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開,道法萬成,太古染紅了荒的血色,世界刻下了亙古不變的銘文——源道、初潭、中元、精粹、洞天本是神界真言,煉體、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本是仙界正理,可在這裡,它們互不交融,甚至單獨成道,它們不再聯係,或許隻有擁有著悠久記憶之人才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發生了微不足道但卻驚天動地的變化。 本是脆皮大學生的葉天卻意外來到了這個規則煩亂,世線顛倒的世界,帶著某種自己也不算清楚的任務,看到了無數忽明忽暗的事··· “站住!”一名白發老者怒喝道。 仔細看去,隻見他通體散發著金白色的光芒,飄長的胡須在空中不斷飛舞,就像是冬日河畔的柳葉一般,花白色的柳葉肆意在自然界這個華麗的場臺上翩翩起舞,清亮的色澤澆染了整片天地。 而他的身後則是一副晶藍色的場景,耳畔,清脆的滴水之聲不絕於形。 一根根徑直樹立的鐘乳石如同群峰一般,爭先恐後地將自己弱小的身軀拔高,給人一種無需眼見就能夠想象出來那個華美景象的錯覺。 洞穴中的光線有些暗淡,但依舊無法遮擋老者身上的那隨意散發出的道道光芒,光束所及之處,形成了星星點點的光斑。 光斑隨著距離的遠近而逐漸明暗分明,整個畫麵就像是用手電筒從一個千瘡百孔的空心枯樹之外向內部照射一般,雖然增染了來自光芒的色彩,但依舊無法改變它作為將死之物的殘酷事實。 這裡,隻有冷峻和恐懼成為了唯一的主題。 老者的眼眸中閃爍著白色的耀光,他的神情極為憤怒,仿佛有種將要置人於死地的沖動。 隻見他揮了揮手,眼前的洞穴頓時倒塌下來,巨大的石塊在他的麵前有如脆紙一般,靜無安詳之色、滲人之勢,動則任人擺布,仿佛一觸即碎,一碰即散,化作輕薄的水流,四處奔散。 可這一切,對於老者眼前的這個男人來說,簡直就像是騎老黃牛追快馬一般,望塵莫及,那是他敬仰的高度,也是他曾經擁有的高度。 但是,從現在開始,一切已然化為泡影,那些逝去的東西對於他而言,像是生命一般,牢牢地扣住他的心弦,凡是有一星半點的失誤,便會落入深淵,一事無成地度過餘生。 而老者似乎並不想要折磨他,或者說,他已然憤怒到現在就恨不得把這個整日無事閑行的悠哉之人扼殺。 “觸犯神律者,一律不得好死,而你即將在今日,被那位…大人,處死!” 老者似乎還留有些許理智,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言語並沒有那麼死板,但是若是你期待他說出什麼寬恕的話時,他的這段話仿佛更像是水中的救命稻草,一心想要去抓住,卻反而把自己拖向了死亡,聽上去無比滲人。 話語中斷斷續續,似是為了突出表明什麼,又似是藏匿著什麼無法言語的秘密。 “登老頭,你有本事把我的修為和信念還給我,我與你決一生死,若是……”男人淡淡說道。 麵對老者的這段不偏不倚的處罰之辭,他並沒有表現出常人的恐懼,也沒有害怕,他隻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修為,為自己證明清白。 畢竟,在法律麵前,不乏會出現人性的道德光輝以及善良。 可,男人還是小瞧了這名曾經與他同生共死的“戰友”,雖然他的話語中沒有全然按照應有的規則來陳述,聲音中也明顯帶著些許的不安和不舍之意,但畢竟高位者之意不可違背,他沒有任何的包庇之意。 “放肆!”老者再次大喝一聲。 “嗯!?”男人不覺一驚,他的臉色發生了些許的動搖。 原來,是這樣麼? 原來的戰友,失敗時一起甘願受罰,歡樂時一同分享的最好朋友,那個為自己出頭爭鋒,在自己艱難時,和自己一同度過刀山火海,因為同樣的信仰而逐漸磨合,經歷了無數了風霜雪月和青蔥年歲的他,難道不見了麼?他沒有因為年歲的事情就“兵分兩路”,分道揚鑣,畢竟在這裡,年歲隻不過是用以記載閱歷的工具罷了。也許不是,男人知道他的性格,老者的遇事果斷,遵威受命的剛烈性格,卻在這裡,先展現了給了自己麼?或許,這就是最好的朋友吧! “那麼,我應如何做才能證明我的清白?”