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空氣緊繃繃,拔劍弩張。 “你們……不要進來,我跟妹妹有點兒私事兒。”孫蓮心忽然覺得哪裡不妥當,攔住了急急匆匆趕過來的爸爸媽媽,還有弟弟。 她不能讓妹妹在花樣年華的年紀就活活社死,要給她留一點兒麵子,給她一點兒活路,不能讓家裡人知道了,這種糟糕透頂,見不得光的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怕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家裡人,該保密也需要保密。 “發生了什麼?”爸爸一臉驚異。 “怎麼回事兒?”妹妹劉菊梅一臉疑惑。 “……”孫一定也是疑惑萬千。 “沒事兒,我和文藝之間,有一點兒女孩子家的私事兒,不需要你們,有點兒隱私的性質。”孫蓮心忽然像一個大姐姐,她歪著俏麗嘴角,苦澀地笑著,把爸爸媽媽,還有弟弟,輕輕推出了屋子,“閨蜜禁地,非請莫入。” 爸爸媽媽,還有青澀的孫一定,吧唧,吧唧,眨巴著眼睛,有些狐疑地走了。 孫蓮心看著家人回避而去,內心依舊糾結。 她給閨蜜陳帥溪代購的小玩意跳蛋不見了,她確定了就是妹妹孫文義暗中偷走的,這讓她嚇了一大跳,覺得事情特麼不妙,鬧不好就會產生難以預測的糟糕狀況。 孫蓮心有些後悔,後悔答應了閨蜜陳帥溪的要求,她想,如果不讓莫之嘆從米國買一個洋跳蛋回來,也不會發生這種糟糕的事情。如果一旦對妹妹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她的良心也過不去,不但自己會譴責自己,就是家裡人也絕不會饒過自己。 孫文藝看到姐姐把自己家人攆走了,可見,姐姐預感到了什麼不妙,不想讓大家都知道。 孫文藝暗自揣度,我的心眼兒要比姐姐多,她沒有我會玩心眼兒,我想,我一定能玩過她,想到這兒,孫文藝稚嫩的巴掌小臉上,有些小傲嬌,也想跟自己的姐姐過過招,戰勝姐姐,她也會有成就感。 與此同時,孫文藝還暗暗思忖,如果自己這時候把隱匿的東西拿出來的話,我就坐實了是一個賊女的口實,在家人麵前,臉麵前就丟臉丟大發了,會讓她抬不起頭來,低眉順眼地過日子,多難捱啊! 她可不想如此被擼順的貓一樣過日子。 再說,她覬覦那物已經很久了,把那個神秘不堪的小東西交出去,心有不甘,就是像一個不想退位的皇帝一樣交出自己的大好江山啊! 再說了,還有一個更加嚴峻如山的大問題,如果自己當著爸爸媽媽的麵,還有哥哥的麵,把東西拿出來,爸爸媽媽會怎麼看她?罵她小小年紀不學好,貪得無厭,盡學邪惡的東西,就會對她不可饒恕了,說不定會打得她滿地找牙。 姐姐孫蓮心她倒是不怕,因為姐姐善良,就算是對她有氣有惱,有所計較或者當時忌恨,她也會風吹青草,不以為然,過了這一陣子,對她就會和風細雨,滋潤心田,她們的關係也會花好月圓,對姐姐的了如指掌,就像自己什麼時候口乾舌燥要喝水一樣。 最可怕的是那個跟自己同歲,隻比自己大幾分鐘的哥哥孫一定,抓住了把柄以後,他的名字裡有個一定,那就一定會整天對自己碎碎念念,嘲笑她不學好,私藏詭異的東西,她會像半空裡掉來的雞蛋一樣,絕無完卵,崩潰到瘋癲。 怎麼辦?是交出去,還是心懷僥幸地硬抗,萬一能躲過一劫呢。 