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山下,鐘劍站在崖壁上,遙看東方,已經是霞光萬道。不免嘆道:“已經一整夜了,倒真是‘夜後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然後轉頭看向仍然在崖壁下浮空左右搖晃的張智,鐘劍貼著崖壁走近,喊道:“張智,見癡道長,你要上去嗎?” 張智這才回過頭來,他此刻感覺自己雖然身體精力依然旺盛,但是意識有些發麻的感覺;然後看了看東方的天空,一拍頭,才自語道:“已經天明了,我還沒學會,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然後轉過頭對鐘劍說道:“感謝鐘劍先生掛懷,我還沒學會,不能上去,還要繼續練習。先生請。” “哦。那我先上去了。”鐘劍點了點頭,然後就朝著崖壁之上奔跑而去了。 “幽蕁姑娘,你在嗎?”張智待鐘劍走後,在心底問起。 “嗯。”心底一熟悉的聲音回蕩起。 “不知。。你可不可以幫我跟你妹妹說一聲,我現在還沒學會她教我的‘控風’奔行和飛行之術,我還想繼續練習。”張智在心底問道。 “你為什麼不自己告訴她?而是要我感應給她?”幽蕁聲音在心底問道,“你這麼怕她生氣?” “嗯。”張智點了點頭。 “好吧。我和她心意相通,感知相通,魂力相通,如果她知道之後生氣,我也會感知到。”幽蕁聲音再次響起。 “哦。那昨天的。。。”張智突然想到。 “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我記不起那‘金苕花’是怎麼回事了,我隻知道是有人送給我的,但是我把它連同一些其他東西都丟了,至於是什麼,我記不清了。。。好了,她已經知道了。。。她沒有生氣。。。而且她已經來了。。。”幽蕁聲音回復到。 “哦。”張智浮在空中,保持立定。呆呆地向上看起。 悠然觀前,鐘劍已經沿著崖壁跑了上來。此時,他也十分奇怪,隻見左右兩邊各是兩個簡易石屋,一個是麻衣青年正在盤坐之處;另一個是盈守三人所住之處;前方則是一處破舊的道觀,觀前還有一座石碑。他停頓一下,便徑直走向麻衣青年所在石屋,拱手躬身:“多謝前輩教導之恩。” 那麻衣青年把目光從觀前移開,轉到鐘劍身上,回道:“嗯,很不錯,能堅持一整晚,毅力可嘉;一晚即習得,天賦更可嘉。孺子可教也。” “多謝先生誇獎,在下。。”鐘劍還沒說完,隻見觀前走出一粉色身影,那身影剛開始緩慢走出,之後身形又是一閃,隻在沿途留下幾抹殘影,便往崖下消失不見。。。 “好快的速度!”鐘劍再一次感嘆。 “這是‘風控’之術,其實我們的控地之術,也可以利用與地麵的作用力產生快速移動的效果,隻是效果達不到這種程度,你知道為什麼嗎?”麻衣青年眼神從崖邊收回,看著鐘劍,笑著問道。 “晚輩還沒試過,不過可以猜到一點:普通人之所以能走路,時由於腳與地麵的摩擦力;但是這摩擦力與自身重力有關,所以有限度,一旦超過這個限度,就會出現打滑的情況;所以對於‘吸魂者’而言,則可以依靠‘控地’之術,增加自身與地麵之間的作用力,使摩擦力變大,從而達到增加移動效果,這也是您所教的‘崖壁奔行’的原理;但是‘控地之術’的缺點也很明顯,就是得不斷地與大地進行靈力搶奪,不斷地進行自我意識‘附靈’、‘奪靈’的快速轉換,所以效果和效率都有些牽強。”鐘劍邊思考,邊回答。 麻衣青年眼中滿意之色漸濃,贊嘆道:“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然後又補充道:“過來,靜坐休息會吧。” “是。”