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活下來的……嘛…? 那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她?差了六年卻看起來年齡相仿,還穿著和自己一樣的校服。 槽點太多…… 柏將自己的另一套長袍疊好平放在床上,翻看著生死簿。 “話說,” “高二正是該努力的時候,你小小年紀為什麼跳樓啊?” 為什麼?……… 正要吐槽的思路被打斷了……隨之而來的是亂流,黑的白的交織在一起,直直地朝臉上沖過來。 ……… 天氣真好,暖風陣陣。窗外還有鳥叫,孩子嬉戲耍鬧的聲音。樹葉隨風飄啊飄,飄進了遠處的白穀森林。 這麼好的天氣,整個市區可能隻有自己還在窗前奮筆疾書,完成本不應該在這個年齡完成的課題。 太陽光照耀著湖麵,粼粼的,照進自己的眼睛,也是粼粼的。從孩子們的臉上溜過,小心地躲開旅行樹葉,最後流進了自己的筆尖。 太陽光一點一點地流著,直到枯竭,然後被另外的光輝重新照亮。 門被父親一腳踹開,隨即啤酒苦澀的味道淹了過來。 看著自己辛苦思索後的成果變成一片一片的紙屑飄揚在臥室裡,所謂「教誨」,所謂「道德」,如雷貫耳。 她不得不啃食著「詮釋人生真理」的晦澀的語句,就著酒腥味,事後縮在角落裡摸著母親的遺像,生飲淚水。 多少次……? “前堂?” 「前堂」………她恨透了這兩個字。 一群隻會為了錢和欲勾心鬥角的敗類。 甚至能對自己的親人痛下殺手……… “在想什麼?” “啊……誒、沒什麼,以後你叫我‘鬆’就可以。” “…………” “有什麼難言之隱吧?不想說也沒關係。” “你接觸到的,隻有白穀市而已吧?” “這個世界其實有很多美好的東西你還沒有見到……” “還有………自殺會………” “………算了” “總之不要讓自己後悔。” 柏輕嘆了一口氣,這是鬆第一次見到她神情這麼凝重,好像在回憶自己的往事。 沉默……… “我們……不去鬼門關麼?” “你…真的要去麼?” “是什麼……讓你這麼執著去死啊……” 鬆搖了搖頭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在家裡受排擠,學校裡受欺負……” “就連路邊的小貓小狗也不願意接近我…” “明明我有在努力,明明我也有成績………” “卻還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意的人和事物深陷泥潭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內心破舊的堤壩,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為什麼…” “……為什麼啊………” 淚水,掉在自己手心。 “沒有人會在意我…” “沒有…………” 她的聲音和頭一起低了下去。 絕望,從心底發生。 ……… “那麼以後……” “就由我來在意你吧。” “我們一起去到美好的地方。” 柏站了起來,對她伸出了手。 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向她發出邀請。 “…………”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