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你身上的煞氣非常好,不論是老奸巨猾的大學士還是屍山血海的軍閥,都能震懾住!” “但你的腦子,不需要!一把刀隻要夠鋒利就行了,要不要揮刀,揮到哪個方向,聽刀柄上的那隻手就行了!” “憑什麼!”虛空中,三刀嘶喊著,向著黑暗的空氣順手一揮。 誰知這虛空卻如同三千米深海的水壓般沉重,刀身傳來的觸感仿佛前方不是空氣,而是活生生的肉。 “哎不好了陳員外被殺了!” “哼!這弘光朝廷果然隻想吸我們江南人的血!陳員外好心提案包稅換貨,竟落得如此下場!” “咱不如降清吧!否則都跟陳員外一個下場!” “叫、叫大夫來。。。我,我還沒死呢。。。” 泗州清軍營地裡,杜冷丁焦急地在營房裡踱步。 “報~”一個傳令兵跑了過來。 杜冷丁急忙屏退左右,披頭問道:“上麵怎麼說?軍餉啥時候發?” 傳令兵有些支支吾吾的道,“這。。。” 杜冷丁一把奪過信件,隻見上麵寫道:“杜冷丁:貴部的軍餉,已經上報給豫親王走緊急流程了,還請耐心等等。” “最近招降了很多明軍殘部,河南淮北還有許多流民需要安置,這些都是切實的緊迫的困難,組織也在想法解決。” “貴部也是潼關從龍的老綠營了,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朝廷的難處。如果有富餘資源,朝廷也會優先傾斜”雲雲。 杜冷丁氣的將信紙扔到地上,臉色發黑。 旁邊一個軍師模樣的人適時湊了上去,“新降的明軍都有飯吃,我們從陜西打到山東的老資格反而沒湯喝,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杜老總,依我看啊,這滿人就是覺得咱們舊闖軍保留建製太完整了,想逼咱們自己造反!” “那又能怎麼辦?豫親王這邊算給的大方的了,明人那邊你看看,會搶的吃得腦滿腸肥,不會搶的湯都喝不著。” 軍師眼裡忽然露出了兇光,“小的心中有一計,不但能解決吃飯問題,弄不好還能加官進爵。隻怕將軍決心不夠。” “說!” “現在弘光一朝看似穩據江淮天險,實則號令得了的,不過南京、揚州數城之地。” 杜冷丁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望向軍師。他的三角眼睜到全開,隱隱有些血絲,“軍師,你這計策,不光能要到飯,還可能要咱人頭啊!” “我可以就此打住。”軍師笑吟吟道。 “說!” “江南勢力雖雜,流民軍閥並起,商賈宦族林立,實際真有自立想法有自立能力的勢力並不存在,總還是想要在明清兩方下一個注。” “而這個下注有個微妙的心理界限,在界限內,大家會覺得大明氣數未必盡,過了這個界限,嘿嘿。。” “這揚州雖有史可法重兵把守,內裡人心卻是不齊,尤其是有些資產的富商,被明廷課稅怕了,又耳聞滿清在北方的免稅政策,內心其實是動搖的。” “加上前幾天史可法找了個棒槌,在宴會上砍了當地有名的縉紳,不但堅定了富商們關於弘光把他們當提款機的想法,連史可法本人也急急趕回朝中舌戰諸學士。現在別說揚州,整個防線都處在一個群龍無首的狀態。” “咱憑現在還是正規清軍的身份,拿下揚州。江南人心裡那桿秤就捏在咱的手中。” “我們向清,明亡!我們投明,清退!” “退,可以跟多爾袞和朱由崧討價還價,左右逢源。進,老朱家的小娃娃王爺一抓一大把!” 杜冷丁沉思道:“就憑咱們幾千兵馬?對麵可是千年揚州城啊。。。” 軍師勃然大怒:“死在史可法刀下,比之滿人刀下如何!比之自己兄弟刀下如何!” 杜冷丁回過神來,眼神充滿了堅定。 “傳令!每人帶三天乾糧,多拿些旗幟鼓仗,咱去揚州乾一票大的!” “杜將軍,三天怕是到不了揚州啊?”軍師笑吟吟地道。 “沒糧了就去搶沿路明人的縣城!”月光照得杜冷丁的臉上棱角分明,依稀有著當年那個闖將的影子。 “隻搶弘光朝廷直轄的哈!劉澤清這些咱可惹不起。”軍師在後邊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