鐘劍慢慢走到石屋裡坐了下來。 “師兄,我們還要待多久啊?”這邊石屋裡,盈儀看著依舊傻傻望著崖邊的盈守問道。 “待到想離開之時,可以離開之時,該離開之時吧。”盈守聲音似有似無地說道。 “算了,師妹,反正咱們時間還有,就再陪師兄待幾天吧;這時候你拉師兄,他怎麼也不會離開的。”盈許在旁邊勸解道。 崖下,一道粉色身影慢慢飄落,浮在張智身邊,四目相對。張智滿眼皆是愧疚,瞥了兩眼,那粉色衣裙眼睛裡果然沒有怒色,自己也不好意思繼續與她對視,隻好低下頭。 粉色身影拉起張智的手向上飛回,一路速度奇快,再次回到觀內。然後對著張智說道:“欲速則不達,勞逸需結合,你先休息會再去嘗試。” “哦。”張智慢慢躺在矮桌上,看了一眼旁邊的粉色身影,閉上眼睛,慢慢沉睡下來。 外麵盈守三人、麻衣青年都已經起身,看到粉色身影帶著張智快速飛回,還沒來得及說話,隻見他們已經回道觀內。麻衣青年再次向觀前試探,果然觀外再次封鎖起‘風墻’。遙向望去,倒是看得清觀裡情況,隻見:張智已經躺下休息,那粉色身影則在一旁側身站立。 “殤前輩,您就別看了,她不會讓你靠近的。真是的,她到底有什麼好,把你們都迷得如癡如醉,不就長得比我好看一點、本領比我高一點、身材比我苗條一點、脾氣比我冷一點、、、我乾脆也學好了,現在開始我也開始不搭理你們了。。。。。”盈儀在一旁大聲說道。 其他幾人並未有什麼反應,倒是把一旁石屋內盤坐在地的鐘劍說的麵紅耳赤,不過也隻好繼續保持閉眼休憩,不做搭理。 “想學崖壁奔行之術嗎?”殤突然轉頭對著盈守三人說道。 “嗯?”盈守三人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說,愣了一下。盈儀率先開口:“這個在我們師門有教過,隻不過我們幾個都還沒練到家,我最差勁,我目前對於‘五靈’的控術,最擅長的也隻有水而已。‘附靈於地’我隻掌握一點點。” “那這個想學嗎?”殤再次開口,並且對著盈儀抬起一隻手,隻見五根石柱自地麵隆起,快速形成一個網狀的地牢,把盈儀束縛在裡麵。 “前輩,您。”盈許急忙道,還沒說完,隻見盈儀已經大叫道:“這個有趣,我想學。” “想學嗎?”麻衣青年再次問道。 “嗯。”這次三師兄妹都點了點頭。 “好,我先教你們‘崖壁奔行’之術,然後等下午,鐘劍小子休息完,我再一起教你們‘土牢囚徒’之術。” “多謝前輩。”三人立即彎腰行禮。 “走。”麻衣青年說完就帶著三人一同走向旁邊的山壁。 ----------------------- 悠然城內,秦家府邸,後花園內。秦嵲此時從花園外剛剛進入,就看見秦語荏仍然保持昨天的坐姿,仔細看著石桌上的一幅絹書,其篇幅甚大;而何弊也依然在一旁站立閉目養神。 “大師,早。”秦嵲拱手說道。 “嗯。”何弊並不睜眼,但是聲音回道。 “大師,她不會看的走火入魔了吧?一個晚上都保持這個動作,她。。”秦嵲還沒說完,就被何弊打斷了。 “無妨,讓她好好研習一下,我們多些耐心。”何弊睜開眼說道。 ------------------ 日已中天,悠然觀前,盈守和盈許已經能在崖壁上奔行,雖然還做不到速度較快;盈儀則隻能做到兩隻腳緊貼在崖壁之上,臉上身上還有一些雜草灰塵痕跡,想必是摔了不少次。 悠然觀內,張智鼾聲慢慢停止,他睜開雙眼,就見身旁一直在盯著自己看的粉色身影,立即坐起,想到自己還有任務沒有做完;一拍腦袋,對著粉色衣裙說道:“不好意思,我睡的有點久了,看外麵應該已經是中午了吧。” “走吧。”幽堇再次拉起張智,快速往觀外飛去。