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6年8月14日。 夜晚,大雨還在下。 “晚上好,克裡斯先生。” “嗯。” “要喝點什麼嗎?和往常一樣?” “一杯‘鐵血’,多加冰。” “沒問題。” 酒保轉過身去,從後麵的櫃臺裡取出洗凈的杯子與調酒工具,隨後自顧自的調其酒來,門口的男人也走近了吧臺,找了個靠近中央的位置坐下,順手把風衣和帽子擱在了吧臺上。 酒吧裡十分安靜,隻有酒保調酒時的沙沙聲,以及投影機播放著的新聞。克裡斯坐下後也並沒有說什麼,隻是低著頭發呆。 “您的‘鐵血’,請慢用。”酒保將馬提尼酒杯推向了克裡斯的麵前。 杯子中的液體呈銀白色,底部有些許氣泡,液麵漂浮著些許冰沙。 “謝謝。” 克裡斯將杯子舉起,慢慢抿了一口,液體劃過喉嚨,似有種刀割的火辣感,但是冰爽的口感又很快壓製住了這種火辣感。 “最近生意不怎麼樣啊,卡恩,看你這冷冷清清的。” “不一直是這樣嗎?”卡恩苦笑。 自從大量人力被機器取代,酒保也慢慢從人變成了合成人,畢竟誰不喜歡一個隻會聽人抱怨,情商高,調酒完美的鐵皮人呢? “你那邊最近如何呢?我看你的左手好像不見了,應該沒遇到什麼事吧。”卡恩問道。 “沒事,隻是因為任務的時候過載了,我剛剛才送去給機械師修了。” “沒想到你居然會失誤。” “委托人的情報有誤,我打算明天去問問他,順便把錢結了。” “是嗎?不過最近幾天有點不太平,你還是等你的左手修好了再去吧。” “嗯?” 還沒等克裡斯開口詢問,卡恩打開了酒吧的控製麵板,通過虛擬按鍵將投影機的聲音調大。 “據本臺消息,在夏落十字路,斯塔爾大橋,維恩港口等地發生了多次黑幫交火事件,根據當地居民描述是鶴熊幫和落梅幫成員之間交火的,但是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中,請周邊群眾盡量繞開這些區域,如果不幸被擊中,警察和救援小組將無法提供及時的救援,就下來將插播一條廣告……”電視中的播報員說著。 “就是這樣”卡恩摸了摸胡子“這幫家夥真是閑不住,之前才有人說兩幫人談和了,結果又鬧了起來,不知道我之前訂的東西能不能到……”卡恩嘆了口氣 “什麼東西?” “唱片機,這玩意費了我老大力才搞了一臺能用的,算上郵費都快3萬了,如果被弄壞,這幾個月估計白乾了。” 卡恩對於黑膠唱片和CD幾乎到了癡迷的地步,據克裡斯所知,卡恩家中的唱片加起來比這個酒吧還貴,並且有些甚至都不是收藏品了,而是可以放進博物館的古董了。 “要我幫忙嗎?我這幾天都沒什麼事……”克裡斯又抿了一口酒。 “沒必要,相比個唱片機,還是你這個大客戶的命更重要。”卡恩笑著說。 “是嗎?” 在前年二月份,克裡斯第一次來到這個酒吧,在品嘗了第一口後,就一次性付了10萬歐元,卡恩於是給了克裡斯五年的免費飲酒權。 “說起來你第一次來這地方的時候可真是狼狽,一身的血,斷掉的左手,碎掉的耳朵……老天,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能活下來。”卡恩看著克裡斯。 “難道因為我那天點的是‘幸運女神’?”克裡斯打趣道。 “說不定呢,哈哈哈……”卡恩笑著說。 克裡斯將馬提尼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拿起了吧臺上的衣服,站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吧,明天我會再來的。” “哦,好,明天見,哥們,пока(再見)。”卡恩點了點頭。 “пока(再見)。” 克裡斯推開了酒吧的門,走了出去,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仍舊霧蒙蒙的,克裡斯捋了捋頭發戴上帽子,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