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將整個紀國覆蓋,一眼望去,銀裝素裹。紛紛的落雪,搭在白雲道觀附近的灌木叢上,遠遠看來,倒是像那一座座的墳包。白雲道觀就是那陵園守墓人的居所,陪在那大大小小,起起伏伏的墳包周圍,害怕墳包裡的人寂寞與失落。 紀染走的很慢,肉身的血氣激發,走過的雪地,以紀染為中心,開始融化成水,往低矮處留去。紀染如同一輪小太陽,走過墳包般灌木叢和高大的樹木,積雪紛紛融化,從樹上流下。不一會,開始想起未開啟靈智的動物的嘰嘰喳喳的竊竊私語,仿若春雨的降下,外麵卻比飄雪的大寒天冰冷,這讓他們的腦子轉不過彎來,隻得繼續躺在巢穴中。 紀染走到真正的墳墓前,伸出右手,拭去了墓碑上的積雪。紀染呆呆的坐在墓碑的一側,雙目空洞,隻是下意識的反復伸出右手的大拇指摩挲著被時間侵蝕些許的墓碑,失神的不知道想些什麼。 陽玄哉和魚玄薇很識趣的離去,回到白雲道觀。 …… 魚玄薇與陽玄哉終歸沒有前來與紀染道別,留下一封書信,便離去了。當然,紀染現在並不知道此事。 可貧瘠的山林哪能困得住燃燒著復仇羽翼的鳥兒,兩人的離開不過是必然的必然。 紀染靜坐於此,置身自己的天地。初春融雪,春雷炸響,再是那絲絲線線的春雨滋潤大地,落於紀染的身上,將紀染的衣袍打濕,遠遠望去,撞到紀染炸開的雨滴給紀染披上灰蒙蒙的神靈光輝;山林中生活了數年的鳥兒,從未見過這墳包前的紀染,好奇的飛到紀染的左肩,試探著啄了啄紀染的頭顱,反倒將自己的腦袋震的暈頭轉向。 紀染摩挲著墓碑,元神小人陷入自己學成歸來,那福至心靈,天人合一,這一世來最為驚艷的一劍的意境。 春末迎來最後一陣雷鳴,紀染的頭發和胡須見長,眼眸中神光流轉。 春去夏至,天空迎來那震撼驚艷的夏雷。真正劃破長空的雷霆,驚的山中的野獸心下驚慌,四處逃竄。瓢潑的大雨過後,紀染的頭發和胡須愈發茂密,烏黑的長發直接將紀染整個人覆蓋,隻剩下雙眼的位置留有孔洞。一赤紅的鬆鼠,蹦蹦跳跳的從紀染的腳爬到肩膀上,好奇的拿著鬆果去堵塞紀染眼眸那裡的孔洞。鬆果徑直落進孔洞,發出與樹洞的碰撞聲,然後回響起落地的聲音。 這時,一位身著赤金色華服的中年人,左手托舉著陽玄哉和魚玄薇,離紀染三尺距離,眼中殺意與欲望糾纏不明,胸膛大幅度起伏,渾濁的氣息不斷噴發。赤金色華服中年人的頭顱發光,與其自身瘋狂跳動的內心相互角力。赤金色華服中年人施法困住陽玄哉和魚玄薇,隨後趕忙盤膝。 暑去秋來,蕭瑟的秋風回蕩山林,紀染的頭發和胡須的末端也染上枯黃之色。那赤紅的小鬆鼠來的愈發勤,來來回回的往返,往紀染這裡丟下各種果實。每當聽見鬆果落下,響起與樹乾碰撞聲,響起與先前的鬆果的碰撞滾落的律動。赤紅色小鬆鼠的臉龐就會浮現人性化的滿足,充滿乾勁;往返的身影也越發的輕巧靈便,搖搖晃晃的尾巴更顯鮮活。 赤金色華服中年人睜開雙眼,靜靜為紀染護法。 又是一冬,紀染早先完全枯黃的頭發和胡須,開始從末端再復烏黑,慢慢變短。赤紅小鬆鼠抱著鬆果在紀染的眼窩中呼呼大睡,未察覺到外界的陽光開始慢慢灑進來。紀染肉體,元神發光,心臟重新開始跳動。積壓與身的雪開始慢慢消融,化作水流徑直從紀染身上流下,流到雪地上又再度凝結。紀染將赤紅色小鬆鼠送到一個適合過冬的地方,而後回到原地,伸了伸懶腰,淡然一笑,對著赤金色華服中年開口說道:“談談?” 赤金色華服中年點頭,施法將陽玄哉和魚玄薇送道紀染身側;紀染為兩人解開束縛,溫聲道:“玄哉師兄,玄薇師姐,這人對我沒有敵意,你們放心去做你們想做的是吧。” 兩人知道留下來也幫不了紀染什麼,向紀染道謝後便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紀染目送二人離去,隨後轉頭問道:“去白雲道觀談談,還是就在此地。” 赤金色華服中年淡然一笑,雙眸清明,不再有欲望和殺意纏繞,跟著紀染回到白雲道觀。 紀染看著案上泡好的茶,案下燒的正旺的爐子,有些好奇接下來赤金色華服中年打算說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赤金色華服中年人先給紀染斟茶,再給自己斟茶,霧氣升騰,開口說道: “我叫鶴慶,紀染道兄應該聽說我。” 紀染想了想,點頭表示聽說過。 “我本是領命圍殺玄鯨海弟子的總指揮,困住陽玄哉和魚玄薇兩人的金陽殿修士就有我,我們被不知多遠的魚入海嚇退。其餘人跑了,我後來再度跟上,尋了些時日,遇上打算返回陽玄哉,魚玄薇二人,本以為大功一件,回到玄鯨城,才知道金赤天被魚入海打的重傷而逃。此次,金赤天給我許下承諾,說是有法子助我再踏上修行之路,但金陽殿此次針對玄鯨海的戰鬥,不可謂不失敗。金赤天曾為其後輩抽取我的血脈,斷我元神一路,斷我修行道途;到頭來,我還得寄托希望與他。” “帶著他們二人,心灰意冷時,兀的心血來潮,施展秘法,找到這裡,他們二人曾經停留稍久的地方。他們二人的傷勢被人治好,還是玄鯨拳的波動,本想用他二人於逃出來的玄鯨海的元神修士交換資糧,卻不曾想遇到紀染道兄。” “見到紀染道兄的那一刻,我的心在瘋狂的顫抖。我的心告訴我,吞吃了紀染道兄,便能接上我斷掉的修行路,一登更高的山峰。我未完全修出的元神也瘋狂顫抖,紀染道兄與我而言,有殞命的威脅。” “世上的天才不知凡幾,一山高過一山,一樓蓋過一樓。我想成為紀染道兄的侍從,換取紀染道兄以後鶴慶再踏上修行之路。未打殺陽玄哉,魚玄薇二人,未出手致使紀染道友喪失那機緣,是鶴慶對此事的誠意。”
二十五.紀染得悟,鶴慶歸附(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