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章回那邊另辟蹊徑，老陳聯係研究院負責人的道路卻處處受阻。 　　為防止引起懷疑，他還是打算先放一放楊宏昭提供的研究院負責人的聯係方式。按照目前的情況，楊宏昭既然能夠帶人清理現場就說明了他和研究院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位負責人很有可能是楊宏昭刻意安排的。不論這位負責人和楊宏昭的合作程度有多深，老陳決定先晾一晾他，先在研究院其他人身上套點消息出來。 　　他從行動部在14號錨點準備的備用馬甲裡挑了一個藥企負責人的身份，打算先用資料裡已經提供的研究院通訊號碼旁敲側擊一下。 　　不過當老陳以藥企負責人的身份向其詢問有關疫苗的合作銷售事宜時，卻得到了出人意料的答復。 　　“不好意思，目前這隻疫苗的合作事宜已經確定，已有其他醫藥企業和我們簽約，如果您有意向可以了解一下我們其他的研究項目。” 　　“已經簽約？方便告知一下合作的藥企嗎？”老陳追問。 　　“是郃州市信康製藥集團，如果有需要您可以查看我們研究院官網發布的公告。” 　　老陳聞言道謝之後結束通話，他打開研究院官網，確實找到了有關信康製藥集團與研究院合作的公告，也查到了幾天前研究院發出的病毒泄漏所在的實驗室維修整改的公告。 　　研究院與藥企合作的公告發布於半個月前，結合楊宏昭提供的實驗記錄，從時間上來看這家藥企並不參與研究，而隻作為銷售渠道的代理方與研究所合作。雙方能夠進入到合作階段，說明那時疫苗的研發已經基本完成，在病毒事件發生前研究院已經在對疫苗進行最後的測試。 　　按照楊宏昭的說法，實驗室的研究員認為疫苗研發失敗而處理“疫苗”。合作已經進入到最後階段，這時疫苗卻出了問題，等到他們現在過來調查時，距離事情已經過去一周，就算研究院再怎麼壓，藥企也不會全無反應。 　　如果研究院手頭上沒辦法解決拿不出疫苗的問題，這次的合作想必會受阻。這時出現一個完全不知情的藥企來接盤，即使有和信康製藥集團違約的風險，但隻要有其他藥企作為後手，研究院就不會真的麵臨危機。畢竟在病毒泄露事件之前，積累的數據和工藝都沒有問題，隻要有時間就能完成。找到第三方接盤之後，利用對方對項目進度的不知情，拖到真正的疫苗研製成功也並不困難，這顯然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但自己表現出合作意向時，麵對如此完美的接盤企業，研究院給的答復居然是拒絕。 　　既然研究院和藥企都默契地對這場足以破壞合作的意外裝聾作啞，那麼雙方對這次事件的了解一定不會僅限於疫苗研發失敗這種表麵現象。這就說明實驗室維修整改這個幌子並不是打給信康製藥集團看的。信康製藥集團把合作的位置占了，斷絕其他藥企的念想，而現如今關注這個實驗室整改的人除了藥企就剩下行動部。 　　老陳都有點被氣笑了。當著他的麵戰戰兢兢裝孫子，背地裡和行動部正麵剛，楊宏昭，真是好手段。 　　根據目前的線索，老陳著手查到了信康製藥集團的通訊號碼和地址，但他不打算貿然找過去。研究院和信康製藥集團之間的默契按下不表，實驗室維修整改的幌子是楊宏昭打出來的，那說明楊宏昭至少和這兩者中的一方有關係。 　　事情推理到這一步老陳有些騎虎難下。且不說明麵上楊宏昭直接給了個研究院負責人的通訊號碼，基本是明擺著告訴自己這個人是他安排好的。另一邊，信康製藥集團能知道疫苗的研究沒出問題，就已經說明他們很可能和楊宏昭有聯係。這樣看兩邊都是楊宏昭安排好的人，似乎怎麼著都得陪著演一出楊宏昭寫好的劇本。 　　老陳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現在追查藥企可能會促使他們和楊宏昭進一步聯絡，到時按照楊宏昭的作風應該會隱藏更多信息，拋出更多障眼法。他還是打算把研究院這邊的信息了解全麵，之後再斟酌斟酌怎麼解決信康製藥集團的問題。 　　老陳找了附近室內相對安靜的地方，認命地打開終端找到研究院負責人的通訊號碼撥通。這回他用的是楊宏昭那邊準備的馬甲——一位政府公務員，在楊宏昭手底下做事。 　　不同於剛才，老陳詢問研究院接待人員時隻是接通了音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回他打算連一次視頻之後再親自見一見這位負責人。 　　這次通訊接通，對方明顯有備而來。老陳按照流程說明了自己的身份，表示政府對實驗室研究意外的後續處理和疫苗的研發進度相當關注，希望能夠獲得更多信息。那位負責人一副了然的表情，老陳就知道自己估計得聽到一串安排好的臺詞了。 　　“是這樣，原本的實驗室因為事故無法使用，我們現在已經將剩餘的疫苗研究材料和相關設備轉移，目前在加緊研發，不過完成時間會有一定的推遲，目前還不能確定具體時間。原本的實驗室也在修整當中，現場整理和重裝需要時間，我們會加快進度。” 　　老陳聽完這段貫口似的匯報心裡明白，現在去問之後的安排他們大可以用時間不確定來搪塞，這番太極打到最後恐怕會一無所獲，所以他調整了策略。 　　“根據之前的匯報內容，實驗室的損毀相當嚴重，當時處理現場還請動了不少人手，原本的實驗室打算如何修整呢？” 　　老陳知道楊宏昭安排這個馬甲想必已經和研究院負責人通過氣，按照規定，同時也是為了保護對接人自身的安全，對接人不能泄露時空穿梭的相關事宜。楊宏昭想讓這位負責人給自己透露信息又不交底，必然會事先告訴對方自己是楊宏昭手底下的人。所以雖然負責人不會全盤托出，但他在某種程度上是認為自己和他是同一邊的人。 　　既然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那想必拿到的該是同一個劇本，但這劇本一旦到了老陳手裡，最後怎麼演可不是楊宏昭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