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悠然觀,日已經偏西南,回去之路走的很慢。除了張智在心底與幽蕁一直對話之外,其他人都甚是安靜,就連盈儀也隻是緊跟在盈守和盈許身旁,小眼睛骨碌碌的看著眾人,不敢言一語。 到達觀前,十一人都站在崖邊,看著悠然山下燈火依舊的悠然城,以及遠處遙不可及的碧藍蒼穹。眾人再回想起之前一起‘對夕詩談’的情景,恍如昨日一般。。。 “各位客人,我想先回悠然觀裡了。”張智首先開口,對著眾人一拱手說道。然後轉頭,獨自前往悠然觀的方向,粉色身影立即在後跟隨。 九人再回首,看著往觀前走去的兩人,似乎覺得他們倆變成另一個世界的人,與自己格格不入。。。 “師兄,你。。。。”盈儀看著盈守依舊癡癡的表情但又復雜的眼神,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 “眾位,我們三人準備明天一早出發,返回山門了。”盈守轉過頭,對著其他六人說道。聽到這裡,盈儀和盈許對望一眼,看出彼此都有些不解,但也都流露出喜悅之色。 “嗯,我們也要回師門了,此番有緣與各位相識,我們四人真的感覺不甚榮幸。”洛銘看了洛涵、洛詩、洛源一眼,也回道。 “我也該回靈部了,鐘劍小子,麻煩你回去告訴霍冀他們,明天我與你們一起出發。隻是。。我還想在這此留最後一晚。。。”麻衣青年殤目光收回,又轉向悠然觀方向,淡淡說道。 “是,我這就回去一趟,但。。”鐘劍看著麻衣青年,然後目光順著他也看向悠然觀方向,繼續說道,“晚輩也想,,最後在這裡,,停留一晚。” 麻煩青年轉過頭看了鐘劍一眼,微笑不語。。。 “在此二十年,我好像從沒發現,你姐姐幽蕁的神像是如此傳神。。。靈動。。。”張智看著觀裡的白玉石像,淡淡說道。。。 粉色衣裙並沒有說話,也仔細打量著那白玉石像。 “咱們去觀後,井中石室,再看一看你姐姐幽蕁好不好?我好像從沒仔細留意、深記過她的樣貌、身形,甚至穿著我都記不清了。。。”張智突然回頭對著粉色衣裙說道。 “嗯。”幽堇對著張智點了點頭,輕聲回道。 說罷,兩個人就走出了觀外,看著那邊的八個人已經轉過頭,還在盯著遠方。就靜靜地一起施展‘控風’飛行,隻是這次並沒有飛得很高,速度也不是很快,貼著地麵,循著之前的‘足跡’,飄向那枯井。。。 兩人輕輕地落入井底,張智回過頭看向身後的兩朵‘苕花’,還是和離開的時候一樣:一朵大的保持含苞狀態,紫紅色,嬌艷欲滴;另一朵小的,已經低頭枯萎,呈枯黃色。 轉過頭,看向前方幽暗的石門,張智慢慢向前走去,粉色身影保持並排而立,兩人慢慢往前,玉笛已經從粉色衣裙腰間飄起,慢慢飛到石門前,被咬合進石門凹痕,待到兩人走到石室門口,石門已經完全打開。 石室內再次燈火通明,石碑依然矗立,隻是後麵少女神像如今隻剩下一地的碎石屑,而裡麵站立千年的少女此刻已經復活,再往後石棺透明裡,紫色衣裙女子依舊保持睡姿,似乎隨時將醒一般。 “我可以。。。”張智盯著那紫色衣裙問道,隻是話還沒說完,隨著自己心識一動,居然那石棺自動打開,紫色衣裙慢慢浮起,飄到張智身前。張智此刻也有些不清楚,這是來自於自己的能力還是這粉色衣裙的能力。 用右手輕撫幽蕁的額頭和長發,仿佛此刻他才看清此女子的身形樣貌:這紫色衣裙與粉色衣裙看起來的確很像,穿著打扮也都一致;且都是一樣的出塵脫俗、楚楚可人,但少了一絲稚嫩嬌肖,卻多了一絲明艷絕倫。 看了片刻,那紫色衣裙再次飄起,回到石棺之內,棺蓋也立即閉合,保持透明之色。。。這次張智能明顯感覺到這是自己的能力。。。 “走吧。”張智轉頭向後慢慢走去,直到石室門前,這粉色衣裙卻突然說道: “千年前,我們姐妹兩是自己走進這石墓的。。。” “你想起什麼了?”張智有些疑惑道。 粉色衣裙沒有回答,徑直往石室外走去,張智跟了上去。石門再次關閉,石室內燈火再次熄滅,回復平靜;玉笛飛出,隨著兩人飄出井外,重新回到粉色衣裙腰間。。。 回到觀前,此刻日已偏西。 盈守三人已經回到崖邊的石屋內,看著盤坐閉目的盈守。盈儀對盈守說道:“師兄,你不是要對她表明心跡的嗎?” “不必了。”盈守並未睜開眼,隻是開口說道。 “那你現在不愛。。。”盈儀立即好奇問道。 “愛!但是我現在想換一種方式。”盈守睜開眼說道。 “什麼意思?”盈儀不解。盈守卻在一旁微笑,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 “師弟師妹,我想回師門好好修行了。好好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天一早出發吧。”盈守突然釋懷般說道。 對麵石屋內,鐘劍已經從悠然城返回,他此時和麻衣青年一起靜坐在石屋內,也都在閉目養神。 “是不是感到意外?”麻衣青年睜開眼說道。 “嗯。哦,不。。。不。。。晚輩沒有什麼意外。。”鐘劍睜開眼回道。 “看你也是天賦異稟、儀表堂堂、豐神俊朗、驚才風逸、才高八鬥。。”麻衣青年神秘莫測的說道。 “前輩。。您。。。。”鐘劍小臉一紅,打斷道。 “噓、、我還沒說完,你終有千般優;但,”麻衣青年殤打斷了鐘劍,然後接著笑道“仍然略輸我一籌。。。” “嗯?晚輩。。。”鐘劍聽完也是微微一笑。 “你其實就差了一點:果敢和擔當。。”殤打斷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學楚霸王項羽,既英勇善戰、豪氣乾雲,又至死鐘情虞姬,要敢愛敢恨,不必扭扭捏捏。” “是。在下定當謹記。”鐘劍堅定了一下語氣說道。 殤看向屋外,突然震聲說道:“還記得《史記·項羽本紀》嗎?---‘項王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夜聞漢軍四麵皆楚歌,項王乃大驚曰:‘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項王則夜起,飲帳中。有美人名虞,常幸從;駿馬名騅,常騎之。於是項王乃悲歌忼慨,自為詩曰: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此時鐘劍也立即跟著附和道,兩個人一同說完,也都哈哈大笑,不再言語 旁邊石屋內,洛銘四人圍坐在一起,地麵已經升起篝火。 “師兄,回去之後,我們怎麼說啊?”洛詩向著洛銘問道。 “對啊,今天白天之事,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洛涵也回道。 “什麼都不說!就回報:一切如常,那張智並沒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洛源倒是先開口。 “那我們不是一無所獲嗎?”洛詩噘著嘴說道。 “誰說的?我們多了很多閱歷,也多了不少朋友。不是嗎?”洛銘環視外麵一圈,微笑說道。 “我們明天離開這裡吧!我突然也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了,也想看看能不能遇到師父,看看他老人家過得好不好。”張智盯著觀前方被夕陽晚霞映襯的緋紅天空,說道。 “嗯。”粉色衣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