男人果斷問道,他的胸前猛然一顫,低頭望去,男人發現胸前的那塊淡藍色的石玉般的配飾正因為他激動的行為而搖搖欲墜,不斷撞向男人的胸前。 石玉的份量很足,但僅憑肉眼幾乎無法發現其存在任何的特別之處,加之它與這份無比淒涼的環境極為相襯的色澤,這使得它並沒有顯得過於明顯。 “你已觸犯了戒律,我無需對你包容。” 老者揮了揮手,長得驚人的衣袍在這時猛然從他的右手前一閃而過,眨眼間,一把閃爍著耀芒的純白色長劍赫然橫置在他的身前。 雖然老者沒有做出任何的行動,但現在作為一名失去了修為和信念的男人,就像是一個意識還算清醒的行屍走肉,在之前無論如何都不曾畏懼的斬神之劍麵前,他的心中竟產生了莫名的恐懼感。 男人強裝鎮定,那種極度恐懼之感就像是無數隻體型壯大的螞蟻正不斷侵蝕著男人的內心世界。 他見過無數名犯錯的神明在這把劍的麵前隕落,他也隻是淡然自若的參與著這種極為嚴肅的形式主義“活動”,而現在,那把劍,此時正對準了自己。 老者將手中的長劍徑直朝向了男人,銀灰色的寒芒蠢蠢欲動,上麵曾經掛滿了鮮血,融合無數神明的亡魂。 準確來說,那不是鮮血,那是一同無法名狀的聖水,作為組成神明的“血液”,同樣也不乏被冤枉的神明,但當眾神反應過來之時,也隻能就此作罷,一段時間之後,又會再次有新的神明補上那空缺的位置。 而自己,同樣也是被冤枉的,但那,又會有誰相信呢? 同樣都是神明,審判官犯了錯判的錯,卻依舊在主神的麵前的嬋嬋獻媚,就像是一個犯錯時的小孩子一般,因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沒有管教好,隻能無奈原諒。 男人現在始終記得那個審判官那般驕傲的神情,似乎自己的死亡對於祂來說,已然少了一個競爭對手,自己也在這個審判官的位置待膩了,想要換一換口味,當個別的神玩玩。 對!這一切都是祂的錯,同樣也是那個主神的錯!對……對,一定是這樣! 男人感覺自己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都將要被那個嘲笑、汙蔑的自己審判官搶走了。 他現在,總算是理解了那些被冤枉的神明內心的無助和絕望了。 雖然他不曾經歷過那些冤魂神明被剝奪神格之前的行動,畢竟自己不是掌管生死的判官,不知道那些神明是否被剝奪了修為和信仰,不知道他們是否做出過反抗。 自己麵前的登老頭,也總是會在審判結束之時落下傷感的眼淚,無論是有罪的,還是冤枉的,祂們每一個神明,都是能夠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之人。 雖然神明的感情不是那般隨便的,無非是特殊的時刻,否則神明但凡有一些包庇之嫌,都會不免受到牽連。 若是遭到剝奪之後,就會失去理智,徹底成為一具行屍走肉,或許,才是更好的解脫吧! 男人沒有說話,由於自己也是神明的一員,自然知道神明內部的規則,他非常清楚,無論如何自己都無法改變或是去扭曲現在的事實。 畢竟祂們的思想總是比祂們自己眼見的事實更加固執,若是眾神之中隻有少數的地位較高的神明了知其中的原因。 那些其餘的那些地位較低的神明也會毫無防備的、無條件信任祂們所說的話與所作出的一切審判,這樣一來,神界的真實情況也愈發扭曲。 就算是敢於做出思想反抗的神明,也會在眾神的投票之下嘗到無比痛苦的神罰。 這個神界,還是自己認識的地方麼? 男人將手中緊握的拳頭逐漸放鬆下來,心中的熱血感也漸漸褪去,他不明白這些神明為何會如此決絕,更不清楚自己到底因何而受到應有的處罰,而且這等處罰竟是將自己置於死地。 男人呆呆地看著胸前的石玉配飾,隨後將其輕輕握起,不假思索地放到了長劍的正對麵,長劍所散發出的耀白色光芒幾乎讓這塊有些透瑩晶亮的石玉透露著無比純粹的色彩,“老登啊,你還記得這塊玉嗎,這。 我與一同去搜尋逃亡者時所發現的,為了這個,你還特意耗費了不少的神力來對抗其中神秘的力量呢。”男人自顧自地說著。 