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墨色的瞳孔倒映著金色掌印,絲絲霧氣自四肢表麵漸漸湧出。 “颯!” 在掌印接近葉凡的剎那,葉凡的身影一陣模糊。 下一刻,一隻帶有霧氣的手掌出現在了慧真大師的後方,長臂如同長槍鉆向披著袈裟的背心。 如芒在背的刺痛感令慧真大師瞳孔驟縮,虛幻的金色光芒從周身外放。 在尖銳的穿刺聲中,一個不斷旋轉的金色大鐘將慧真牢牢護住,原來慧真大師早已收回雙手,正握持手印置於胸前。 “哢哢。” 金鐘和霧氣剛一接觸,密密麻麻的裂縫就在金光表麵蔓延開來,帶有薄霧的手掌宛如世間最利的刀刃,輕易地刺破了少林的防禦絕學。 在金鐘即將破碎之際,套著簡樸布鞋的雙足快速蹬地。 慧真大師借由地麵傳來的反作用力,跳躍至空中以圖避開葉凡的手刺。 即使慧真的躲閃已經夠快了,葉凡手刺的速度卻是更勝一籌。 霧氣劃過漂浮於空的袈裟,將其一分兩半。 不過轉眼之間,兩人已經完成了初步的試探。 然而,無論是葉凡的身法還是慧真大師的反應,除了在場的掌門領隊能勉強看清,其餘人所見隻是兩道飛躍的光影。 趙青空呆呆地望著掉落在地上的半片袈裟,顫顫巍巍地道: “金、金鐘罩就這樣被破掉了!?” 本就將葉凡放到極高位置的李月寒,此時仍然驚駭不已,連劍鞘快要勒入掌心軟肉都不曾察覺。 “這家夥!和慧真對決居然能占上風,不對,這簡直是在壓著慧真打!” 身著紋有花草圖案黑袍的譚道心連胡子都被扯下了幾根,凝視著場上那抹風輕雲淡的白色,低聲罵道: “怪物!這他娘就是個怪物!” 萬高升已經無法思考了,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金鐘罩被打成碎片的那一幕。 一滴冷汗滑過後脖頸,慧真大師忌憚地望著葉凡手上蠕動的霧氣,同時在腦中高速檢索著和霧氣有關的功法。 ‘不是任何一種魔功,不,這種功法根本聞所未聞,這到底是……’ 一番思索無果後,不知不覺間慧真看向葉凡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難以發現的畏縮,這是對未知的恐懼。 葉凡靜靜地觀察著老和尚幾經變化的神情,此時他也深刻地意識到了透明靈氣的品質究竟有多高。 這和內力在本質上就是兩個世界的東西! “大師,我們的切磋要不就到此為止?” 葉凡的聲音將慧真從恍惚中拉回了現實。 到了現在,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這恐怖的年輕人絕不是什麼魔道妖人,他們還不配。 “阿彌陀佛!葉小友修為高絕,實乃世間罕見,還請小友再施妙招。” 慧真大師修行多年,早已不再執念於輸贏成敗,隻是恰逢奇人,因此也升起了論武之心。 葉凡眉頭舒展,麵皮自然放鬆,對於眼前的情況也有所預料。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隱藏的必要了,正好試試看霧氣覆蓋全身有什麼變化。更何況,難得有如此陪練!’ 心中決意已定,葉凡黑眸精光劃過,無形的氣勢自他四周緩緩爬升。 “晚輩即將奮力一搏,大師當心了!” 受到對方氣勢的感染,慧真大師血液中沉寂多年的好戰因子也有了沸騰的趨勢。 慧真雙手結印,點點金色的斑塊自皮膚上浮現,斑塊之間相互連結,形成了整套金色外皮。 再看對麵,葉凡丹田之中靈氣洶湧,大團大團的霧氣飄忽繚繞,他整個人都被“灰色大衣”包裹了進去。 望著臺上兩人酷炫的護體外衣,旁觀的眾人無不羨慕渴望。 大家同樣是修習內功,怎麼就你們倆整的跟神仙似的,這讓他們如何接受。 “好輕。” 體會著霧氣覆蓋全身帶來的變化,葉凡隻覺得自己的體重減輕了不少,甚至有了一種自己可以飛行的預感。 “嗡嗡!” 隨著慧真金手一招,那渾金禪杖居然憑空飛了回去。 手中緊握禪杖,慧真大師正色道: “葉小友,此戰貧僧也將全力以赴,小心了!”