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歷略微思考了一下，這幾個人雖然氣質異於常人，但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惡意，再加上他剛剛核實了那兩人的身份令牌，確實是隸屬於空間跳躍委員會，於是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四人來到一旁的車上，這輛車的外表看起來與其他空間站遠輸車無異，但內部卻是經歷了徹頭徹尾的改裝，有很多秦歷並不知道用途的儀器和零件。見秦歷注意到了這些不同，科莫微微一笑主動介紹起來：“這是委員會特意為我改裝的車輛，至於用途，秦先生待會就知道了。此次突兀打擾，是因為你的精神閾值測試的結果有些奇怪，我想要詢問幾個問題以驗證我心中的猜想。” 　　說著，科莫來到一臺顯示屏前，屏幕上是各種波動的光譜線。“這是先前測試中，在第一輪，你大腦中產生的念動脈沖，你看它頻繁地在不同頻段之間切換，代表你的思維狀態在快速變換或情緒波動。AI去分析這些模式，它就會判斷你的精神閾值較低，”科莫頓了頓，給了秦歷一些反應的時間，然後接著開口道：“可這並不是你被判定淘汰的根據，事實上我們有相當多通過的測試者在第一輪都出現了和你類似的情況，真正讓AI認為你應該被淘汰的是這個。” 　　科莫將畫麵縮小，展示出了秦歷在第二輪測試中的念動脈沖：“這麼看是不是有非常直觀的對比，你在第二輪測試中幾乎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這很反常。我們設置這個測試的目的並不隻是為了篩選出那些精神閾值天生就很高的人，更是為了找出能在短時間內提高自己精神閾值的人。通過篩選的所有人中，有百分之九十二是通過第一輪之後快速調整並適應了情況從而在短時間內提升了自己的精神閾值的，隻有百分之八是天生的高閾值人選。” 　　秦歷聽到這，忍不住打斷道：“那麼科莫博士，我這個圖譜不正是說明我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對抗幻覺的能力嗎？” 　　科莫聽完並沒有第一時間解釋，而是又調出了上百張最終通過篩選的圖譜，在確保秦歷看完大多數之後他才又解釋道：“現在你應該看出問題所在了吧，所有人在第二輪測試中還是會有精神波動，隻是相比第一輪而言，要麼時間有所減少，要麼波動的程度有所減弱。而你的，則是幾乎完全沒有波動，前後兩輪的表現差距過大，係統認定你是在第二輪中使用了某種手段屏蔽或削弱了裝置對你的檢測。” 　　秦歷剛想解釋，科莫就揮了揮手打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我認為你真的作弊了我也不會來到這裡。實際上，我注意到你在第一輪測試的後半段，精神波動曾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峰值，但那已經是係統啟用安撫狀態之後的事情了——也就是你當時看到的房間和床。如果那時候你還沒有從之前的恐慌中拜托，在看到眼前的情景轉變後是不應該有如此劇烈的反應的，因此，我可否假設，你在那之前就已經進入了某種自主的幻想中，那個峰值代表了你在幻想中達成了某個不可思議的成就。結合當時的情景，你在幻想中成功殺死了那條巨蟒，那種生死之間獲得最終勝利的感覺讓你的精神波動達到了峰值，是嗎？” 　　秦歷聽罷不由地驚訝起來，科莫博士僅從一個峰值就推斷出了他當時的情況，看來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研究者並非徒有其表。“這……確實如您所言。”秦歷點了點頭，但心中還是有所疑慮，承認這個事實，不就更代表了他麵對幻覺有失控的風險嗎，既然如此，科莫博士為什麼還要來找他？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慮和擔憂，科莫坐了下來，道：“那麼，接下來就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了。秦歷先生，能否請你說說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看上去什麼都問了，但又似乎什麼都沒問，讓秦歷不知如何開口。但對麵的科莫似乎也沒有催促的意思，隻是任由秦歷沉默，終於，在數分鐘後，秦歷組織好了語言，將自己從小就有的幻想經歷、自己在測試中經歷了什麼樣的幻想、假設自己真的進行空間跳躍是否有信心抑製住這個奇怪的“能力”等等慢慢講述了出來。而在這期間，秦歷注意到科莫的注意力卻似乎並不在自己的話語上，而是緊緊盯著手上的一塊顯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