樓梯口,見到周童也隻是微微躬身,絲毫沒有下樓的打算。 來到客廳旁,還不等靠近客廳,那裡麵已經傳來了弗蘭憤怒的聲音:“什麼意思!那個小子居然說和你簽署隱藏條約?你這家夥還想脫罪!這些事情都是你搞出來的你還想脫罪!” 客廳中,憤怒的弗蘭一把把刀給拔了出來:“你知道因為你死了多少人嗎!光是我的隊員就死傷了幾十人!這全都拜你多恩家族,如今你這家夥居然還想脫罪!你當我不知道你暗地裡乾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你憑什麼敢這麼做!” 弗蘭的行為明顯刺激到了諾蘭身旁的那兩名中年男人,在弗蘭拔刀的瞬間便噌的站起來擋在了諾蘭的身前,而阿萊亞則是一句話沒說,隻是用火紅色的獨眼死死的看向諾蘭,升騰的高溫讓房間內好似瞬間來到了盛夏。 “都住手!” 一來就看到這畫麵,周童一聲怒吼當即站到了兩方中間,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大叔,你先把刀收起來,咱們有話好好說。” 弗蘭見周童來了,但卻怒氣難平:“小子,他們說是你提議的和他們簽訂那什麼合作條約?我讓你來調查多恩家族,結果你就來和這個該死的家夥簽訂什麼合作條約!” “周童,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阿萊亞簡單的一句話,那升騰的高溫和兇惡的眼神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人狠話不多。 周童苦笑了幾聲,雖然他很不想把事情在諾蘭麵前挑開,畢竟那樣一來就等於是教會明著輸了一陣,但是眼下要是不立刻解釋的話,弗蘭和阿萊亞怕是當初就要掀桌子,那後果...... 周童大概也能猜到了,弗蘭和阿萊亞如此憤怒的原因估計和貴族區的戰鬥有關係,之前莊園內騎士隊的傷亡也就那麼五六個,而剛剛弗蘭口裡則是到了幾十人,這麼巨大的傷亡很明顯都是剛剛出現的。 聽到這個數據的時候,周童也是心裡直抽抽,他可是清楚,那些騎士團成員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貨子,能加入騎士隊的不說實力如何,品行也是絕對沒得挑,不然的話騎士團也不會老作為教會的形象大使深受百信愛戴了。 可就算這樣,周童也不能讓和諾蘭的合作在現在泡湯。 他轉過頭,看著弗蘭和阿萊亞,道:“二位,黃昏之眼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恐怕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二位能不能告訴我,以目前我們的搜查速度,找到黃昏之眼或者遏製對方的計劃要用多久?” 弗蘭刀指諾蘭:“隻要讓多恩家族覆滅!我們會有足夠的線索!我們肯定可以......” “誰能肯定!” 不等弗蘭說完,周童便一聲大喝打斷了對方:“誰能肯定我們能夠找到足夠的線索!誰能保證在掀桌子後線索還能剩多少?” “哪怕覆滅了多恩家族,整理他們的資料也需要時間,到時候你們誰能保證事態不會惡化到比我們想象的更嚴重?”周童看著不說話的弗蘭和阿萊亞,伸手拿過了弗蘭的長刀,對方沒有反抗,周童將其接過後送回了他的刀鞘。 “多恩是原因,但是卻不是重點,至少現在不是重點,黃昏之眼才是,我們一直喊著正義,大叔,要是我們最終失敗了,死去了無數的海港市居民的我們能說是正義嗎?” 周童來到兩人中間,用隻有阿萊亞和弗蘭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到:“救下來才能說自己是正義的,二位不要忘了,我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讓海港市的居民能夠逃脫這場可能爆發的災難,貴族們在封鎖這方麵的消息,之前那麼多的恐怖襲擊卻一點浪花沒在民眾間翻起,這次救人隻能靠我們自己。” 