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晟一路沿著山穀而行,終於尋找到了一條幾丈寬,水深黝黑,潛入能藏人的河流,沿溪而下。 水,莫晟需要,山林裡的野獸也需要。可莫晟沒有盛水的器皿,正所謂是,利弊相存。實在不行,跳水渡河,撒丫子跑路也不是不行。他急切地想要找到一處隱蔽之地,擺脫掉穿透身軀的枷鎖。 暗暗在心底祈禱,不要和猛獸打上照麵。越往深處,樹木越茂密,好歹能幫莫晟抵擋一些雨水,落雨打在層層相蓋的枝葉上發出陣陣“沙沙”聲。莫晟身體很是疲憊,腦袋還在隱隱發燙,隻是精神還能算的上清醒。他意識到這是自己的第十世,還沒闖出一番名堂,怎麼能在此倒下,絕不可以就此結束! 不久前方出現了一個比人高一些的巨大土堆,剛想跨身,爬上去,翻過看看底下能不能躲雨。剛動了一下腳步,驟然身後傳來一聲“喀”,莫晟心頭咯噔一下掉到了“穀底”,連忙在地上隨手,撿起一根木叉子,迅速轉身。 隻見,自五步外的一對灌木叢裡麵,有一雙褐黃色瞳仁泛起兇殘之色,棕黑色皮毛染著斑駁血跡,四周連帶著隱約有著一種腥臭的血氣。 一頭孤狼,正陰狠狠的盯著莫晟,前肢微曲,上半身低伏。莫晟用力握著長木叉橫在了身前,下一刻,那孤狼前肢使勁一蹬,一股帶起一股腥風,閃電般的向莫晟撲去。 而莫晟瞬間反應了過來,繃緊的手舉起木叉子的尖端正對準了它那一雙褐黃色眼珠子。這麼大的力道撲上,保準直直插入那雙眼窩裡。孤狼又十分靈活地低伏下碩大的狼頭,兩雙利爪,結結實實地劃插到了莫晟的胸前。 當一隻利爪劃破血肉,莫晟吃痛地向一旁閃去。腦中閃過無數思緒,異常果斷的,伸向了身上的兩處孔洞,把掛在鎖骨處的鐵鏈,用力繞下,垂直一扯,將右邊鐵鏈硬生生從血洞中拉出,頓時血肉模糊。一時間精鐵煉製的鎖鏈,被莫晟拔出一半,當成了利器。那餓狼,一擊不成,落地踏在了那個長木叉之上,滿嘴利齒發出悶聲低吼。 孤狼又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向莫晟,莫晟不見有任何退縮,他無比清楚裡河流還有二十餘步,就他這個身體狀況是絕對跑不過這個四條腿的畜生的! 剛用兩手扯緊鐵鏈,孤狼眨眼間又到了麵前,莫晟奮力迎上前,雙手向餓狼的上半身使勁纏上,右手緊緊拉著鐵鏈末端,兩腳跨過,用力繃緊大腿肌肉,用腳踩住了它的後肢。莫晟深知他的力量跟狼差距懸殊,靠著巧勁壓不了不久,便讓著畜生掙紮開。 聞著血氣的腥臭,孤狼急促的喘息著。 隻能拉緊鐵鏈尾部,使得數道鐵環堆積在一起之時,迅速發力用身體將鐵鏈一端壓進了餓狼的軀體,連帶手指直插它的腰腹上部。這孤狼隨即奮起發力掙紮了起來,莫晟本就少年身體,幾乎是形銷骨立,讓這孤狼逃脫了自己的禁錮。 見勢不妙,也清楚不能留下這個畜生當成禍害,況且鐵鏈相連著,用手一抓留在自己身體的一端。莫晟疾步上去,趕在孤狼奔走之前,又用鐵鏈的另一端,拌住了這畜生,伸手再將鐵鏈送進了它的身軀,開了一道口子。 可餓狼張口就向莫晟的手咬去,莫晟碰巧在地上抓到一塊比拳頭還大上一號的石頭,揮下握著石頭的手,直接砸了餓狼一個眼冒金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 莫晟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勁,向下連砸鐵鏈,砸出血肉橫飛,數寸長的鐵鏈直直穿進胸孤狼腹之中,幾乎就要破皮而出了,可見莫晟用力之猛、急、狠,孤狼低嗚咽了悶哼,漸漸沒了聲響。 莫晟渾身無力地靠著孤狼的身軀,癱軟在地,透過一角月光,無力地望向昏暗無邊的黑夜,空中仍然飄著細雨,滴滴落在滿臉鮮血之上,靜靜順著臉頰流淌著。 就算是有大雨掩蓋著四溢的濃重血腥味,在森林裡的野獸眼裡也無疑於黑暗裡閃著光亮的星辰一般,引起注目。 莫晟可不想前有狼後有虎,繼續完成“武鬆打虎”的狀記,再來一隻什麼玩意,自己都要死翹翹。 莫晟不得不拖著虛弱不堪的身體,隨地雙手抱起一大把樹葉,把孤狼的屍體用綠葉鋪了一層,借著幾根短小樹枝架在它的底下,就這樣莫晟把孤狼的屍體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