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追著兩隻蝴蝶,來到滴翠亭外,意外聽到兩個人在裡麵談私密事。 我們注意這個情節,從破解過的前文看,作者所寫的故事情節,與想要表達的背麵歷史,在內涵上是十分契合的。 寶釵此處隻是聽說,並未親眼見到,但是我們看下文,他已經心中有了判斷。 寶釵在外麵聽見這話,心中吃驚,【甲戌側批:四字寫寶釵守身如此。】 想道:怪道從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盜的人,心機都不錯。【庚辰側批:道盡矣。】 上回已經知道,滴翠亭裡說話的,是小紅與墜兒,商量的是聯絡賈蕓的事。 前麵破解的背麵隱射裡,薛寶釵代指滿清,小紅指錢謙益,賈蕓指朱成功,墜兒是幫雙方聯絡的姚誌卓,或者江浙一帶的反清人士。 薛寶釵此時聽到這種事,按我們常人理解的,是不是應該勃然大怒,把二人抓起來才對。 然而薛寶釵是怎麼做的呢?先是“心中吃驚!”批語點評是“四字寫寶釵守身如此。” 她聽到這種事,隻是心中吃驚,卻能沉住氣不做任何行動,確實令脂硯齋也有些感嘆。 但是寶釵心中想的,也是把小紅罵作奸淫狗盜之輩,寶釵是滿清,小紅是錢謙益,所以這裡就是,滿清罵暗中聯絡明軍的錢謙益,是奸淫狗盜之徒。 這一開了,見我在這裡,他們豈不臊了。況才說話的語音,大似寶玉房裡的紅兒的言語。他素昔眼空心大,是個頭等刁鉆古怪東西。 今兒我聽了他的短兒,一時人急造反,狗急跳墻,不但生事,而且我還沒趣。如今便趕著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個‘金蟬脫殼’的法子。” 寶釵心理想到,一旦抓了小紅的現形,那就是撕破臉皮了,小紅臊了,到時也就沒有了回旋餘地了。 有可能就不再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的反清了,注意作者的用詞也是明確的指向了造反,原文就是“一時人急造反,狗急跳墻。” 我們讀到此處,若隻看表麵,就看不出作者用詞的精妙,隻把它當做“狗急跳墻”一樣的詞了。而看懂了背麵,才不得不佩服,作者用詞的奇詭,他就是直說了小紅會“人急造反”,看不懂的人,他就是會自動幫助作者,去掩蓋真實意思的。 寶釵此時隻是感覺到有人在聯絡鄭成功的,這個人她聽聲音就知道,很可能是小紅,也就是還沒當麵撞破。 我們看她對小紅的看法,“素日眼空心大,是個頭等刁鉆古怪的。”說明她眼裡,小紅還是有些能力的,隻是眼空心大。 理解了她心中所想,再看她是如何處理的: 猶未想完,隻聽“咯吱”一聲,寶釵便故意放重了腳步,【庚辰側批:閨中弱女機變,如此之便,如此之急。】 故意放重了腳步,也就是主動弄出大陣仗來,相當於告訴她要抓捕的對象:“我來抓人了啊!你最好不要再做些雞鳴狗盜的事了!” 笑著叫道:“顰兒,我看你往那裡藏!”一麵說,一麵故意往前趕。 顰兒就是林黛玉,上回說到,在此一小段裡,林黛玉特指南明,寶釵來抓南明,就是清軍來追南明軍隊,假裝來追擊明軍,這是打草驚蛇之計。 那亭內的紅玉墜兒剛一推窗,隻聽寶釵如此說著往前趕,【庚辰眉批:此句實借紅玉反寫寶釵也,勿得認錯作者章法。】 林紅玉聽到清軍大兵壓境,要追明軍,並且往她這邊來了,就是站在錢謙益的視角,寫清軍當時的動作。 兩個人都唬怔了。寶釵反向他二人笑道:“你們把林姑娘藏在哪裡了?”【庚辰側批:像極!好煞,妙煞!焉的不拍案叫絕!】 此處的林黛玉,所指的就是南明勢力,寶釵先問二人,你們把林姑娘藏在哪了?就是清軍問錢謙益,你們有沒有通明。 