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了半天卻完全沒用的吳黎呆坐在地上,一抹苦澀布滿了陰鬱的臉龐。 “真是天要絕我啊……” 吳黎感慨道,看著這所有的路都被堵上,他隻感到一抹荒唐。 鳥叫聲嘰嘰喳喳,在峽穀裡細細回蕩,各家人都開始做飯,炊煙裊裊的樣子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吳黎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這讓他更是沮喪,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飯桶一般,雖說確實誇張了,但當人感到沮喪時的確會這麼想。 不管修煉再怎麼拉胯,生活還是要過的,吳黎動身前往老約翰的家。 之所以去那,是因為吳黎的房子實在太小,而且怕會招引老鼠,所以他的口糧都是寄存在村長家的。正因為經常去,吳黎才和老約翰有了如此深的感情。除了領自己的口糧外,老約翰經常還請他一起吃飯,算是時不時地改善夥食。 吳黎很快下山,山間通往自己家隻有一條小小的道路,真是自己一腳一腳踩出來的。什麼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他這就叫人走多了就有了路。 遠遠地眺望老約翰的房子,那是一個由石塊堆成的墻壁,塊塊石頭被特製的水泥砌在一起,看著就十分硬朗,很符合老人的風格。 “嗯?大煙囪又冒起煙了?老約翰又開始打鐵了嗎?” 看見老約翰家兩個煙囪中那個更大的冒出濃煙,吳黎不禁有些驚訝:每當這個煙囪冒煙時,就證明老約翰又揮舞起他的鐵錘了。 果然,接近房屋後,吳黎果然聽到了叮叮的打鐵聲。聲音悅耳清脆,通透的同時又不失力量感,吳黎覺得這絕對是最美妙的聲音之一。 “約翰爺爺,我過來了。” 門外的吳黎喊道,令得打鐵聲一頓。 “進來吧,等我一下啊。” 吳黎進入院落內,打鐵聲又起。他走到院落裡那最大的房子前,隻見老約翰正揮舞起鐵錘砸向一塊燒紅的鐵塊,一錘下去火星四濺。 隻見他青筋暴起,裸露的手臂強壯無比,可是已經依稀出現的老年斑使得這健美的手臂有了一絲瑕疵。 老約翰這個房子是他為了打鐵專門搭建的,一麵墻可以向兩側折起來,要是門是向上開的話那可就像極了前世米國的車庫了。房屋的中央是一個大火爐,此時的火爐打開了一條縫,從中可以瞥見熊熊的烈火。 叮!—— 最後一錘落下,火星落到地上竟發出了清脆的啪嗒啪嗒的聲音。接著“呲!”的一聲,鐵塊在水裡冷卻,冒出了白煙與水泡。 老約翰看了看打出來的鐵錠,這才看向吳黎。 “唉,老了,打不動了。今天手癢不已,就這麼打了一會就累得不行,老了,老了……” 老約翰一邊收拾自己的工具,一邊搖頭道。這已經不是吳黎第一次看見老約翰再拿起錘子,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鍛造。 過去吳黎沒什麼感覺,但結合今天上午的情況,他動了些心思。 …… 果然如吳黎所料,老約翰今天又請他吃了頓好的。 畢竟武魂覺醒當天家家戶戶都準備了美味的大餐,以慶祝武魂覺醒的日子,但昨天老約翰都忙著去招待米格大師了,今天他好給吳黎補一頓。 菜肴豐盛異常,有各種瓜果,還有那道絕美的檸檬魚。 “今天還好嗎?小大人?臉好的怎麼樣了?” “臉好的多了,米格大師的藥確實神奇。” 老約翰眼看他確實恢復的差不多了,也就放下心來:“哈哈哈,那就好。話說以後你就是魂師了,聽米格大師說你是全村唯一一個有一絲魂力的人,可不要懈怠呀!話說,今天上午你修煉了嗎?” “修煉了,隻是效果不是很好……” “沒事,能修煉就行,我相信你肯定是有武魂的,不要放棄。到時候隻要能夠證明你是魂師,那就可以進入魂師學院學習,到時候老頭我、全村的人可就有福了。” “明白了,約翰爺爺。” 見老人還在關心自己的修煉,吳黎內心很是感動。隻是他也有些話想要對老約翰說,見他猶豫了一陣,還是開口了: “約翰爺爺,我想要學鍛造。” “嗯?”老約翰先是一愣:“我看你之前也對這東西沒興趣吶,怎麼突然想要學鍛造了?” “我想要準備一條後路。” 老約翰一驚,眼神有些復雜。片刻後,他一下放下了手裡的飯碗:“怎麼?不是能修煉嗎?為什麼要給自己找後路呢?” 他一錘桌子,碗都差點飛了起來:“你不是夢想成為魂師嗎?那就不要說這種喪氣話!別自己滅自己的誌氣!” 吳黎被嚇了一跳,但心裡卻有些暖暖的。 “那倒不是,不過我確實想要學鍛造,我想打造一些自己的裝備。” “那就好,記住不要說這種貶低自己的話就行。” 老約翰也鬆了一口氣。 “我明白,男子漢不能說不行!” “哈哈,這就對了!” 打趣了一陣子,老約翰見吳黎態度堅決,也就隻得同意了他的請求。商量了一陣,擇日不如撞日,正好火爐的火好不容易燃了起來,那就正好拿去用了。 有人能夠傳承自己的手藝,老約翰自然是非常高興,對吳黎那真是越來越喜歡。他把吳黎拉到他的大火爐前,開始給吳黎講解鋼的加工工藝。提純隻是第一步,老約翰作為方圓百公裡內有名的鐵匠,那必不可能簡單。就這一下午,各種工藝在老約翰口中信手拈來,什麼退火、正火、淬火、回火,可以說是麵麵俱到,生動詳細,說到激動處,老約翰又揮起武魂錘子敲了起來…… …… 就這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轉眼一周已經過去。 大煙囪一連一周煙霧不斷,村裡人差點以為老約翰的鐵匠鋪又開張了。 叮!叮!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房間內,雖不及老約翰的錘聲,但也是不錯的了。這一周之中,吳黎除了修煉以外完全投入了鍛造的學習,如今好幾種金屬已經能做到不錯的提純效果了,這令老約翰也有些吃驚。不過越是如此,老約翰對吳黎就越是青睞。 “別那麼心急,你這樣可不能結晶完美的。唉,這樣……對……” “明白了……唉……” 雖然在這上麵取得了不錯的成果,但吳黎還是忍不住嘆氣。時至今日武魂覺醒已經一周了,吳黎感覺已經接近絕望。這狹窄的經脈簡直就是修煉者的噩夢,吳黎使出了渾身解數就是沒有一點辦法。有時候他在想也許自己做一個鐵匠好像也不錯,但每到那時,內心總會湧出濃濃的不甘。 他一直保持著自身的忙碌,因為一旦停下,自己總會難受到無語凝噎。 吳黎已經滿身的汗水,他現在赤裸著上身,一身的肌肉更加的結實了。隨著一次次揮擊,汗水不斷從手臂上甩下。 捶打完畢,吳黎擦了擦身上的汗,癡癡地望向院落外。 說不定生活就這麼過下去了,等到哪天自己終於釋懷,也許就可以解脫了吧…… 吳黎如此想著,似乎一眼就能看見生命的盡頭,心頭升起的不知是不甘還是絕望。也許更多的是嘆息。 老火爐呼呼地燃著,像是安魂曲一般低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