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轉瞬即至,精金杖頭淩空砸落,同時一隻金色手爪使出了黑虎掏心。 慧真的兩麵夾擊帶起道道氣流劃痕,葉凡右身急轉避開了杖擊手掏。 灰色的手臂劃出殘影,徑直劈向慧真後頸。 仿佛預見了自己人頭落地,慧真於半空中腰部全力扭動,濃鬱的金光堆積在了後頸附近。 彈指間,灰色的手刀恰好擦過頸部,砍在了其下方的金色肌肉上。 “嘀嗒,嘀嗒……” 涓涓紅金相間的細流染紅了袈裟,點點液滴砸在了石板上。 慧真瞥著地麵的血跡,金黃的臉龐上麵沉似水,雖然傷口在自己的視覺死角,但那一瞬間的感受他還是清楚的。 ‘不可思議!沒有絲毫停頓,就像切豆腐一樣,金剛護體直接就被劃開了。’ 葉凡平視著慧真大師,他沒有發起進攻,而是默默地感受著自己此時的狀態。 ‘霧氣覆蓋全身後,身體的各項機能都被強化到了一種難以理解的高度,這和局部覆蓋簡直天差地別。’ ‘十分鐘,這種狀態我現在隻能持續十分鐘,超時的話怕是就要透支靈氣了。’ 短暫的冷場讓慧真飛速思考著對方的弱點。 ‘打不到,對方太快了,也不能被動防守,那根本守不住。’ ‘隻能這樣了。’ 在眾人仰慕的眼光中,慧真插正禪杖,雙掌合十,整個人如同大日普照,放出了刺眼的光芒。 “阿彌陀佛!” 一尊菩薩虛影在慧真背後勾勒出現,菩薩低眉垂眼,麵露慈悲,腦後的光輪之中有寶光流轉,無數的手臂於光中化生。 “千手觀音掌。” 仿若口含天憲,話音剛落,潮水般的手掌就席卷了整個演武臺,目標直指那灰色人影。 葉凡黑眸幽深,整個人猛地起跳,一躍兩丈,隨手抓起被掌潮掀飛的青銅大鼎,朝地上的菩薩虛影投擲而去。 “砰!” 被巨力加持的銅鼎在空中劃過火光,直接撞穿了那道光輪,大量的煙塵被落地的大鼎生生震了起來。 “呼~” 葉凡自空中落自臺上,擴散的氣流將漫天煙塵一掃而空,破損不堪的演武臺也顯露了出來。 “噗,嗬,嗬。” 慧真一邊身子斜靠在禪杖上,不斷地喘著粗氣,胸口的袈裟和麵前的地板全是噴射狀的血漬。 此時這老和尚麵容憔悴萎靡,身上的金光也蕩然無存,隻是微弱地吸著難得的空氣。 “師父!” “師叔!” 臺下的僧隊看清了演武臺上的情形,紛紛神色巨變,大跨步地沖向了慧真。 一個大和尚見慧真大師麵若金紙,頓時怒從心起,對著葉凡大聲嗬斥道: “葉凡你好生毒辣的心腸,比武切磋你居然下此重手!” “住口!” 慧真在僧眾的攙扶托舉下站起身來,倚靠著禪杖責備道: “遠空不得無禮!葉小友已是收下留情,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若不然老衲早已化成一灘肉泥了!” 遠空被師父的話一怔,隻得窘迫地回到了隊伍。 慧真麵對葉凡,雙手合十悠然道: “葉小友一身功力高深莫測,貧僧甘拜下風,萬望小友日後能多行善事,此乃眾生之福呀。” 看著麵前雖然臉色蒼白,但依舊和藹慈祥的老人,葉凡也是合掌垂頭,誠懇道: “大師教誨,晚輩銘記於心。” 隨著臺上眾人退場,不少人眼見葉凡走來,都下意識地繞著避開,蓋懼其武也。 張銳進此刻是徹底地安放了心中巨石,打趣道: “早知道葉兄弟你如此生猛,我還擔心什麼呀。” 周天養跺了跺開山戟,大聲笑道: “葉兄弟,真有你的!沒想到連佛門大佬都不是你的對手,那就更別提血魔妖人了!” 兩人的歡樂也傳遞給了葉凡,葉凡摟著兩人的肩膀來到了陸莊主身旁,苦笑道: “陸莊主,實在是不好意思,一時熱血上頭毀了您的演武臺,這裡是二兩銀子,算是在下的一點賠償。” 陸莊主見這年輕人雖然修為驚世駭俗,但卻知曉禮節,心中印象立刻改善了不少。 注意到對方手上的銀子,他推了回去,笑著說道: “本來就是陸某主持大會,這修補場地之事自然也是陸某的責任,哪有讓少俠出資的道理呢?” 葉凡見狀也不矯情,四人一同前往莊前的擂場。 這征討大會到此已是接近尾聲,關鍵的盟主人選自然也要立刻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