墜兒道:“何曾見林姑娘了。” 這就是他們說沒有。 寶釵道:“我才在河那邊看著林姑娘在這裡蹲著弄水兒的。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還沒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見我了,朝東一繞就不見了。別是藏在這裡頭了。” 【庚辰側批:像極!是極!】 寶釵所指的黛玉,自然指南明的勢力,張明振所率領的舟山水師,曾經占據崇明島,所以寶釵說別是又藏在這裡頭了。 一麵說,一麵故意進去尋了一尋,抽身就走,口內說道:“一定是又鉆在山子洞裡去了。遇見蛇,咬一口也罷了。” 一麵說一麵走,心中又好笑:【甲戌側批:真弄嬰兒,輕便如此,即餘至此亦要發笑。】這件事算遮過去了,不知他二人是怎樣。 前文裡說了,此處二人本來是在等待明軍的,現在寶釵說發現了明軍動向,來轉了一圈馬上又走了,反而讓二人摸不著頭腦了。 誰知紅玉聽了寶釵的話,便信以為真,【甲戌側批:寶釵身份。】【庚辰側批:實有這一句的。】 注意這個脂批,“實有這一句的,”也就是“紅玉信以為真,”,脂硯齋是怎麼知道錢謙益信以為真的? 讓寶釵去遠,便拉墜兒道:“了不得了!林姑娘蹲在這裡,一定聽了話去了!” 【庚辰側批:移東挪西,任意寫去,卻是真有的。】墜兒聽說,也半日不言語。 此處的脂批是非常有必要的,移東挪西,就是提示,這裡的林姑娘,不是指東邊的這個明軍了,而是指西邊的永歷朝廷了。 當時的明朝主要分為東西兩部分,西邊就是永歷朝廷,東邊是魯監國與朱成功兩部為主,如果脂批不提示,那我們就分不清楚,這裡的林姑娘是換指西邊的南明了。 為何讓西邊的“林姑娘”聽去了,就“了不得”了呢? 這還是明朝內部不能團結一心,這個問題始終困擾著南明,南明就曾經有過“誰先收復南京,誰就是正朔”的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就是誰攻下了南京,誰就是正宗的皇帝。 小紅與墜兒在此秘密商量著,聯絡東邊的明軍,來收復江南,能到時候西邊的明朝廷,該怎麼處呢? 這裡應該是指三入長江的最後一次了,前兩次都是兩邊商量好的,東西夾擊,共同往南京進攻的。 這最後一次,錢謙益拋開了西邊的,隻暗中聯絡東邊的,自然是不希望西邊的知道了。怕走漏了風聲。 紅玉又道:“這可怎麼樣呢?”【甲戌側批:二句係黛玉身份。】 墜兒道:“便是聽了,管誰筋疼,各人乾各人的就完了。”【庚辰側批:勉強話。】 這小紅還在擔心,還希望能秘密行動,可見這個人真是十分小心的,而墜兒卻說,管誰呢,各人乾各人的就完了,意思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誰也別管誰了! 脂批說“勉強話,”其實還是說本來就處於弱勢,再說單打獨鬥,還是太勉強了。 紅玉道:“若是寶姑娘聽見,還倒罷了。 意思就是要是真被清軍知道了,倒也豁出去了,那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林姑娘嘴裡又愛刻薄人,心裡又細,他一聽見了,倘或走露了風聲,怎麼樣呢?” 二人正說著,隻見文官、香菱、司棋、侍書等上亭子來了。二人隻得掩住這話,且和他們頑笑。 文官指洪承疇,香菱指華夏子民,包含甚廣的,司棋是迎春的丫鬟,代指在弘光朝廷做過官的人,侍書是探春的丫鬟,代表曾經在隆武朝廷做過官的人,此時這些人來,才是都能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