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陛下,冤冤相報何時了啊(1 / 1)

牡丹慵懶的在椅子上伸了一個懶腰,看眾人沒有理她,便跳上了屋簷,然後揣著手,看著下麵這幫奴才在乾嘛。   “熟人?”   “嗯,我猜測冬梅有一個秘密情人,也失身與他。   孫德富說的應該是實話,那日他第一次去見了冬梅,然後回家,之後那個情人和冬梅見了麵,接著殺了她,哎,我說你能不能管管她?”   趙童兒朝灶房望去,隻見王木站在門口,而桑音從他身後探出一個頭來,嘴裡鼓鼓囊囊的。   “好不容易等到一頭摔死的牛鹵了點牛肉,你好歹給我們留一點啊?還有你,你給她打什麼掩護啊,你乾脆端著鍋讓她吃得了。”   王木嘿嘿一笑:“少爺,我那份給她吃。”   “就是,我嗤你的店牛肉腫麼了?”桑音見有人幫她撐腰,乾脆也不掩飾了,又拿了塊牛肉放進了嘴裡。   “讓她吃吧,我給你錢。”趙童兒揮了揮手,在腰間和袖子裡摸了摸,腆著臉說道:“嘿嘿,換了身衣服,下次再給你。”   遇到這樣的主仆,王翀也是無語了,無奈的說道:“吃吧吃吧,接著孫德富又回來了,正好做了一個替死鬼。一個普通人遇到這種事,下意識反應就是跑的遠遠的,結果你也知道了。”   趙童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這樣就說得通了,隻是這個人是誰呢?”   “連嚴蕊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是誰,隻能找老鴇問一下,當年有哪些人是冬梅的擁躉,但我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畢竟這麼長時間了。難啊!”   王翀搖著扇子,心裡想著另外一件事,這樣的破綻,項少卿是真沒看出來,還是裝看不出來,而且孫德富為何要認罪呢。   “嗯,是要去問問。”趙童兒沒來由的想起了嚴蕊,又補了一句,“下次我和你一同去。”   濃蔭下,兩個年輕人坐在一起,心裡裝著各自的心事。   趙童兒瞄了一眼王翀,又瞄了一眼,然後目光就停留在他皺著眉的側臉上,幸好有黑紗幫著掩飾,少女的心思才不至於流露的過於明顯。   “對了,上次給你那藥,有效果嗎?”   “啊?有,有。”趙童兒慌亂的點著頭。   王翀從房裡又拿出幾瓶,放到桌上:“上次那個是試製的,既然有效果,你都拿走。”   桑音一聽這話,拚命的朝趙童兒使著眼色,趙童兒嘴角一抽,說道:“好,好。”   蹭完飯後,走出院門,趙童兒就把瓶子丟給了桑音:“歸伱了。”   “小姐,這藥吃了拉肚子啊。”   “活該,誰讓你和阿木說什麼勞什子的七絕癥,吃吧,你看你臉都圓了。”   -----------------   大內,雨花閣   雍慶帝執黑正和齊鼎對弈。   棋盤上黑棋步步緊逼,而白棋則是步步為營,滴水不露。   西京府府尹朱先側立在一邊,頭上的汗一層層的往外冒著。   雍慶帝拈著一顆棋子,看著棋盤問道:“朱卿,這流民之事,西京府這邊怎麼處置啊?”   朱先趕緊拱手道:“陛下,臣已經令人在妥善安置,在城中開了四個粥鋪,每日兩次放粥賑災。臣想過上一個月,流民也就退去了。”   “嗯。”雍慶帝微微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流民數量多少,府中用於賑災的糧食又有多少,光靠賑有用嗎?”   雍慶帝的話很輕,但卻仿佛給予了朱先無窮的壓力,他彎著腰不說話,餘光卻看向了齊鼎。   齊鼎盯著棋盤,嘴裡緩緩說著:“陛下,流民之事起因在北齊驅趕,要想去除此患,病灶不在我朝,而在北齊,邊界不寧,則流民難絕,故臣以為應先定和戰大策。”   我和你說具體問題,你和我說戰略,好,好得很!   雍慶帝將手中黑子落下,說:“還是左相老成謀國啊。”   