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混亂的記憶(1 / 1)

天地初開,道法萬成,太古染紅了荒的血色,世界刻下了亙古不變的銘文——源道、初潭、中元、精粹、洞天本是神界真言,煉體、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本是仙界正理,可在這裡,它們互不交融,甚至單獨成道,它們不再聯係,或許隻有擁有著悠久記憶之人才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發生了微不足道但卻驚天動地的變化。   本是脆皮大學生的葉天卻意外來到了這個規則煩亂,世線顛倒的世界,帶著某種自己也不算清楚的任務,看到了無數忽明忽暗的事···   “我這是?在哪?”葉天看著眼前的場景,不覺有些熟悉,但短時間內又想不起自己到底經歷過什麼,隻知道自己來到了一片混沌之中。   “好亮的石碑,哪裡,又是哪兒?為什麼我會來到這個地方?”葉天感覺自己的記憶很混亂,除了高數考試上那些觸目驚心,讓他抓耳撓腮,想破頭都難以理解的微積分,其他的記憶就像是漿糊一般融入了他的思緒。   “站住!”一名白發老者怒喝道,仔細看去,他通體散發著金白色的光芒,飄長的胡須在空中不斷飛舞,就像是冬日河畔的柳葉一般,花白色的柳葉肆意在自然界這個華麗的場臺上翩翩起舞,清亮的色澤澆染了整片天地。   而他的身後則是一副晶藍色的場景,耳畔,清脆的滴水之聲不絕於形,一根根徑直樹立的鐘乳石如同群峰一般,爭先恐後地將自己弱小的身軀拔高,給人一種無需眼見就能夠想象出來那個華美景象的錯覺。   洞穴中的光線有些暗淡,但依舊無法遮擋老者身上的那隨意散發出的道道光芒,光束所及之處,形成了星星點點的光斑。   光斑隨著距離的遠近而逐漸明暗分明,整個畫麵就像是用手電筒從一個千瘡百孔的空心枯樹之外向內部照射一般,雖然增染了來自光芒的色彩,但依舊無法改變它作為將死之物的殘酷事實。   這裡,隻有冷峻和恐懼成為了唯一的主題。   老者的眼眸中閃爍著白色的耀光,他的神情極為憤怒,仿佛有種將要置人於死地的沖動,隻見他揮了揮手,眼前的洞穴頓時倒塌下來,巨大的石塊在他的麵前有如脆紙一般,靜無安詳之色、滲人之勢,動則任人擺布,仿佛一觸即碎,一碰即散,化作輕薄的水流,四處奔散。   可這一切,對於老者眼前的這個男人來說,簡直就像是騎老黃牛追快馬一般,望塵莫及,那是他敬仰的高度,也是他曾經擁有的高度。   但是,從現在開始,一切已然化為泡影,那些逝去的東西對於他而言,像是生命一般,牢牢地扣住他的心弦,凡是有一星半點的失誤,便會落入深淵,一事無成地度過餘生。   而老者似乎並不想要折磨他,或者說,他已然憤怒到現在就恨不得把這個整日無事閑行的悠哉之人扼殺。   “觸犯神律者,一律不得好死,而你即將在今日,被那位···大人,處死!”老者似乎還留有些許理智,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言語並沒有那麼死板,但是若是你期待他說出什麼寬恕的話時,他的這段話仿佛更像是水中的救命稻草,一心想要去抓住,卻反而把自己拖向了死亡,聽上去無比滲人。   而且話語中斷斷續續,似是為了突出表明什麼,又似是藏匿著什麼無法言語的秘密。   “登老頭,你有本事把我的修為和信念還給我,我與你決一生死,若是···”男人淡淡說道,麵對老者的這段不偏不倚的處罰之辭,他並沒有表現出常人的恐懼,也沒有害怕,他隻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修為,為自己證明清白。   畢竟,在法律麵前,不乏會出現人性的道德光輝以及善良。   可,男人還是小瞧了這名曾經與他同生共死的“戰友”,雖然他的話語中沒有全然按照應有的規則來陳述,聲音中也明顯帶著些許的不安和不舍之意,但畢竟,高者之意不可違背,他沒有任何的包庇之意。   “放肆!”老者再次大喝一聲。   “嗯!?”男人不覺一驚,他的臉色發生了些許的動搖。   原來,是這樣麼?   原來的戰友,失敗時一起甘願受罰,歡樂時一同分享的最好朋友,那個為自己出頭爭鋒,在自己艱難時,和自己一同度過刀山火海,因為同樣的信仰而逐漸磨合,經歷了無數了風霜雪月和青蔥年歲的他,難道不見了麼?他沒有因為年歲的事情就“兵分兩路”,分道揚鑣,畢竟在這裡,年歲隻不過是用以記載閱歷的工具罷了。   也許不是,男人知道他的性格,老者的遇事果斷,遵威受命的剛烈性格,卻在這裡,先展現了給了自己麼?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朋友吧!   “那麼,我應如何做才能證明我的清白?”男人果斷問道,他的胸前猛然一顫,低頭望去,男人發現胸前的那塊淡藍色的石玉般的配飾正因為他激動的行為而搖搖欲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斷撞向男人的胸前。   石玉的份量很足,但僅憑肉眼幾乎無法發現其存在任何的特別之處,加之它與這份無比淒涼的環境極為相襯的色澤,這使得它並沒有顯得過於明顯。   “你已觸犯了戒律,我無需對你包容。”老者揮了揮手,長得驚人的衣袍在這時猛然從他的右手前一閃而過。   眨眼間,一把閃爍著耀芒的純白色長劍赫然橫置在他的身前,雖然老者沒有做出任何的行動,但現在作為一名失去了修為和信念的男人,就像是一個意識還算清醒的行屍走肉,在之前無論如何都不曾畏懼的斬神之劍麵前,他的心中竟產生了莫名的恐懼感。   男人強裝鎮定,那種極度恐懼之感就像是無數隻體型壯大的螞蟻正不斷侵蝕著男人的內心世界,他見過了無數名犯錯的神明在這把劍的麵前隕落,他也隻是淡然自若的參與著這種極為嚴肅的形式主義“活動”,而現在,那把劍,此時正對準了自己。   老者將手中的長劍徑直朝向了男人,銀灰色的寒芒蠢蠢欲動,上麵曾經掛滿了鮮血,融合無數神明的亡魂,準確來說,那不是鮮血,那是一同無法名狀的聖水,作為組成神明的“血液”,同樣也不乏被冤枉的神明,但當眾神反應過來之時,也隻能就此作罷,一段時間之後,又會再次有新的神明補上那空缺的位置。   而自己,同樣也是被冤枉的,但那,又會有誰相信呢?   葉天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以及腦海中不斷傳來的回憶,想起這個名為葉靈神身上的種種冤情,莫名地感到一陣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