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開始,蘇母懷著無比舒爽的心情出門上班。 家長會上她與周雅欣交流得很不錯,對方隨和友善的態度讓她感覺很受用。她知道這隻是表象,可心裡總歸是愈發有底氣了。 她沒向女兒打聽周雅欣的身份,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對方既然以監護人的身份來開家長會,那肯定就是周氏家族裡很重要的成員,對方不僅表達了對女兒的認可,而且對她也很客氣,這是個好兆頭。 雖然她還不知道周家到底有多大能耐,但至少能保證她在單位的地位很穩固。 這裡麵的道理很簡單,她丈夫在另一家公司做到了副總級別,而她隻不過是部門裡的一個小領導,丈夫所在的那家公司比她的公司更大,意味著她至少應該擁有和丈夫同樣的職級,也就是說她的職位是低就了。(蘇母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既然是低就,她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就不錯了,誰敢來碰她? 當然她也不想在公司裡當什麼大領導,現在這個崗位事少責任輕,手裡又有點實權,每天簽簽字,想起來了就給下屬開個會抖抖威風,輕輕鬆鬆就能應付,非常符合她的心意。 蘇母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小區,一眼就看到預約的滴滴車已經等在路邊,她的臉上自然而然的露出笑意。 以前為了節省通勤費,她都是擠地鐵去上班,如今就用不著了,不必為了二十塊錢委屈自己,這種輕鬆的心情讓她感覺整個人年輕了好幾歲。 剛坐上車,她就收到一條短信,發信人是王姐:麗芬,我到你們公司樓下了,你慢慢來,不著急。 蘇母看完信息發出一聲輕哼,隨手將手機扔進包裡,又撥了撥鬢角的卷發,抬起二郎腿,目光轉向了窗外。 與此同時蘇惠權坐進了駕駛室,他沒有急著發動汽車,而是先翻下擋風玻璃上的鏡子照了照自己容貌。 以前他是不怎麼注重儀表的,收拾得再整潔也沒人會重視他。 現在不同了,作為公司領導,他想以一種飽滿的精神狀態出現在下屬麵前,似乎這樣才能體現他的威嚴。 今天上午要開四季度第一次業績對標會,誰都知道所謂業績對標會其實就是批鬥會,指標落後的部門肯定要被領導敲打。 但蘇惠權沒有這方麵的擔憂,他的部門承擔的銷售任務很輕,季度指標已經完成了一半,所以無論如何也敲打不到他頭上,隻需要穩坐主席臺即可。 他懷著輕鬆愜意的心態擰動了車鑰匙,馬達開始轟鳴,想不到人到中年還能生出春風馬蹄疾的感覺,他整個人不覺一振,踩下油門駕車離去。 周一早上有點堵車,蘇母打考勤時剛好八點半,這不能算遲到,不過放在前單位,搞不好她就會被領導陰陽怪氣幾句。 現在這家公司的經營狀況良好,考勤管理不是太嚴格,遲到個兩三分鐘一般不會被處罰,何況公司的領導知道她上頭有人,更不會真和她計較。 在這樣的環境中上班,心情又怎麼會不舒暢呢。 電梯門開了,蘇母剛跨出去就看到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的王姐,微笑道:“王姐早啊。” 極少對人和顏悅色的王姐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早上好麗芬,一大早就來麻煩你,真不好意思,我把發貨單和付款申請……” 蘇母打斷道:“王姐,你稍等一下,我手裡有點工作上的急事,處理完了就叫你,好嗎?” “好的好的,麗芬,那我去休息室等你。” 作為職場老油條,王姐知道自己今天肯定要被刁難,所謂急事就是個借口,無非想把她涼在一邊坐冷板凳。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坐冷板凳就坐吧,她隻能自認倒黴,怪就怪命運不好,當初被她踩在腳下的小嘍囉如今時來運轉,跳到了她頭上。 蘇母笑著點點頭,轉身朝辦公室走去,她現在一點火氣都沒有,心裡反而樂開了花,她要趁這個機會試試王姐能忍到什麼程度? 蘇惠權到辦公室時,綜合部的美女吳瓊正拿著文件袋等在門口。 “早啊小吳,有文件要簽字嗎?” “蘇總早,有兩份簽報需要您會簽。” 蘇惠權瞥了一眼文件袋,推門走進辦公室,“怎麼這麼早就有簽報?你進來吧。” 美女緊跟在領導身後,解釋道:“這是昨晚市場部的人加班做出來的,張總和李總都看過了。” “給我吧。”蘇惠權一落座,就接過了美女手中的文件開始翻看。 吳瓊站在一旁,表情有幾分糾結,見領導已經看完文件準備簽字,才小聲道:“蘇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想來您的部門。” 女孩的聲音很小,蘇惠權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的看向對方,重復道:“來我的部門?” “對。”女孩把頭埋得很低,輕輕應了一聲。 吳瓊是綜合部的職員,綜合部是個比較特殊的部門,乾的是類似秘書的工作,因而美女比較多。 蘇惠權是職場老人,從幾次公司聚餐中早就看出綜合部裡有些女孩和幾位老總之間有曖昧關係,這種情況在大公司裡很普遍,本沒什麼好驚訝的。 吳瓊在綜合部裡是最年輕、身材最好的,蘇惠權一直以為這個女孩多半也是某位老總的私寵,但如果真是蘇惠權想的那樣,吳瓊就不應該向他提出調換部門的請求,這是很犯忌諱的。 “為什麼想來策劃部?” 女孩沉默片刻道:“我大學念的是市場營銷專業,來策劃部工作正好專業對口。” 蘇惠權嗤笑著搖了搖頭,心道:專業對口,這也能算理由嗎?逗我玩呢。 女孩見領導滿臉不屑,也明白自己的理由太牽強,急道:“我聽說年底會裁員,我完不成全員營銷任務,而且…而且也沒人會管我。” 聽到“沒人管”三個字,蘇惠權馬上意會到吳瓊話裡隱含的意思:女孩和別的老總沒有瓜葛。 可即便女孩和領導沒有瓜葛,要調換崗位那也不是說說就能搞定的,他不可能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下屬去辦這事。 不待蘇惠權拒絕,女孩突然回身關上辦公室的門,跑到辦公桌邊握住他的手道:“蘇總,我願意跟著你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