朱先依然彎著腰,心裡並沒有因為左相幫著說話而輕鬆片刻,反而更為糾結,思慮片刻,他說道:“陛下,臣聽聞那平安縣主又跑出宮了,還請陛下讓鎮北侯嚴加管束,以免為害百姓。”   雍慶帝轉過頭,銳利的目光如劍般刺向朱先:“朱卿,你想管鎮北侯的家事?”   朱先心裡暗暗叫苦,我哪裡敢管啊!   西京府府尹這個位置看起來位高權重,其實真不是人坐的,六部尚書、各位相公,還有皇親勛貴,哪一個是他朱先惹得起的。   特別是鎮北侯,他是碰都不敢去碰,到現在,他都沒搞明白,那人為什麼要讓自己彈劾平安縣主,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呢。   他心裡怕的很,怕回到家時家中被縣主砸了,也怕散朝的時候吃鎮北侯一頓老拳,但那人的話他又不能不聽,於是硬著頭皮說道:   “臣不敢,但平安縣主鬧的也太不像話了,活生生打斷良善人家的手腳,實在是駭人聽聞。”   “良善人家?”雍慶帝微微一笑,沖著後麵說了一句:“賈成,給朱大人看看,那良善人家到底是什麼模樣,對了,先讓左相過目。”   “喏。”   賈成從袖子裡掏出一份紙,遞給了齊鼎,齊鼎看了眉頭緊皺,順手就給了朱先,他一看更是如遭雷擊,呆若木雞。   他並不是被紙上的內容所震撼,而是想,你,你到底在搞什麼啊。   “強取豪奪,好個良善人家啊,賈成稍微查了下就有如此劣跡,朝上袞袞諸公,卻一個個視而不見。   朱卿,你說一個月流民也就退去了,你可知人幾天沒吃的就會死?   朝廷不給你發俸祿如何啊,當然有些人家中開著鋪子,那戶部黃侍郎的生意聽說就做的很不錯,一根8兩的簪子,沒幾天,就問人要20兩,生財有道,我看讓他去做個糧倉大使吧,看看他能不能給朕變出糧來,如何?”   齊鼎臉色終於變了,忙說道:“陛下,黃侍郎他~”   “朕剛才說了,讓他去做糧倉大使,少一顆,直接砍了吧!”   雍慶帝不容置疑的語氣讓齊鼎不禁恍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些年他似乎有些忘了一些事。   現在他想起來了,麵前的這個男人才是天底下最有權力的人,任何事,他都能一言而決,因為他是皇帝。   齊鼎的耳中不斷傳來雍慶帝的話語:   “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不能厚此薄彼,流民之事政事堂和西京府就不用管了,我看你們也沒心思管,韓曠不是一直喊著翰林院沒事乾嘛,就讓他負責吧,賈成,擬旨。”   “韓曠任流民黜值使,總管西京府、安、建三地流民事宜,賜金牌,許便宜行事。   朱先任戶部左侍郎,對了,還有那個王翀,他是不是在家呢,讓他也去,朝廷不養光拿俸祿不乾事的人。”   朱先腦袋嗡嗡的,本來他以為自己肯定要吃掛落了,沒想到啥事沒有還做了戶部左侍郎,這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特娘的刺激啊。   齊鼎則感到深深的失落和無力感,陛下竟然繞過他,直接確定了朝中大臣的任命。   他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這一切都是陛下的計劃,他先是讓朱先彈劾平安縣主,以此事為契機,引到流民之事上,環環相扣,甚至那金員外的腿都可能是陛下讓人打斷的。   帝王心術!   陛下,我以為你這幾年在打盹,沒想到你一直睜著眼呢。   “左相,我們繼續下棋,哎,該你下了。”   -----------------   王翀人都麻了,流民?我大理寺的啊,哪會治什麼流民。   陛下,雖然我爸比謀了你爸比的逆,但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悲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