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閃爍的雷電照亮這一方天地,天是黑色的,地是一片黑色的汪洋。 汪洋的海麵上蕩漾著蕩漾著忽然狂風驟起,掀起重重巨浪,海麵一時猶如燒開的水一般翻滾起來。狂風卷著如柳葉一般的細長雨滴,密密實實撲向遠處的大船。 這是一艘通體木製結構的大船,大船的後半部分是一個二層小樓。小樓的墻體和門板也是木質結構,窗棱是菱形的,看樣子還是榫卯結構。大船的中部是巨大的桅桿,風帆如翅膀一般在狂風中不斷擺動,像要乘風而起。 大船整體是木質紋理的輕褐色,風浪中起伏搖晃…… 甲板上的人都穿著短褲和短袖,有的人強壯些,領口打開,露出長滿毛的胸口;有的人痩小些,那身短褲穿得像裙子,短袖穿得像褂子;還有的人,衣服像是為其量身定製,各處都恰到好處,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改的。 在大雨撲向他們前,這幫人可能正在甲板上看風景或者在巡邏,總之竟沒一個來得及逃進船艙。 大船的桅桿在風浪中被折斷,站在甲板上的船員東倒西歪,有的甚至打了個滾,若不是有船邊的欄桿擋著,立時就要滾入這不知幾許深得大海裡。 “我不會遊泳!” “救命!” “啊啊啊啊——” “誰家新手村一開始就是死局?” “媽媽!” “策劃你大爺!” 一道閃電劈下,船體發出木頭被劈開的聲音,船上的人更是瘋狂叫喊起來,有人在想逃生的辦法,抱著欄桿觀察落水的角度;有人在劈船上的木頭,比如門窗,妄想在船解體的剎那抱木求生,還有人選擇在甲板躺平,悠然地樣子仿佛這隨時會傾倒的船在給其蕩秋千。 忽然一個人被蕩到這人旁邊,“兄弟!” 隻喊了一聲就被蕩走,過了一會兒又蕩了回來,隻可惜這回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就又走了。終於再回來時,他抱住了這人的腦袋,趴在了甲板上。 “我說兄弟,你這麼淡定是不是已經有經驗了?”那人眼睛閉著,雨太大根本睜不開眼睛,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卻看到被他抱著腦袋的家夥在指自己胸口,他急了,“什麼意思?” “胸不平,我應該是個女的。”這人沒有睜開眼,安詳的似已經原地去世。 “廢什麼話?”船要解體的嘎吱聲讓人著急,實在不喜歡這種沒意義又耽誤功夫的對話,“說不準你是人妖呢!” “你說得也對。”這人睜開眼睛,雨水打在她臉上,沒有妝容下的精致臉龐,還帶著視死如歸的笑容,“你說得很對,興許我是男的。” “到底在講什麼?玩遊戲入魔你男女不分?” 真恨不得給她兩拳,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沒意義的話。 “你想問快點問,船就要裂開了。” 仿佛回應她的話一般,大船發出連貫的嘎吱聲,忽然就裂開了,海水倒灌,海浪像無數雙手將這一切攬入懷裡…… “我說,你媽你有沒有通關的秘訣,你……“咕嘟咕嘟,沒有人回答。 是生是死是男是女,這一切都沒了答案,至於通關的秘訣…… ~~請看下麵,唉嘿嘿~~ 一個反復出生在這艘船上的人,一個從來沒有離開過大船的人,你問她有沒有通關秘訣這不是在開玩笑?她如果有通關秘訣他還能在這大船上呆著?她還能一遍遍死了又復活,這麼反復去世五次? 第一次出生的時候,太陽也如新生一般照在海平麵上。 細小的波浪映著朝霞仿佛一場大火,又似打翻的熔爐,通紅的巖漿在海裡流淌,消失在船邊那碧綠的水花中。 大船一直是行駛的狀態,甲板上,隻有她一個人。 是的,在她第一次出生的時候,甲板上隻有她一人。 在欣賞了朝霞的美麗後,搜遍整艘大船也找不到一點她想找的東西。她想找什麼?找她的名字,來歷以及身世。 是的。 醒過來的她被東方升起的太陽吸引,但這之後她是誰?為什麼在大船上?她竟然想不起來了! 沒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她此刻的心情的。 迷茫的坐在甲板上,不知不覺到了中午,她摸摸肚子竟然感覺不到饑餓。 是誰告訴我太陽東升西落? 是誰告訴我人要吃飯? 是誰告訴我這個世界不真實? 不真實? 她站起身,摸著身旁的桅桿,她能看到木頭的顏色,能看到木頭經過日曬雨淋裂開的細小的縫隙,甚至她能看懂桅桿是怎麼被人打磨立起來的,這些一個剛出生的人怎麼看得懂? 她湊近桅桿去嗅上麵的味道,沒錯!是木頭的味道,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她攤開自己的手,是誰告訴她這個是左手這個是右手? 連手都有名字,那麼自己應該也有名字。 可她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叫什麼名? 還有,大船要帶自己去哪裡? 她看向東方,發現太陽竟要落下。 不對! 船早上在往東行駛,太陽東升西落,此時太陽落下應該是西方,為什麼?船明明沒有改變行駛的方向,方向卻不對? 混亂!是自己的認知有問題?慌亂!如果腦袋裡的認知沒有問題就是船不知不覺變了方向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心慌,隻覺得應該嘗試去改變航程。她轉去船艙,找了一圈沒找到能調整方向的東西,這船竟然沒有船舵? 那它是怎麼扭轉方向的? 對了,是海上的風,有風帆。 她跑去甲板,本想憑一己之力擺動風帆調整方向,卻沒想到先看見的是黑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黑色的雲將天空蓋住,海麵瞬間漆黑一片。 當最後一絲光消失,閃電如期而至,腳下不穩,大雨傾盆,沒有人能在這樣的環境裡淡定。 她想跑去船艙躲避,大船卻在腳下裂開。 冰冷鹹澀的海水帶著鹹腥的味道將她裹住,想要掙紮卻越陷越深。 “救命——” 誰來救救她? 沒有人,這個世界根本沒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馬上就要死了,能不能有人告訴她,她叫什麼名字? 在黑暗將她吞噬的瞬間,耳邊傳來一個聲音。 “這遊戲做得挺逼真,你看連木頭乾裂的痕跡都做出來了。” 誰?誰在說話? 無數個問題在腦海閃過。 遊戲?這是遊戲?她想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門窗也不錯,還是榫卯結構。” 不止一個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遊戲策劃用心了。” 再次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靠在桅桿上,太陽從頭頂照下來,空氣十分燥熱。甲板上多了幾個人,細數一下六男一女,那女人跟她一樣,穿著短裙,胸口鼓鼓的。 看到同類,她激動道:“你好!” 那女人轉過頭,笑著看了身邊的人一眼,“這人不會是人妖號吧?這麼熱情,套近乎啊?” “就跟你一樣。”身邊的人跟著笑。 他們七個是一夥的,那個身穿短裙的女人也不是女人,而是男玩女號。 此時的她已經認命了,她所處的這個世界是個遊戲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