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這1夜,好亂(1 / 1)

四人在樓上看得目瞪口呆,不止他們,整條街都像是按下了停止鍵,就連樹上的知了在刀子插入的那一刻都停止了呱噪。   人仰麵倒下,殷紅的血從身下汩汩流出,濃重的血腥味在脂粉氣十足的入雲閣門口彌漫開來。   入雲閣門口迎賓的小廝一臉煞白,渾身哆嗦,雙手捂住臉,驚恐的喊道:   “啊~啊~~~”   聲音高亢的猶如剛被閹過的小公雞一般。   隨著他的喊叫,人群中爆發出驚恐的喊聲,百姓們狼奔豕突,撞倒了旁人,掀翻了攤位,一個挑著擔子賣著新鮮荷花的小販被人群沖撞的轉了幾個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來不及起身,手腳並用的往後爬去。   原本人頭濟濟的街上霎時空出了好大一片。   西京城的百姓素來愛看熱鬧,最初的驚慌之後,又圍了上來,膽子大的畏縮著伸著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那人,膽子小的則尋著棵樹,抱著彎著腰不停地乾嘔,眼睛卻還朝這裡瞟來。   王木未等王翀發話,直接就從二樓跳了下去,幾步就到了此人身邊,眼見那人喉頭咯咯作響,口吐血沫,眼睛直愣愣的看著王木,兩眼一翻,雙腿抽搐了幾下,一蹬,氣機斷絕。   王木摸了摸那人的頭頸側麵,回頭朝樓上的王翀搖了搖頭。   王翀人都麻了,自己出門前就應該看看黃歷,先是打架,現在又遇到自殺,這乞巧節還真巧啊。   趙童兒伸著脖子看了幾眼,拍了拍王翀的肩:“小官兒,我們下去看看。”   “不去,有什麼好看的,當心染你一身血。”   “去嘛,去看看嘛。”   趙童兒不由王翀分說,本想拉過他的手,都快碰到了覺得不對,扯著他的袖子把他拉下了樓。   這時,從入雲閣裡走出一個30多歲穿得花花綠綠的熟女,她看了一眼地下躺著的人,立時咒罵了起來:   “哎呦喂,這是哪個挨千刀的啊,死到我們入雲閣門口來了,這還叫我們怎麼做生意啊。晦氣,晦氣,還癱在那兒乾什麼,趕緊去報官哪,養你們有什麼用?”   小廝哆嗦著應了一聲,分開人群,跌跌撞撞的朝街上跑去。   王翀帶著趙童兒和桑音從人群裡擠了出來,用竹棒撥了一下死者的頭,問道:“死了?”   “一刀直入心脈,好狠。”   “小官,你怎麼看?”   王翀沒好氣的看了趙童兒一眼,我怎麼看,當然用眼睛看了。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殺。   老鴇看見他們幾人圍著屍體,走上前,質問道:“你們誰啊,在這裡裝模作樣的。”   王木從腰間取出大理寺的腰牌在老鴇麵前晃了一下,老鴇看了立馬變了臉,拍了拍手,笑著說道:“哎呦,這話是怎麼說的,老婆子眼拙,竟沒認出幾位大人來,這雙眼睛啊真該挖出來了。”   王翀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說道:“沒事,看不出來沒關係,隻是這人死在你們入雲閣門口~”   說著他朝老鴇眨巴了一下眼,老鴇心領神會,將王翀拉到一邊,“大人,我們冤枉啊,你說這人好死不死就死在我們門口,我們也沒辦法呀,您說是不是?”   老鴇說著話,手在袖子裡摸索了一番,指間夾了一張銀票就伸進了王翀的袖子裡。   王翀的目光在老鴇笑盈盈的臉上掃了一掃,點了點頭:“嗯,這事的確和入雲閣沒關係,本官在樓上看得清清楚楚。”   “欸~~大人真是慧眼如炬。”老鴇笑著搖了搖扇子,一股香風就撲到了王翀的麵上:“大人可是新到西京?這大理寺各位大人我都認識,像大人這樣年輕英俊的可從來沒見過啊。”   “剛來,剛來。”王翀被誇的心裡美滋滋,想到一個事,輕聲問道:“你們這兒是不是有個叫嚴蕊的?”   “大人也知道她?可不巧,今晚她已經有客。”   老鴇用扇子掩著嘴,湊到王翀耳邊說道:“大人,我們別的姑娘也個個漂亮,她們啊,就喜歡大人這樣的,要麼,我給大人安排,保大人滿意,大人意下如何,給小店一個孝敬您的機會。”   王翀剛要應下,就感到有人在看他,抬頭一看,正是二樓上剛才拜月那女子。   隻見她雙十模樣,穿著一身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披著一件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流素,那張臉更是六分嫵媚,四分清冷,好出挑的女子。   “這位姑娘是誰?”   老鴇順著王翀的目光看去,說道:“她便是嚴蕊姑娘。”   -----------------   嚴蕊麵對著樓下王翀熱辣而侵略性的目光,心生幾分厭惡,朝他微微納了一個萬福,便帶著丫鬟進了樓裡,沿著走廊,走進了二樓一間房內。   房間內的桌上放著一隻酒杯和一雙筷子,小廝正在收拾,而客人卻不見了蹤影。   “貴客呢?”   小廝回道:“走了,說是有急事。”   “哦。”嚴蕊說了一句,走到墻邊,摘下上麵掛著的長簫,輕聲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待會。”   -----------------   一輛馬車從入雲閣後門駛出,轉到街口,鎮北侯把車廂的簾子掀開了一條縫朝入雲閣門口看去。   官差已經來了,正在收拾場麵,而王翀和趙童兒已經不見了。   “唉,這叫什麼事兒啊。”放下車簾,鎮北侯一臉不爽,自己正在房中等著嚴蕊回來好好喝一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想到自己女兒來了,那還說什麼,趕緊撤唄,“幸好童兒沒事,不然你們自我了斷吧。”   “主人恕罪,小人剛想出手,那小子就動手了。”一個聲音從廂外傳來。   “童兒現在去哪兒了?”   “聽說去越州會館了。”   鎮北侯一臉的疑惑:“她去那兒乾嘛?你跟上去,要是再出意外,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是,主人。”   馬車順著大路來到了侯府門口,還沒等鎮北侯下車,從門中跑出一個管家,上前稟告:“西京府同知趙大人求見”   鎮北侯沉思了會,對管家說:“你和他說,晚上不便相見,現在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西京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是他,老夫信他。別為難王翀。就這三句話,一字不差的說給他聽。”   過了片刻,管家陪著身穿青色長衫,身材消瘦的趙光耀從侯府出來,他看向鎮北侯馬車這邊,俯身一拜,然後上了旁邊一輛馬車走了。   鎮北侯看著男子車走遠,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事情傳得可真快啊。”   離此不遠的一座府邸上,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看著手上的一張紙,隻見他麵如重棗,目如點漆,舉手投足間儒雅無比。   “可惜。”   -----------------   越州會館   趙童兒一腳踢開一處房間的門,看著那幾個士子,小手一揮:“音兒,給我打。”   身後拿著一根腕口粗木棒的桑音閃出身來,興奮的應道:   “好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