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清風徐來。 原本靜怡的竹林內隻聽得到風吹竹葉的沙沙聲,突然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驚起入眠的鳥獸紛紛逃竄。一匹健壯的白馬在竹林內穿梭,馬背上一名身著官服的男子麵龐嚴肅,快馬加鞭的趕路,此行目的地為京城。 而在竹林深處,在前往京城的必經之路上,早已有人在此處等候他多時...... 正當官服男子疾馳之時,竹林間突然射出一隻箭,男子瞬間瞳孔放大,立馬“籲”地一聲,將馬停住。所幸剎得及時,箭從馬前穿過,徑直射在了路旁的竹節之上。 此時,從竹林深處,幾人緩緩出現,未見其麵貌,先聞其聲。“韓副官,此時不在邊境作戰,那麼急,是要去哪呀?” 是的,身騎白馬男子名叫韓笑,乃南朝一軍中擔任副官一職,長期在邊境領軍與外敵交戰,守護南朝邊界領土。此次回京,必是有要緊之事。 韓笑大喝道:“八百裡加急!阻者死,逆者亡!還不速速閃開!” 怎知對方卻不以為然,冷笑著說道:“邊關戰事吃緊,依我看,韓副官還是快快回去吧。至於信件嘛,我會替您轉交給聖上的。” 此時,竹林深處的幾名男子也已是走到了韓笑身前,為首的男子同樣身著官服。韓笑從男子身著的官服上看出其是禦查司之人。禦查司係南朝開國聖上所設立的一個機構,僅受聖上一人管轄,禦查司內部均是武功上乘之人,這些人不用關心國家內外政務,僅負責接受聖上派遣的任務,調查殺人樣樣精通。 不過,現在已是南朝第三個聖上在位,朝中權力盡在司禮監掌印太監趙赫手裡,禦查司也已變成了趙赫手中清除異己的工具罷了。 韓笑冷聲道:“不必勞煩你們禦查司了,我自會將信件呈給聖上。” “韓副官說這話怕不是見外了,我們禦查司可是直接向聖上負責的呢。” “向聖上負責?上至朝野內外,下至黎民百姓,你禦查司真正的管控人誰不知道呢?” 韓笑畢竟是在邊境待久了,領兵打仗是他的能耐,但是說話太直卻似乎不是件好事。即便朝野內外,黎民百姓都知道的事,但是有的話說出來可是要惹殺身之禍的。 聽到韓笑這番話,禦查司領頭的明顯是不太高興了,淡淡的說道:“韓副官說這話可有證據?汙蔑朝廷官員,意在何為?莫不是要分裂朝廷?” 此話一出,韓笑心裡猛然一驚。隨後,迅速恢復過來道:“我常年身處邊境,為朝廷鎮守邊關,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嗬,別浪費時間了,這信折你是交不交?” “交,也是交給聖上。” “那也尚好,等你到地府的時候,再托夢交給聖上吧。” 話音剛落,禦查司領頭便斜眼看了一眼韓笑,眼神裡充滿殺氣。 周圍眾人紛紛拔出佩刀,意向韓笑。在月光的照射下,刀光咄咄逼人,寒氣四射。 征戰沙場多年的韓笑看到這一幕,也立馬抽出長劍,準備浴血奮戰至此。 正當雙方蓄勢待發,準備正麵交鋒之時。又是一隻長箭穿出夜空,徑直射在了韓笑後背,再從他胸膛穿過。過分專注的韓笑沒料到,正麵交鋒隻是對方的掩飾,而奸計才是對方意圖。趁韓笑還未反映過來,緊接著,又是一支兩支長箭向自己射來,用同樣的方式刺穿自己的身體。 就在韓笑倒落下馬時,即將緊閉的雙眼再一次望向禦查司領頭,從禦查司領頭眼神裡看到的是無盡的戲謔。 隨即,禦查司領頭慢步來到韓笑屍體邊,將其腰間的信折拿走,嘴角微微上揚後迅速回正,轉頭命下屬將現場處理乾凈,後又轉身消失在竹林裡。 “鎮守邊關多年,沒想到卻死在自己人手裡,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可惜。可惜。” 此時,竹林上方,一對男女靜靜的目睹了整場事件的經過。 聽到男子的話,女子並未回應,而是腳微微發力,便如蜻蜓點水一般,靠著縹緲地輕功輾轉在竹林枝頭。男子也不怠慢,身輕如燕地跟了上去。兩人一同消失在夜色裡。 消失的男女出現在了竹林邊緣的一間客棧了,兩人對坐在茶桌前飲茶。 男子首先發話:“含月,你看,你武功那麼厲害,就不想做些事情嗎?為國為民!” “我隻是一個女兒身,武功隻是保全自己,這些事與我何乾?”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不是俠。天下之大,誰願作這俠,你就去找誰。” 說罷,女子將杯中茶一飲而盡,便轉頭走回自己的房間。邊走邊說道:“早點睡吧,為國為民的大俠客。” 得不到回應的男子獨坐茶桌,稍作思索後,便大叫道:“小二,上酒來!” 回到房間後,含月拿出了放在床頭的佩劍,仔細端詳。 皎潔的月光從窗戶投射進來,照在她動人的臉龐上。含月麵容嬌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柳葉眉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種未經世事的美麗。然而,這般楚楚動人的可憐模樣,卻又讓人覺得難以靠近。可愛和高冷是可以並存的,含月便是如此的一個人。 含月望著手中長劍,即便麵無表情,心裡卻早已往事連連。 含月本名陳渡滿。自有記憶開始,就沒見過母親,父親說是吵架的時候喝毒藥自盡了,一語帶過。年幼時,父親便將含月帶到一處道觀內,說是忙於生記便離開了,一別十餘載。道觀是小道觀,隻有道長和含月兩人。含月每天的生活除了打掃打掃道觀,便是跟著道長習武練劍,日子過得倒也不難。隻是沒有親人的陪伴,那些月亮升起的晚上,也自覺可憐。 某個夜月,陳渡滿決定了,既然從小沒了母親,父親也無影無蹤,那陳渡滿這個名字不如死去了的好,含月也就誕生了。 再後來,含月漸漸長大,道長覺得孩子大了,應該出去闖蕩闖蕩,一輩子待在道觀裡始終不是個事兒,便將一些盤纏拿給含月。與盤纏一起的還有一把名為“玄琴”的長劍。 為什麼叫玄琴劍,道長沒說,此劍修長,劍刃極鋒利,最大的特點是劍身中間部位是鏤空的,兩端有一根琴弦,含月認為這就是叫玄琴劍的原因吧。 自小習慣孤獨的含月也早已習慣了特立獨行,所有認識她的人都覺得她的冷是致命的。 不喜與人相處,遇事不求人,她知道,她手中的劍會為她說話,擺平所有事。 正當含月還在回憶裡時,屋外的一陣話語聲打斷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