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趙立陽待在自己的房間，一邊寫作業，一邊與客戶經理張佑彬聊天。 　　今天的指數小有波動，盤中下跌了一點，但到收盤時被強行拉了回來，最後險些令趙立陽爆倉。 　　配資玩的是杠桿，一比十就是將資金放大了十倍，賺與賠也同時放大了十倍，因而爆倉是再正常不過了。 　　作為金融公司的客戶經理，客戶賠或是賺都不影響他們的業務提成，隻要客戶有操作，他們就會賺錢。 　　張佑彬在這行乾了七八年，大多數時候他都不太在意客戶的收益怎麼樣，在他手裡暴富的客戶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但在他手裡傾家蕩產的客戶肯定不止一百個。 　　趙立陽是他遇到過的客戶中最特別的一個，除了給他轉賬和對平倉指數有要求外，就沒再管過別的，整整一天不聞不問。 　　嚴格來說玩配資的人都是賭徒，他從沒見過哪個賭徒把籌碼壓下去後，就離開賭桌乾別的去了，彷佛根本不關心輸贏。這不科學！ 　　當然這種客戶對他來說是最優質的，不會坐在公司的貴賓室盯著顯示屏，他還得好言好語的在旁邊伺候著；也不會每隔幾分鐘就打個電話向他詢問最新動態。 　　可直覺告訴他“臉哥”手裡的錢不少，是經得起折騰的，為了長期穩定的在大客戶身上抽成，他由衷的希望“臉哥”在他這裡下注的時候，能贏多輸少。 　　“臉哥，現在市場上都在傳，今天的技術性調整已經完成，明天會有一波小漲的行情。照理來說您贏虧我都有傭金抽成，不該勸您平倉退出。可大哥跟我麵都沒見過就選擇了我，就沖這份信任，我也不能指著您去跳坑呀。我算過了，現在平倉的話，扣去手續費還有4萬多塊錢能取回，要不先平倉，再反手買漲怎麼樣？” 　　聽完張佑彬發來的語音信息，趙立陽提起試卷彈了兩下。 　　今天的物理作業做起來已經找到了一點曾經的感覺，幾道同類型的大題都能順利解答出來，蘇顏給他的幫助還真不小，比老師講的那套還管用，他的心情挺舒暢。 　　於是莫名有了種自信，覺得自己應該堅持下去，拿起手機便回了張佑彬一條短信。 　　“不急，陪他們耍耍。我再轉十萬過來，還是買昨天那個指數。” 　　趙立陽對待工作從不磨嘰，短信發出去後立刻完成了銀行轉賬。他用的轉賬賬戶正是周雅欣的銀行卡，其目的是為了掩藏自己的痕跡。 　　倒不是說要拿周雅欣來背鍋，虧了也是他自己的錢，用不著找誰背鍋，單純隻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在配資炒股指。 　　所謂保護個人隱私其實很虛，國內販賣個人信息的事情屢見不鮮，他對金融行業的了解頗深，明白掩藏自己痕跡的重要性。 　　許多同行不是不想像他這樣做，隻不過條件不允許而已。 　　張佑彬見10萬元說到就到，心情挺復雜的。一方麵覺得“臉哥”真是大氣，果然是個大佬；另一方麵又堅定的認為股市行情必漲，這錢是白白扔水裡了，怪可惜的。 　　他雖然做了多年配資，但其實並不怎麼懂股票證券這些玩意兒，說到底他就是個業務員，隻管拉人頭，別的可以一竅不通。他自己就從不炒股。 　　所以他對市場沒有自己的判斷，基本就是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說，隨大流的典型。 　　這樣做有個好處，當客戶跟他交流行情時，他的看法與專家高度一致，也就沒有人會覺得他其實是個外行。 　　“哎……臉哥那我就真買啦。” 　　“買呀，錢都轉給你了，不買怎麼行。放心吧，你的忠告我聽進去了。就這樣吧，明天再聊。” 　　趙立陽拿出了生物作業，摳了摳額頭。這門科目他比較頭疼，十幾年前就是他的弱項，現在隻能是更弱了，若是單論這門成績，他肯定穩居全年級倒數第一。 　　要不要放棄呢？我又不是真來念書的，成績對我也沒太重要，何況高考考得怎麼樣對自己幾乎不造成任何影響。 　　強項科目重學一遍對他來說是一種樂趣，弱項科目則是實實在在的煎熬。 　　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每一門科目都學好是很難的，社會上也沒有哪份工作要求所有學科都要學透才能勝任，即便是科學家也隻是專研某一方麵的知識，這樣的應試教育是對學生精力極大的浪費。 　　放在以前，趙立陽還能用為了高考來強迫自己學習，現在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唉……小侄女呀，舅舅真是太難了！ 　　“小顏在嗎？” 　　“等等。” 　　幾分鐘後，一連串試卷照片就發了過來。 　　“小顏，你真是大好人。” 　　“不用客氣，找書苑 www．zhaoshuyｕan.com 你還請我喝牛奶呢。不會做的題勾出來，明天課間我給你講。” 　　趙立陽拿起生物作業又看了看，心道：小不點還真夠意思，就是太單純了，喝牛奶會不會太邪惡了？要不明天還是請她喝別的吧。同樣是高中生，那個沈婧雯又太不單純了。話說回來，她到底為什麼故意來搭訕呢？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小緒，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吧。” 　　“姑姑，進來吧。” 　　依舊是那身白襯衣，依舊看不見短褲，趙立陽佯裝埋頭做題，偷偷瞥了一眼那雙白皙的大長腿。 　　緊致的肌膚堪比少女，似乎連寒毛都沒有，大腿略微豐滿了點，有種肉肉的感覺。腿形很直，膝蓋也是白白嫩嫩的，腳踝細了點，肯定是腿骨太細了，不知道穿絲襪是什麼樣子，應該很完美。 　　“小緒，這是姑姑第一次做魚籽醬沙拉，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嘗嘗。”溫柔似水的聲音即便隻是最普通的話語也能撥動心弦，少婦說完便安靜的站在一旁。 　　趙立陽輕輕應了一聲，接過餐盤，看著晶瑩剔透的魚籽醬，心思不覺轉動起來。 　　她或許並不庸俗，也不是斤斤計較的性格，都是被逼的吧。她從未提起過自己的家人，也沒結婚，要不要找個機會問問她？我對她了解得太少了，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 　　一勺魚籽醬入口，將整個舌頭包裹住，配合沙拉的味道，酸甜爽滑，舌苔享受著清涼的擠壓，猶如無數純潔的精靈在上麵跳舞，感覺妙不可言。 　　“姑姑，太好吃了。”趙立陽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