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爺爺這個人很擅長找別人話語中的漏洞。
他精明地笑了一下,“那就說明裴總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手上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車禍的事情跟我們家陳文洲有關。”
“既然如此,還希望裴總要注意言語,沒有證據的話,一律視為誹謗汙蔑,都可以追究法律責任。”
陳爺爺走到陳文洲的身邊,陳文洲察覺到自己剛才表現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緩緩地鬆開了握成拳的雙手。
陳文洲臉色不算輕鬆地盯著裴宴斯看。
“既然裴總說所有的證據還需要好好整理,那就不妨等裴總養好身子,出院之後再來解決這件事,在此之前還希望裴總不要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
“沒錯,在裴總拿出確切的證據之前,一旦我們聽到了不該聽的話,我們這邊一律視作是你這邊走漏了風聲,一定會追究責任到底。”
“好了,今天來醫院就是為了看看裴總的傷勢怎麼樣,既然裴總都還有力氣維護自己的前妻的話,那麼說明他的身體沒什麼大礙,我們可以走了。”
陳爺爺沉著聲音抬腳往門口走。
陳靈夢不甘心地盯著裴宴斯和沈禾魚看,“爺爺,我不走!”
“夢夢,現在不是你耍千金大小姐脾氣的時候!”陳爺爺嚴肅地回頭提醒陳靈夢。
他向來溺愛陳靈夢,這是整個圈子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陳爺爺現在對他露出格外嚴肅,不講情麵的神情,陳文洲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立馬走到輪椅後推著他出門。
“哥哥,你乾什麼?沈禾魚都沒走,憑什麼我要走,我走了之後還不知道沈禾魚這個賤人會怎麼勾引我的宴斯哥哥!”
“夢夢少說兩句!”陳文洲這次也沒有縱容她。
事態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陳爺爺現在急著離開,肯定是為了好好商量這件事。
“哥哥!”陳靈夢撒嬌地叫陳文洲。
陳爺爺黑著一張臉怒斥了她一句,“夢夢,別鬧了,晚上回家!”
陳爺爺當著裴宴斯的麵這麼嚴肅地教育她,陳靈夢也臉上無光,隻能縮了縮脖子,當一隻安靜的鵪鶉,被陳文洲推著離開了。
他們陳家的人走了之後,整個休息室隻剩下裴宴斯和沈禾魚兩個人。
沈禾魚立刻伸手扶著裴宴斯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我現在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吧,醫生說你的情況很嚴重,必須好好休息,也不知道剛才有沒有碰到你的傷口。”
沈禾魚提心吊膽地去看裴宴斯的腹部,裴宴斯現在身上穿著一身病號服,可是隱約可見,他腹部的衣服在染上了一絲淡淡的血氣。
裴宴斯靜靜地看著沈禾魚擔心他安慰的模樣,嘴角虛弱地上揚了些弧度,露出了一抹很欣慰的笑。
“你剛才在關心我?”
聽到他的話,沈禾魚幾乎是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臉色,她轉身背對著裴宴斯。
假裝忙碌地給他倒了一杯水,借著躲開裴宴斯視線的這個空隙間,沈禾魚偷偷地深呼吸一口氣,穩住自己的心態。
“你是因為我受傷的,我當然要關心你了。”
“僅僅是如此嗎?”裴宴斯追問,他自然地接過了沈禾魚給他送過來的那杯水。
“嗯。”沈禾魚的嗓音沉沉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