此刻,孫文藝的心情好似:問君能有幾斤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內心陰惻惻的孫文藝,突然一時三刻,態度軟下來,來了一個飆車大轉彎兒,向姐姐示好,她滿臉笑成一朵燦然妖冶的鮮花,親昵邀寵地拍拍姐姐的肩膀:“好姐姐,千金不賣的好姐姐,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我沒拿你的什麼東西。放過我,有你的好處。” 孫文藝小嘴叭叭,她這枚小狐貍,說到最後,甜膩話音裡,明顯的有收買人心的暗藏玄機。 跟我玩心眼兒,你是一根兒嫩蔥,孫蓮心到底比妹妹老於世故,不想讓小薑辣過老薑,不想吃癟,栽在這個嫩芽手裡,臉上也不好看,沒好氣地說:“少來這一套,我不但不怕威脅,也不是賄賂,風中蘆葦站得直。” 孫蓮心本來想用和平方式解決問題,不想驚動爸爸媽媽他們老人家,但孫文藝不識好歹,沒有抓住給她的機會,後邊會發生什麼,我就不負責了。 “我真的沒拿你的什麼東西,我的手很乾凈,比礦泉水還乾凈,不信,你看看。”孫文藝賴皮賴臉地說著,伸出乾凈清爽的巴掌小手,給姐姐孫蓮心看。 拿手的確洗得乾乾凈凈,不染雜塵。 “我不想跟你多說什麼,我要把內個小東西,趕緊送給我的閨蜜。”孫蓮心有些急躁地說,“人家等著拿東西呢。” “姐姐,你別逼我,我真的什麼也沒有拿。”孫文藝死活不承認自己拿了姐姐私密的東西。 孫蓮心本來好心相勸,讓她把東西拿出來,不讓家裡人知道,就當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但妹妹就是死活迷戀那個不該迷戀的小玩意,忽然忍受不了了,當即發兇,暴跳如雷,沖妹妹大吼起來:“孫文藝!那不是女孩子玩的東西,趕緊給我交出來,別逼我動手!” 孫蓮心這霹靂一喊,再次把爸爸媽媽,還有弟弟招引過來,沒等她同意,大家都呼啦啦,潮水一樣湧進屋子。 “她拿了你什麼東西?”媽媽劉菊梅驚問。 “她拿了跳蛋。”孫蓮心不再遮遮掩掩地說,兜底兒地說。 爸爸一臉驚愕。 孫一定驚掉下巴。 孫文藝聽了姐姐的話,怪誕地一笑說:“我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知道那是一個恥物,怎麼會喜歡恥物呢。” “我管你是黃花大閨女,還是粉花大辣椒,乾卿何事?我現在要拿回我的東西。”孫蓮心鐵定了心,沒有商量餘地的要拿回她給閨蜜陳帥溪的東西。再說,她已經給陳帥溪打過電話,說一會兒就把跳蛋給她送過去。話還沒有放涼,還熱乎呢,拿不出跳蛋,言而無信,不是她為人的風格。 “壞妞兒,你怎麼乾這種丟人的事兒呢?”孫一定揶揄著說。 孫一定帶刺兒的損人話,夾帶著戲謔和對妹妹的嘲諷耍弄,讓孫文藝恨不得撕了他的爛嘴。 但此一刻不宜出手,要等待時機,此仇必報。 孫文藝看孫一定對自己諷刺且冷眼相看,她沒有生氣,反而她的眼底忽然閃爍出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心裡頓時拿出一個老主意,哼,你喜歡看熱鬧是嗎?幸災樂禍是麼?我馬上讓你從天堂跌進地獄,不是我夠狠,而是你夠蠢,你逼我這樣做,我不得不做,也顧不得親情和你的溫良恭儉讓了。夠傻的傻瓜仔,偏要吃我一劍,我不把劍插進你的小心窩,就不是你的血胞親妹。 沾著親情的毒劍,出手更狠,一劍鎖喉。 惹神惹鬼,不要惹了我這個小魔頭,你就該下地獄。 