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浮空回來之後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打開門。 　　房間裡已經沒有那種味道了，陸蕓已經洗完澡吹好頭發，坐在餐桌前眼巴巴地等著放飯了。章回把保溫盒放在桌上，逐個拆開之後送去加熱。老陳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坐下，和陸蕓聊起來。 　　“所以你這兒什麼情況？研究個試劑搞得像炸了化糞池一樣。”老陳問她。 　　“我可是為科學獻身，在這破房間裡呆了大半天呢。”陸蕓不滿意地撇撇嘴接著說，“當時聽楊宏昭說那個研究員是處理失敗的疫苗的時候被感染的，我就在想，既然他處理疫苗被感染，他被感染了那這個病毒就有可能還存在，而且可能感染到其他人。那這些病毒到底是怎麼處理的？他處理成功了沒有？如果沒成功，那病毒現在在哪裡？” 　　老陳聽到這裡皺了皺眉，他當時確實想到病毒可能在行動部處理現場時被楊宏昭控製了，但很顯然這件事很奇怪，時間線的錯位是無法預計的，楊宏昭隻有在發現變異體再往前探查的時候才能夠知道病毒在哪裡。 　　可是據資料來看，病毒有幾天的潛伏期，那個研究員是感染了三天後才變異的，在此之前楊宏昭根本無從發現病毒泄露的事。再加上調查需要時間，如果這位研究員處理失敗，那病毒早就傳遍整個研究所甚至更大的範圍。如果要有一個解釋的話，這個研究員必須處理成功。想到這裡老陳不由得心頭一緊，根據線索向過去的時間線推理，有多種可能性再去排除的話是最合理的情況。這種時候出現必須完成某個條件才能達成現狀的情況可不太樂觀。 　　陸蕓看老陳皺起的眉頭就知道這件事和她想的一樣，正在往意想不到的地方發展。隨著廚房裡的動靜消停，章回端著飯盒來來回回跑了三趟才把菜都端上餐桌。 　　陸蕓看著一桌的菜，氣也不嘆了，眉頭也不皺了，端起碗筷就夾菜，邊往嘴裡塞邊對章回說：“我都快餓死了，章哥，你哪搞來的？14號錨點的特色菜？這地方飯都這麼好吃？” 　　章回看她腮幫子鼓鼓不由得失笑：“虧你在這兒呆了大半天還吃得下飯，一個朋友給的。” 　　老陳邊吃邊評價：“於老頭真行啊，退休這麼多年手藝又精進了，他不會背著我練了十年的做飯吧。” 　　章回沒理老陳，對著陸蕓問道：“你剛剛話說一半也不講完就吃，所以病毒是什麼情況？” 　　陸蕓嚼吧嚼吧把嘴裡的飯菜咽下去說：“我本來以為研究院就那一個研究員被感染了，他銷毀病毒的時候應該成功了來著。” 　　“所以沒成？”老陳意外道。 　　“也可以這麼說。這個病毒比較特殊，銷毀疫苗一般常用的方法是用消毒藥物，加熱，使用氧化劑之類的。我采樣了實驗室現場和銷毀疫苗的器具，找到了研究員銷毀疫苗用的消毒藥物，但這個病毒比較特殊，消毒藥物並沒有起效，我在這些工具上都找到了病毒殘留。所以這個研究員可能是之後清理實驗用具時感染的。”陸蕓解釋道。 　　陸蕓又夾了一筷子菜邊吃邊說，“而且我今天把屋子裡搞成這樣也是有原因的。這邊的病毒是失活了，不過之前的資料裡麵詳細記錄了病毒的性狀，我又問楊宏昭要來了之前實驗裡注射疫苗後死亡的動物屍體，雖然動物無法感染病毒，進入動物體內的病毒也已經失活，但我發現動物的組織都有壞死的跡象。” 　　陸蕓說著就要去臨時實驗室裡翻動物屍體，老陳眼疾手快地把人撈回來：“正吃飯呢，你直說就行，不用演示，我們悟性很好的。” 　　“哦，是這樣，我上午去看變異體的時候順便采樣了一下變異體殘留在墻上的粘液，用了不少時間發現這些玩意接觸到動物屍體之後會腐蝕屍體。但這種粘液對沒有接觸過病毒的動物沒什麼影響。據我推測，感染病毒後的人體生長出肉芽，組織快速增生，但同時產生的粘液又會腐蝕被病毒感染的身體。這可能就是變異體一遍腐爛一邊增生的原因。動物的身體承受不了粘液的腐蝕所以就會死亡。” 　　“不過他們運氣很好，這個病毒的存活時間很短，而且不具有人與人、人與動物之間的傳播能力，一晚上過後病毒就失活了，所以研究院沒有其他人感染。”陸蕓補充。 　　“這樣看來，即使楊宏昭他們後續想溯源病毒也就隻有這一支，而且還失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ｍ 所以他們才把這些實驗器皿都一起放在實驗室裡。”老陳想了想說。 　　“是啊，他們運氣真好。”陸蕓又在一邊嚼著菜感慨。 　　“章回打算今晚再去看一眼變異體，給你帶點樣品回來，正好看看這個變異體感染之後本體的變化。”老陳想起剛剛章回在浮空裡說的，順口提道。 　　“哇！這麼拚？浮島高層真該給章哥磕兩個。全年無休24小時待命，模範員工啊。”陸蕓聽到章回要帶樣本，立刻兩眼放光地拍馬屁，“那章哥記得多搞點，大小不一的肉芽和不同部位的組織都來點吧，實驗室裡的試劑和工具就不用了。堆了一堆在那還以為能查出什麼，結果都失活了。”陸蕓說完不滿意地撇嘴。 　　章回聞言突然放下筷子看向二人，把老陳嚇了一跳。章回腦子裡快速閃過自己今天的推測，再結合這支病毒的情況，他似乎知道了楊宏昭搞這些彎彎繞繞的到底是在乾什麼。 　　“不對，不是失活了才把器皿堆在實驗室裡。楊宏昭沒有這個能力，他查不出病毒有沒有失活，他不知道病毒被帶去銷毀後到底在哪裡，他也不在乎這個研究員到底有沒有銷毀成功，因為他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章回說。 　　章回看向老陳說：“病毒不大範圍傳播的狀況是病毒失活直接決定的，想要控製病毒傳播是楊宏昭想演給我們看的。他早就知道這個病毒存活的時間短，除了病毒失活這一條偶然的路，還有一種。楊宏昭明知道這種病毒存活不久，所以用這個病毒隻感染了一位研究員。” 　　“我們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