他似乎對自己即將被磨滅的事實絲毫沒有感到恐懼,而是更多的感慨,似是在喚醒眼前嚴肅老者的內心,見老者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緊接著,他又繼續說道,“我本認為這塊石玉能夠給我帶來不少的祝福,讓我在神界的生活有所好轉,雖然很牽強,但我認為它也確實將我抬高到了一個不低的位置,但現在看來,它恐怕是已經神力枯竭了,真是事與願違啊!” “凡人啊,你莫非還不清楚自己犯下的罪行麼?” 老者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口中正在不斷陳述著男人的罪行,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祂的內心情感有些復雜。 老者見過了無數的神明隕落在祂的眼前,但根本就沒有一個成為凡人的神明能在這一刻保持絕對的清醒。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在他的心中,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凡人之心中竟還能保留如此多的思緒交織。 難道,這是身為神界實力排行第二的神明的真正精神實力麼? 不,作為製裁者,我已經思考太多了! 死刑,立即執行! ······ “怎麼了,登老頭,不敢動手麼?”男人輕蔑地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顫抖,他從來沒有對自己最好的戰鬥說出過如何輕蔑地言語,從來沒有。 他的心中,像是被熾熱的見到刻上了一道血痕,從那句話出口之時,已經無法抹去。 現在的他已經無心去聽眼前的老者所說的機械般的陳述了,他想要回想起往日裡,那個每天都麵帶笑容的登老頭,想要見到自己與祂談論自己的忙忙碌碌。 但是他無論如何,都隻能記住大概的場景,似乎不僅僅是修為和信仰,就連自己的記憶也在不斷地消散。 就算是神,也會忘記一切嗎? 哦,對了,自己已經不是神了,從祂出現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了。 是誰在指使你?這荒謬的世界?還是這荒謬的神? “老登,再見了。” 男人感覺自己同一群徹底失去自我判斷能力的神明講什麼大道理的話。 自己的內心多半也會陷入這種極度荒謬的狀態的境界,隻是因為眼前的老頭曾經是自己最好的戰友以及朋友,所以無論老者是否能夠聽懂這身為凡人的自己所說出來的話,自己都已經將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了。 至少,他為登老頭做了…… 男人沒有多說什麼,而被他稱作登老頭的老者此時也還正在陳述男人犯下過的罪行,仔細一聽,似乎隻有一種罪行——那就是觸犯了神律之人必須處於神罰。 男人笑笑,隨後轉身看向了身後場地,那是洞穴的“深處”,也是出口所在的位置,那裡擺放著一顆巨大的晶藍色水晶,它的頂端則是一道極高深淵。 準確來說,那更像是一座冉冉升起、高高在上的石碑,它的存在,幾乎成為了整道深淵之內的唯一光點,石碑的表麵極為光潔,就像是清澈見底的河水一般,從石碑的正麵看去,碑後的暗藍色的洞穴紋路若隱若現。 石碑上刻有數道晶亮閃爍的文字,每一道文字就像是淵清玉絜的荷花一般,其純潔之樣吸引著無數外來人的注目觀賞。 但對於男人來說,那簡直就像是一場謊言,他不知道其中有什麼奧秘等待著他,唯一的信息,就是這塊石碑是由上古神明打造而成的,所以不出意外,它一定與神律有著密切的關係。 男人像是明白了什麼,自從祂進入了這個洞穴,見到了這塊偉大的石碑之時,祂就變成了他,祂也不復存在。 他明白了一切,從自己成為神的那個時候開始,他的一切命運就已經交到了比自己地位、神格更高的所謂的“主神大人”手中。 盡管身為神明之時,實力同祂不不相上下,但僅是管理神律的之差,自己的身份與祂就已然千差萬別。 是你在作祟嗎?男人將腦子逐漸放空,緩緩閉上了雙眼,迎接著死亡的到來,他能感受到,眼前的老者,自己最親近的戰友,此時,竟然猶豫了! “表裡不一麼?”這可不像你啊,登冥神!男人張開了雙手,將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對準了那把已然無法回頭的“罪惡之劍”。 “動手!”男人大喝一聲。 老者明顯被驚了一下,祂堅信自己非常清楚眼前男人的真實想法,畢竟兩人相處了幾乎數百年的時間了。 可現在的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男人究竟在想著什麼,也無論如何都要知道男人的具體想法,這也算是祂留給男人、留給自己最後的執念。 作為神明,作為自己凡人成長路上的巔峰,使盡渾身解數,靠著那縹緲的信仰一舉成為了這個世界至高的存在,若是換做自己,恐怕早已瘋了。 老者沒有將手中的那把長劍揮舞出去,也沒有出現一瞬間就從男人胸膛中穿過的血腥場麵。祂,作為神明,一個執行者,真的猶豫了…… “登冥神,你在做什麼,怎麼還不動手。”一個沉重的聲音從洞穴的外側傳出,但似乎那個聲音的主人本來就在這個地方。 “出於眾神的麵子,讓你獨自在這般神聖之地執行這樣帶有感情的神罰已經是主神大人對你們兩人最大的寬容了,若你膽敢包庇的話,不僅連你,就連你們宮內所在的幾名侍者也要一同受罰!” 那個沉重的聲音愈發犀利,仿佛無論是男人,還是這位形象極為威嚴的老者,都會被祂至於死地。聲音的主人並沒有現身。 祂自然知道,在神律的剝奪之下,就算是自己的上位主神都未必能夠留存下應有的人性,所以祂根本就不在意老者是否包庇男人,男人已經沒有能力擋下,或者說,就算實力健在,也根本無法攔在這一擊。 長劍一旦出手,男人就必死無疑。 “是你!”男人再次大喝一聲。 “嗯?”聲音的主人明顯被驚訝住了,雖然祂並不再現場親眼看著老者作出製裁,但神律的作用一定會傳達到自己這個作為審判官的神明身上。 長久以來,沒有一個神明能夠在神律之下保持清醒的意誌,祂甚至不敢保證主神大人也能夠對抗神律。 因為神律在祂的眼中,甚至比主神的實力還有強大。 但祂絕沒想過這個幾乎不會參與好神明世界任何大事的男人竟擁有如何恐怖的信仰,能夠讓祂在如此狀態下依舊能夠對自己大斥大喝。 他沒有喪失理智麼?難道是登冥神包庇了他的罪行!? 不,不會的,神律的力量是絕對強大的,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擁有清醒理智,由神明化成的凡人,從來不會。 聲音戛然而止,但隨著一個念頭閃過,老者手中的長劍開始不自覺地劇烈晃動。 眨眼之間,便如同迅雷一般呼嘯而過,與虛空摩擦著,發出了劇烈的轟鳴,長劍所過之處,金白色的餘光隱約閃爍著躍動的光彩,寒芒稟實,毫不費力地從男人的胸膛一閃而過。 嫣紅色的鮮血甚至都未曾作出反應,點滴未落,直到長劍瞬間出現在目光呆滯的老者手中之時,大量溫甜的血液這才從男人的心臟出噴湧而出。 而男人的眼前,則是逐漸變得昏暗,仿佛世界將要把他身上最後的一盞燈徹底熄滅。 我,就此隕落了麼?嗬嗬,不,確切地說,應是作為一個凡人就此結束了這冤枉的生命,作為對自然的回報。 “嗯?怎麼?” 你竟然…哭了麼? 原來,神也有這種感情的麼?還是在這般莊嚴的審判時刻。 男人最後的視線停留在老者眼角的淚水中上,就此,時間停止,燈光熄滅…… “葉靈神!”老者在心中暗道一聲,雖然自己身為神,但與男人相同,兩人都是通過的自己的信仰和實力一步步堆疊而成的,而並非天生神力。 祂們沒有到達徹底放棄情感的地步,無論怎樣,祂的心中也總是會燃起憐憫的苗頭和火花。 “哈哈哈哈,是你在包庇他麼?”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高達宏偉的石碑後緩緩顯現而出,祂的臉上帶著絲絲戲謔的微笑,手中不斷玩弄著一把精致的桃花羽扇,樣子很是不屑。 祂看了看自己身前目光呆滯的老者登冥神,又抬頭看向了那塊高大的石碑,其上麵的透明晶瑩的文字在祂的注視之下竟赫然被抹去了一行,有如星星點點的碎片一般,在這暗色的洞穴之中照的明亮。 “不,我沒有。”老者淡淡說道,祂的眼神並沒有與這個瘦小的男人對視,而是低頭看向了那毫無生機的地麵,仿佛正在沉思著什麼。 “這把劍的出手是你控製的,你又有什麼理由來指責我?”老者的語氣變得嚴肅。 同為審判一事管理者的兩個神明,一個進行判審,而另一個則負責執行,但現在看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就像是盾和矛一般,犀利相向。 “別這麼說,之後的事,我會替你辦妥的,你也安心的去吧。” 瘦小男人的神情逐漸變得猙獰,作為審判官,祂的思想頭腦自然要比眼前的老者更高不少,而一切的神律所處置的罪行,也是由祂一口咬定,祂在眾神中的權利無疑是很高的。 事情變得如此嚴峻了嗎?老者喃喃道,祂確實在與葉靈神的談論中暗自施加了,賭上了自己的部分神格修為,決定幫助他一把。 但神律的神格實在是至高無上的,就算是這樣,祂也能明顯地看見自己轉移的部分神格在葉靈神的身上逐漸消失殆盡,這也就說明,自己的包庇並沒有起到什麼實質的效果。 他,真的走了麼?那我,也認了吧…… 老者長嘆一聲,隨後看向了瘦小男人,兩人的眸光也在這時對上了,一股無形的怒火在這個狹隘的洞穴中猛然襲卷而來。 “隻要你們放過我的侍從,我怎麼樣,任你們處置!”老者的聲音愈發響亮,冥冥中透出了一種極強的信仰。 神律的規則原來這般嚴格嗎? 老者也想到了自己接下來所會經歷的慘痛之景,祂實在不認為自己能夠留有向葉靈神那樣的清醒。 祂也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在這嚴肅的神界多閱覽兩三本精彩的書籍,自己的頭腦沒有像眼前的瘦小男人一樣的聰明。 手下經歷了無數的屠戮,祂已然無法回頭,但作為至高神的境界,祂先前並沒有感覺自己有多少的遺憾。 畢竟自己的性格想來決絕,自己所做過的事情,隻要與自己沒有多少關係的,自己從來就沒有把它們記在心裡。 似乎,神界就沒有什麼人類世界的書籍吧,嗬嗬!原來那些快樂的經歷,才是在神界最好的生活嗎? “承認了麼?” 瘦小男人將手橫置在胸前,散落的碎片經過祂的手中,輕靈的感覺讓祂感到有些莫名的心安。 不過片刻,碎片便化為了齏粉,似是想要飛舞到外麵的世界…… “行了,我這次前來,也隻是看看你有沒有包庇之嫌,就算是有,我也知道你是肯定,哦,不,我們這些神,包括主神大人都是無法對抗神律的。” 瘦小男人收起了自己的輕蔑的神情,將雙手環抱在胸前,“罪行就是罪行,在至高的神律麵前,一切都會變成泡影,我不管葉靈神為何會在神罰之下保有理智,但既然他已經消散了,我也不必同你計較。” 的確,神律的強大使它從來就沒有規定過包庇之最也同樣要收到神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因為沒有神能夠與之抗衡。 “那我的……” “雖然沒有神罰那般的罪行,但你也定會受到一定的處罰。”瘦小男人侃侃而談。 “不如這樣,我和你做一筆交易,若你同意,我便不會透露你包庇這一事;若是不同意,就算神罰沒有降臨,你的下場,恐怕也會和葉靈神並無一二之差。” “現在的世界比較煩亂,時間長河中發生了不小的事想必你也清楚,位麵破裂,我們這些茍延殘喘的神明又能依靠什麼呢?”瘦小男人嘆氣道。 凡人的力量總歸是有限的…… “好,我答應。”老者回答得很果斷,此時的祂,並沒有想過與眼前的小人狼狽為奸,祂想知道,葉靈神到底為何會受到這樣異樣的對待。 一同生活了數百年,對於葉靈神的品格,老者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 祂不認為自己受到了欺騙,仿佛他之所以會有清醒的理智,並不是因為自己的部分神格所為,而是因為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不解之惑。 自己為何會受到製裁!? 為了探清這個目標,老者打算連同葉靈神的那一部分,一定要把那個最初的原因找到! 葉靈神,若是有機會,我希望你也一同見證真相來時的那天,這個世界,似乎正在瓦解··· “好,一言為定!”瘦小男人不斷地看著眼前的石碑,幾乎是目不轉睛,仿佛有著什麼巨大寶藏等待著外人的到來。 那段消失的文字?這裡麵,到底有著什麼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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