孫文藝對姐姐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地忙笑著解釋道:“姐姐大人您誤會了,請你明鑒,我是一個美色卓絕,溫柔嫻淑,修煉千年德行的狐妖……不,是修煉千年德行的人,都來不及作惡,哪裡會偷你的什麼跳蛋。你還是到別處找找吧,說不定有不良少年,偷偷暗度陳倉也不孫一定……多說一個字,抱歉,也不一定。” 孫文藝說到最後兩個字,把字咬得十分清晰,傻子都能聽出來,她暗話指正孫一定偷拿了那個詭秘兮兮的玩意兒。 “你別禍水東引,我可是品行端正的良好少年。”孫一定一聽孫文藝暗喻自己是一個賊人,當即就炸廟了,想爆粗口,但當著爸爸媽媽的麵,爆粗口多不文雅啊,多毀人設啊,多顯得沒有文化啊,顯得自己多渣啊! 他是筆墨文雅的後生,粗話到得嘴邊,忍住了,臟話沒有罵出口,臨時改了一番戲詞,用手指指著妹妹孫文藝嬌俏粉鼻,冷笑如冰地說:“你不要栽贓陷害,更不要賊喊捉賊,誰是賊,瞎子都能看出來。”他不是好惹的主,狠狠殺了妹妹一個回馬槍,你說我是賊,我還是你是賊呢。 “把東西給你姐姐。”孫長江覺得孫文藝說話吞吞吐吐,藏藏掖掖,不肯說實話,那物落在孫文藝的手裡,比落在孫蓮心的手裡更可拍,那物比老虎還可怖。 再說,那是女孩子的專門用品,男孩子不得用。 “我沒拿,你們冤枉我,我比竇娥還冤。”孫文藝耷拉著眼皮,還不死心,還想蒙混過關地說。 “姐姐,打110報警吧,讓警察破案。”孫一定出了一個餿主意。 “胡說八道什麼?”媽媽劉菊梅堅決反對地說,“打110報警,說家裡丟失了一個跳蛋,讓警察破案,會鬧出天大的笑話,壞事兒傳千裡,我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拿出來,不然,我就動手了。”孫蓮心向妹妹發出最後通牒。 “沒……有,就是沒有。”孫文藝負隅頑抗地豁出去了,就是不肯就範,心懷僥幸,興許能蒙混過關呢。 “你們把臉扭過去!你們還是出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回避一下,我要搜身!”孫蓮心向爸爸媽媽,還有弟弟發出了強硬的命令。 大家聽從命令,刷地一聲,背對著她們,大家都轉過身,急匆匆而去。 媽媽劉菊梅走到門口,旋即轉身回來,沒走說:“我是女生,不需要回避。” 孫文藝看看姐姐,看看媽媽,頓時傻掉。 “別……你別……我抗議……”孫文藝鬼哭狼嚎地喊叫著,緊緊抓住了褲腰帶。 這就嚴重暴露了神秘小東西的位置。 “很好很好!”孫蓮心沖妹妹嘴角一歪,滿臉邪佞地笑著,“是你乖乖交出來,還是我親自動手。” “我……真沒有拿……饒了我吧。”孫文藝哭了,哀求姐姐和媽媽。 “這是一種天大的事情,不能饒。”媽媽臉色沉重。 “我……媽,幫我按住她,我要動手了。”孫蓮心說著,給媽媽使個眼色。 媽媽劉菊梅配合大女孫蓮心,死死按住了小女,在小女殺豬一樣的慘叫聲中,那個隱藏在孫文藝私密地方的小東西,被孫蓮心搜出來了,她舒口氣跟大家說:“真惡心,大家都進來吧。” 孫文藝羞臊的滿臉通紅。 最生氣的是家主孫長江,他看著孫蓮心手裡的可惡的跳蛋,氣壞了,用蠍毒的眼神看著孫文藝,數落道:“你一個高中生,花季少女,怎麼這麼不學好?說吧,該當何罪?” “爸,你聽我解釋,我不是自己要用,而是別有他圖。”孫文藝有些委屈地說。 “別有他圖?”孫長江一愣,他和大家滿臉都寫著狐疑。
第一百一十一章問君能有幾斤愁(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