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丞韓師不久便來拜訪,交談了幾句後,笑嗬嗬的離開。 白辛仙這才曉得師兄這兩日都乾了些什麼,初入青樓窯場,風花雪月,無所不做。 初向韓師索要了些銀子,對方見其越問越多,便讓他立下欠條,誰知這家夥竟在字據上寫了白辛仙的名字。 白辛仙翻開一看,足足欠下了二百多兩銀子,不由得無奈道: “師兄,你花這麼多銀子,就去那青樓和花魁看個戲場,又睡不得人家,多浪費啊...” “再說了,你欠這麼多銀子,我咋還呀,不還吧,又有損道觀名聲....” 李玄尺聞言翹了翹尾巴: “怎地,師傅下山時給你的那麼多銀錢,你是全花了?” 白辛仙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想與他再爭執這些,沉聲道: “師兄,想必你早已察覺出異常了吧,此域...怪異的很呢。” 他將這幾日的所見所聞同師兄說了,隻是隱瞞了一點細節。 李玄尺聽完,尾巴一搖一搖,翹腿坐在桌上,撐著張毛臉思考。 “確實有魔修痕跡....” 他眼睛微瞇著,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往事,皺了皺眉,道: “隻可惜線索不多,難以查出些什麼來,不知這群孽種在謀劃著什...” “那李校尉的表現也很奇怪。” 白辛仙提了一嘴。 “嗯。” 李玄尺點點頭,仍在思考。 白辛仙見此,便不去打擾他了,靜靜的候在一邊。 ‘煉陣...魔修...出域渺無音訊...’ ‘嘶,這些孬崽子們莫非是已將整個青山域隔絕了起來!’ ‘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李玄尺隱隱覺得自己的猜想離那個真相愈來愈近了,他這幾日多有思考,卻因為線索不夠,想不出什麼來。 ‘煉氣血?可哪需要這麼頭條人命來填...況且如此,朝廷豈會放過這幫人!’ ‘雨露均沾,偷偷的在各處殺人擄人豈不是安全些....’ ‘可問題是他們已經行動了...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李玄尺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前後邏輯根本就不通,除非對方根本沒思考這樣做了之後的後果。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修魔道的可精明的很,惜命無比,又狡詐異常,加之沒有良心,整體實力比起正派要強上數籌。 ‘除非是有什麼值得他們這麼做,並且不懼怕朝廷的報復....’ 李玄尺想通了這點後,開始思考起來雲州一帶的魔門勢力。 沒有神元坐鎮的魔門勢力他先排除,那雲州目前就隻剩下兩個符合條件的勢力了,分別是海礁島,血浪山。 可這兩個魔門勢力皆有屬於自己的地盤,京城離雲州天高路遠,加之朝廷在雲州勢力較弱,也管不著。 隻要這兩魔門不弄出大事,也就允許他們乾些“小偷小摸”的事來。 畢竟神元一鬥,山城崩摧,若無大事,朝廷也不想與之為敵。 ‘不對...應該不是...他們沒理由這麼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李玄尺很快,又否定了自己這個猜想,心中糾結不已。 ‘難道是外州魔門勢力?’ 他這般想著,率先排除了北邊盧州,青雲寶山出世百年,前後在盧州剿滅二十三窩魔門。 師尊白長青,這位三十歲便修臻神元境的絕世天才,一生共斬殺三位神元境魔修,名聲響徹大雍。 上一任皇帝姬武華,甚至親自頒布禦令,冊封其為“青鬆真君”,以便區別於普通神元境道修真人。 隻是師父並不喜這般張揚有別,便沒有以真君自居罷了。 之所以以青鬆為前綴,便是師尊自幼喜愛此樹,皇帝得之後,甚至親自命人前去天麓大山的深處,挖來了一顆千年青鬆賜下。 這樹現在還種在道觀裡呢.... 排除北邊,就隻有西邊毗鄰的福州了,福州比雲州稍好,雖亂,卻未曾出過土生土長的神元境魔修。 但在三十年前左右,卻有一魔門教派紮居於此,叫號“天地一間”,其門中魚龍混雜,各流派的墮落修士皆有,其特點,便是擅長血祭之法。 此派居無定所,門人行蹤不定,李玄尺對其了解不多,大多是聽聞來的。 隻知道二十年前,這個魔門教派的神元掌門莫名死於南海邊岸,之後這魔門便就此銷聲匿跡。 李玄尺那時不過初入化靈境,對這等神元之事並不了解,也不知自家師父有沒有參與進去。 他那時剛剛下山遊歷,去的也是北方,對南方諸多事宜皆不了解。 ‘若無他故,理應就是這‘天地一間’了,血祭之陣,可這又是何故...莫非是要復活那神元掌教不成?’ ‘可又怎能復活,死都死了二十年了,若真能復活,那所需的偉力,怕是要在同一時將整個青山域祭煉!’ ‘況且又怎有復身之術...’ 李玄尺回憶這幾日在城中,並無異常之處,百姓安居樂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其樂融融,甚至都不怎的受到妖亂影響。 他想起白辛仙方才所說的,在一密室之中發現煉陣,當下急切道: “辛仙,你可知那陣法真是煉陣!” 白辛仙一愣,回憶一番,似有些不確定,這時,便聽李玄尺開口道: “不用說,你直接在紙上畫出來那陣法的圖案,切記不要遺漏了!” 話音落下,白辛仙便去找來了筆墨,嫌紙張太小,他便在地上畫下來了。 “有什麼問題嗎?”畫好陣法後,白辛仙起身,目光看向他。 李玄尺盯著這陣法思量了許久,沒有眉毛的眼皮,皺成一團。 確實是煉陣....不....不對! 他猛地一滯,從桌上跳下來,踩在陣法上,驚呼道: “這兩儀怎地顛倒了過來!” 李玄尺說著,眼神渙散,思緒漸漸飄回十年前..... 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李玄尺如度入永恒,神魂撕裂,痛苦不已。 卻隻見一道青光照來,驅散黑暗與疼痛,李玄尺抬眼看去,那竟是他的師傅,青雲真人白長青.... 他腳踩著青鬆,左手握著青郢寶劍,右手持住昆侖玉鏡,背後掛著一輪惶惶刺眼的大日,彩光灼目。 師傅將他拖起,向天上走去,這時他再回頭,卻隻看見一盤無盡旋轉的黑圓跟在師傅身後,裡頭掛著的兩顆小太陽正轉著,中間閃著蜿蜒血色,現在想起,竟與麵前這陣法如一吻合! 李玄尺嚇得後退了半步。 ‘他們竟真要復活那人!’
第17章 猜想(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