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碾盤山下竟然出現了一百多名北涼軍的騎兵?!”魏敘眉頭緊皺,感到十分不可思議,這可是南襄腹地,過不到百裡就是花都城。 李魚點點頭:“那些騎兵是北涼我隱藏在花都附近的底牌,特意派來狙殺我的,隻是今天你可是撞大運了,如果你能領了這個護駕的功勞,不但可以毫無後患的將你之前的過錯補齊一筆勾銷,還能在南襄軍中將你的匪寨洗白,畢竟南襄軍人也明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魏敘臉上露出無法置信的神色,他看了看陳青玄,又看了看床榻上受傷躺著的藥不死,隱隱猜到了李魚所說的一百騎兵,也許隻是靠他們三人之力便拿下的。 其實他已經沒有選擇了,如果他不答應,眼前這位和顏悅色的九皇子,和旁邊這名曾救過自己一條性命的仙長,隻需出手將自己擊殺,這寨子也就自然而然的散了,他所想要保全的,也全將煙消雲散。 麵前這九皇子李魚區區幾句話,就將他魏敘的後路封死,同時也指出了他唯一的活路,這種自骨子裡散發出的強勢令他一陣膽寒,但卻又無法拒絕。 最終他心中嘆息一聲緩緩跪地: “願為九皇子效犬馬之勞!” 李魚滿意的看了魏敘一眼再次將其扶起:“魏大人舊傷未愈,還是不要行大禮了,我們還會在寨子盤桓一天,明日請魏大人點二百兵勇隨我回花都城。” “得令!” 魏敘虛弱的站起身準備出門安排具體事宜,其實這種被人挾製的感覺並不好受,但他從心底還是對眼前的胖子隱隱有些感激,畢竟投靠九皇子被他所用總比到最後被官兵剿滅了強。 “魏頭領稍等。” 陳青玄笑瞇瞇的攔下了他。 “多謝仙長救命之恩,先前多有怠慢,日後必當回報。” “都是小事,貧道再贈你一道療愈符加快你的恢復。”陳青玄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黃色符紙貼在魏敘後背心,後者頓時感覺一股熱流從背心緩緩流至肺腑,全身頓時舒泰不少。 魏敘有些感慨:“仙長之術我魏敘不服不行,請您和殿下稍等,我派人為你們換個大些的房間。” “不用了,說出來你別不信,我在外遊歷多年,真讓我睡好床我還會腰酸腿疼,打地鋪反而舒服。”李魚一掃方才與魏敘談話時的威嚴,嗬嗬笑道。 “行,那……”魏敘看著李魚。 “去忙你的吧,記得排幾個跑的快的去驛站邊上查驗那些騎兵屍體。” “是!” 魏敘緩緩退出屋子,關於寨子的事情也不需要李魚和陳青玄操心了,魏敘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等他走遠了,李魚笑瞇瞇的看著陳青玄道:“這個魏敘確實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不過我還是看出來他身上有不少秘密啊。” “你是說他隱瞞了為官之後到落草為寇的過程吧?”陳青玄坐下給自己和李魚一人倒了一杯涼茶。 “那倒沒什麼,官官為利益互害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我是方才聽到他說將南襄軍主將斬了,你說他一介文人怎會有這種武力的?” “他修行過,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得多,不過應該隻有修行之法卻沒有人帶入門,差點走火入魔死了。” “原來如此。”李魚不再問了,他將水杯放在嘴邊,轉頭掀開窗戶望向寨子,此時秋天山裡的落葉吹的到處都是,寨子裡不少婦女都在忙著清掃,男人扛著農具結伴去遠處的田中勞作,不遠處傳來隱隱的讀書聲,間或雞犬鳴叫聲,隻讓他心中覺得十分安寧,他抿了一口粗糲卻爽口的樹葉茶,咂了咂嘴:“這裡還真是個度假的好去處,若以後天下太平了,可以來用另外一種心態來遊玩。” 陳青玄笑而不語。 屋外,魏敘剛退出門外,黑漢子便趕緊上前小心的見其攙扶著,剛想開口,卻見大哥搖了搖手,知趣的閉了嘴。 “大哥,那屋子裡的是什麼人,怎生感覺你都怕他們三分?” 兩人還沒走到自己的屋子,一路抓耳撓腮的二當家心急火燎的開口問道。 魏敘琢磨了片刻,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嘆一口氣決定先不說招安的事情:“黑子,立刻派十幾個腳程快的下山,騎著馬去,沿著官道向南四十裡,查驗那裡的情況,然後速速回報。” “好!”黑漢見大哥表情嚴肅,便也不再問別的事情。 “茲事體大,一定要快去快回!”魏敘不放心的叮囑道。 “我親自去!”二當家快步走了,隨後響起幾聲呼哨,稍後便從寨子裡跑出幾匹快馬下山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魏敘坐在床榻上沉默了半晌,然後他嘆了口氣,伸手在被褥的縫線中摸索了一陣,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本線裝的古樸書冊來,上書《太上聚鼎篇》幾個篆字。 他翻開書,隻看了一眼,忽然覺得丹田火熱幾欲爆裂,連忙合上書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稍稍恢復。 那仙長說的不錯,自己的身體確實恢復了,但曾經修煉過的經脈和丹田卻幾乎廢棄,此生修行無望,不過茍且活著總比死了好。 晚些十分,黑子急切的腳步聲闖入了屋子,魏敘從盤坐中睜開眼睛,隻見二當家呼吸急促,滿是血汙的手中舉著一支精鋼手弩。 “怎樣?”魏敘心中有了預感。 “大哥,那裡不知為何倒了許多兵,都是騎兵,讓兄弟們數了,足足有一百二十餘人,本來從盔甲上來看不出是哪裡的兵,但是咱們找到了這個!” 二當家將手弩小心的放在魏敘麵前的桌子上,指著上麵一處被磨過的痕跡:“這裡!” 魏敘舉起手弩對著窗口的光亮,隻見冷冰冰的鐵弩機括下方的一處鑄鐵中,殘留著幾個未被磨乾凈的刻字:“北涼陷陣九六三一……” “北涼軍?” 他有些焦慮的扶額,眉頭皺成一團:“這武器的成色很新,應該是倉促發放,來不及擦去痕跡,這樣的手弩有多少支?” “數十支!”黑子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了。 隸屬北涼的百餘騎兵出現在南襄腹地,本身就是一個極大問題,而更大的問題是:他們是被誰殺的。
第125章:冒功(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