聽到周童的解釋,弗蘭和阿萊亞沉默了,不遠處的諾蘭臉上浮現出笑意沒有說話,淡定的看著這一幕,順帶著還對附近想要靠過來的手下抬了下手,表示不用緊張。 “所以小子,你認為遲到的正義依舊還是正義嗎?”許久後,弗蘭率先開口,他的語氣第一次沒有了吊兒郎當,反而充滿了壓迫力:“哪怕讓惡首逍遙法外,這樣也算是正義嗎!那些死去的戰士和居民呢?這對他們來說正義嗎!” 麵對弗蘭的質問,周童絲毫不怵,回道:“這當然是正義,為了無辜者的性命當然是為了正義!大叔,難道你認為,把無數平明的生命從賭博的秤砣上放下來,這不算是正義嗎!他們的犧牲的確該被記住,但是現在......有必須要先放下的東西。” 弗蘭沉默了,他捏緊了拳頭,他抬眼看了看諾蘭,哪怕那位子爵表情溫和,可是在他看來這就如同最赤裸的嘲諷,他無法忍受這種已然有罪的罪首卻要逃脫責罰的事實。 一想到他一旦答應下來這件事,他就會想到在何莉詩莊園與之前在街頭死去的教會同袍和那些死去的無辜民眾,作為騎士,他無法接受這件事。 哪怕他平日裡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對於這件事他有著絕對的堅持,就算是對被無數抹黑的亞人他都會展現屬於他的善意,更何況是眼下這些事。 周童見此嘆了口氣,他沒想到預料中最好搞定的弗蘭居然是最難搞定的那個:“我知道,這對死去的不夠公平,但是,還有活著的人,還有更多更多還活著的人......” 弗蘭、阿萊亞:“......” “好吧,我明白了,這個條約我來簽。” 就在這沉默中,答復終於出現,不過讓周童更意外的是,這回答的人居然是阿萊亞。 這位性格火爆的女武神此刻帶著一身傷,目光卻出奇的淡然。 她看向了諾蘭:“這份條約,你去擬定吧,我先調養一下,之後和你簽。” 雖然阿萊亞的語氣很沖,不過諾蘭卻絲毫不在意,他微微躬身:“如您所願小姐。” 說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躬身離開,而弗蘭猛地抬頭,剛要伸手去攔卻被阿萊亞一把按了下來。 隻聽她用一股冷到森寒的語氣道:“周童說的沒錯,活著的人更重要,黃昏之眼不解決,最終還是我們輸。” 弗蘭咬了咬牙,不再說話,隨後甩開了阿萊亞的手,轉身離開房間,猛地一跳便直接離開了原地,全程都沒有看周童一眼。 阿萊亞揮手將那因為弗蘭高速移動而揚起的灰塵打散,看著周童,她語氣冷然,絲毫沒有平常的火爆,直到此刻周童才明白為何火爆脾氣的阿萊亞會是祭祀團的團長。 “希望一切都如你所想,小子,不然弗蘭第一個不會原諒你。” 周童苦笑著點點頭,阿萊亞也沒有再多說,用祭祀團的袍子將自己被火焰燒破的上半身衣物包裹起來後便走向了房間。 周童沒有跟進去,他直到弗蘭和阿萊亞心裡肯定會有怒氣,不過此刻他心裡的想法卻沒法和人說,隻能是站在原地,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而後有看向那身後一直看著自己的阿芙雅。 “你也認為我做的不對嗎?” 阿芙雅搖了搖頭:“你說了,這隻是政治妥協,而政治妥協都是暫時的。” 阿芙雅想起了當時周童說這話時眼神中的火苗:“而當時我能感覺到,你沒有說謊。” 周童聽完點點頭沒有多說,最後,他摸了摸口袋裡的戒指。 “看來我們的行動需要趕快了,這就要看我們接下來的成果了......”周童看這諾蘭離開的方向,而後帶著阿芙雅往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