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的討論結束後,已是夜間,眾人各自散去。 在回家的路上,月色格外清寒,照在人的臉龐,都讓人感覺有些許寒意。 而令崔甫驚奇的是,謝傾月就站在路邊一個亭子下,月色照過她的臉龐,使其變得格外美麗動人,但又讓人覺得高不可攀,寒不可觸。 因為在這六年的時間裡,崔甫似乎從未見過謝傾月露出過哪怕一絲的微笑。 或許也是因為和他那個怪異的父親有關,她和謝運的父親謝征,是文德鎮有名的怪人,雖任謝家家主之位,但幾乎從未參加文德鎮任何的議事集會。把關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斷修煉,幾乎從不出關。 踏著忐忑的步伐,崔甫慢慢的向謝傾月走了過去。 注意到他過來,謝傾月開口道:“來了,過來坐一會兒吧!” 崔甫也是一臉的奇怪,詫異的問道: “你在等我?” “那不然呢?” “還不快過來坐下!” 謝傾月皺著眉道。 崔甫看著謝傾月也是一臉無奈的神情,但迫於她的淫威,隻得坐下來。 一時間,二人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大眼瞪小眼,手足無措的坐著。 “傾月姐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崔甫率先開口道。 “哦,就是想問你一下,陳老都和你們說了些什麼?” 謝傾月嚇得一機靈道。 “也沒有什麼,就是一些關於修復法陣的事情。” “十日之後,王徹我們十個人要去尋找修復法陣的材料。” 崔甫道。 “跟你們說好了,要去哪裡找了嗎?” “好像是叫彼岸界,我也不知道在哪裡!” 聽到彼岸界,謝傾月麵露凝重之色。 “那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地方,陳老他們怎麼會讓你們去那個地方?” 謝傾月憤怒起身聲道。 “我們知道啊,是我們自己要去的。” 崔甫一邊把玩著自己的玉佩,一邊道。 “那地方,可是仙人去了,都有可能回不來的,你們幾個,如今,剛剛踏足地階,怎麼可能闖蕩那個地方?更不要說去尋找修復法陣的材料。” 謝傾月越說越激動,隱約帶有指責之意。 甚至把崔甫都嚇的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能安撫道:“傾月姐姐放心,我們能照顧好自己的,也會照顧好謝運。” “可一旦進入了那個地方,你們是根本無法自保的,你還不明白嗎?這是一場去了就無法回來的任務。” 謝傾月滿臉擔憂的道。 “可就因為危險就不去了嗎?如果連我們都害怕,那麼文德鎮的存亡又該怎麼辦?” “其實我們知道,我們也怕死,怕見不到家中的父母,更怕……” 說著說著,崔甫突然哽咽住了,眼眸中一絲淚水在徘徊。隨後又硬生生的忍住。 並開起了玩笑說: “更怕的是我還沒有娶媳婦!” 隨即放聲大笑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也著實將謝傾月給震驚到了,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謝傾月一臉的震驚中,崔甫又開口道: “若我這次真的回不來了,傾月姐姐是否會記得我……” 崔甫一臉真誠的盯著謝傾月,二人四目相對,很快謝傾月雙耳頓感發燙,雙臉通紅。 眼神快速閃過崔甫的眼鏡,呼吸也變得急促,隨後轉身背對崔甫,手指攥的異常的緊,手指甲都摳進了肉裡。 崔甫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這個玩笑開的有點過頭了。 立刻轉移話題道: “傾月姐姐的眼睛挺好看的哈!” 隨後擠出了一絲尷尬的微笑。 “是嘛!我怎麼不覺得?” 謝傾月呼吸紊亂的道。 “姐姐找我就是隻為了和我在這裡閑聊嗎?” 崔甫道。 聽完崔甫的話,謝傾月開口道: “當然不是了,我是來找你問一些重要的事情的。” “隻不過剛才與你閑聊時,一時忘記了。” 話畢,崔甫便開口道: “是嘛,是什麼重要的事?” “就是……” 謝傾月剛才口,就被崔甫打斷了,道: “姐姐就準備這麼跟我說話嗎?也不轉過身來,難道我很嚇人嗎?” 聽完崔甫的話,謝傾月這才反應過來,她正背對著崔甫,隨即轉過身來,嘴裡不斷說著抱歉,說是剛才有些許失態了。 崔甫揮了揮手道:“沒事沒事,你我皆是江湖兒女,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若你不方便轉過身來,其實也可以不用轉的。” “我隻是覺得,你剛才那樣談話,會讓我們倆缺少表情溝通,怕談論變的不順利而已。” 聽到這句話,謝傾月一臉新奇的道: “表情溝通?好新穎的詞匯。” “沒想到你這人,還挺有趣。” 話畢,謝傾月麵露笑意,盯著崔甫看了一會兒,抿了一口茶,眼眸中夾帶著一絲說不清楚的喜悅。 見到這種情況,崔甫全身緊繃了起來,一時間,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裡。 緊張之下,崔甫脫口而出道: “姐姐笑起來好好看啊!比宮廷裡的漂亮娘娘還要好看!” 聽到這話,謝傾月也樂了,打趣道: “你還見過宮廷裡的娘娘呢?” “那她們都長什麼樣呢?” 聽到這話,崔甫也隻是微笑的撓了一撓頭。 隨即表示自己是瞎說的。 謝傾月開口道: “你的確喜歡瞎說,我問你,你們今天在生靈樹下究竟做了什麼?” “你確定你們真的隻是在聚一聚嗎?其他什麼事也沒乾。” 麵對謝傾月的咄咄逼問,崔甫也知道她肯定是發現了些什麼,可現在死也不能承認啊。 於是他顧左右而言其它,總是盡力的轉移話題,這一扯下來,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二人從吃喝聊到理想,從自己聊到天下眾生。 這期間,謝傾月也總是被崔甫那有趣的語言逗的哈哈大笑。 她心中暗暗誇贊道: “怎麼會有人長相與行為如此不符呢?外表英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舉止高雅,言談確是讓人覺得如此接地氣,和江湖少年並無區別,可他的學識和認知又遠非江湖少年可比。倒更像是王侯子弟……” 就在謝傾月愣神,打量著崔甫時,卻沒有發現,崔甫已經叫了他好幾聲。 後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表示歉意。 隨後問道:“我很好奇,你們家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呀?” 麵對謝傾月的詢問,崔甫卻打成了馬虎眼,一直在有意避開,見此情況,謝傾月也不再追問。 對他道:“你現在既然不願說,那就說明你有苦衷,等以後你願意跟我說的時候,我再聽吧!” 見謝傾月這麼說,崔甫笑道:“多謝理解,等以後可以說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你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隨即謝傾月就要和崔甫拉勾,發誓絕失言,崔甫卻以這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戲,拒絕了。 很快到了深夜,二人各自離去,臨走之際,謝傾月對崔甫道: “我知道你們今天打死了一隻的陳老藥雞,本來想讓你親口承認,然後再問責你們幾個的,沒想到你還挺講義氣,不肯說,另外那幾個也是閉口不談,這次若是陳老沒有發現,也便罷了,若是發現了你們幾個自求多福吧!” 說完,謝傾月禦劍離開。 隻留得一臉茫然的崔甫站在原地,心中暗暗吐槽道:“你知道了,還這麼整我,你是閑著沒事乾吧你?” 隨後崔甫懷著忐忑的心情,也回到了家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