不稍片刻,張智發現她居然把自己帶到了後山密林裡。 “怎麼帶我來這裡?”張智問道,但並不見她回答。隻見她忽然又帶著自己向深處飛去,始終保持身體浮在一步之高的空中,左閃右避,樹枝草影在兩人身邊快速掠過,很快,兩人停了下來。 等了片刻。“我們。。。”張智本想問,但還沒說完,突然從身前躥出一隻兇神惡煞的猛虎,張智一個反應,閉起雙眼,雙臂張開,就把旁邊的粉色身影擋在身後,然後等了片刻卻不見任何反應,隻有‘嗷~~’的聲音不絕於耳。 張智睜開眼,缺見那老虎像被定住一般,在空中不斷地扭動身子,齜牙咧嘴,卻又是無可奈何。這才想到,自己剛剛的本能反應,動作竟是如此多餘。 “你接下來需要做的是,用‘控風’奔行之術,不被這老虎追到。”粉色身影在身後說道,然後隻見她身形飄起,在樹林高空,飄然獨立。 張智努力地控製著自己身體周圍的空氣,看了看前方的猛虎,‘王’字威風凜凜,‘怒’目殺氣騰騰。雖然他也知道這老虎傷不了自己,但是也不覺咽了咽口水。然後看了看上方的粉色衣裙,心中堅定之色頓起,他知道自己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失望,他點了點頭,便立即朝著遠處奔去,腳是保持離地。。身後猛虎被釋放,果然動作迅猛,緊追不舍。一人一虎便在這叢林間追逐起來。。。。。 悠然觀前,鐘劍已經醒了,他看到山壁前幾人正在練習‘崖壁奔行’。然後也是感到好奇,快步走到麻衣青年麵前,說道:“前輩,他們。。” “你醒了?體內‘魂力’還充足嗎?”麻衣青年殤對著鐘劍問道。 “嗯?”鐘劍有些疑惑。 “你們下來吧。”麻衣青年對著崖壁上幾人喊道。很快盈守三人都聚集在麻衣青年身邊。 “接下來我要教你們‘土牢囚徒’之術,你們仔細聽好。”說罷,麻衣青年走到前方對著地麵抬起雙手,然後用力變掌為爪,地麵之上立即聳立起五根石柱,然後快速匯集並攏,形成一個網狀結構的‘雞蛋’形土牢。轉過頭對著這幾人說道:“你們四個過去感受一下這‘土牢’有什麼特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鐘劍、盈守四人立即跑到‘土牢’前,用手感知起來,不一會兒,鐘劍率先開口:“這土牢有靈力流動,並不是簡單的附著。” “嗯。”麻衣青年殤點了點頭,“還有呢?” 盈守嘗試用自己的靈力進行附著,但立即受到反彈,隻見他並不死心,傾盡自己‘魂力’,終於滲透進一處結構,卻是突然眼睛睜大,然後回過頭看著麻衣青年說道:“這石牢結構居然不是整體的,內部居然是一根根細石條糾纏擰結而成的,而且還很有韌性。” “很好,孺子可教。”麻衣青年殤點頭贊嘆道,然後對著四人說道,“‘土牢囚徒’之術可以分為這幾步:第一,與大地奪靈,選出自己需要的部分;第二,用‘魂力’切割出一根根細石/土條,並且要另外用‘魂力’使之凝結、盤旋、纏繞成更粗的石條,表麵再覆蓋石/土層;第三,控製這些粗條,在地麵形成‘土牢’,但是要保持堅韌性,就需要維持其連續性,所以需要多施加‘魂力’並且保持流動,使之成為一個整體。” 盈守四人聽的十分認真,也都不斷在腦海裡進行著想象重塑。 “好了,休息片刻,然後你們去後山補充‘魂力’,記住一定要盡可能充盈,再回來自己試試看。” “是。”盈守四人立即拱手點頭,回道石屋,坐起休息。鐘劍則是看了那空觀一眼,直接跑到後山進行‘吸魂’了。 麻衣青年回到自己的石屋,盤坐起來,隻是眼神還在望著那空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