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寬朝全正安招手:“你來的正好,餘田有新發現,我們去房間聊吧。” 周寬站起來,眼神示意餘田跟上,三人一同進了一個房間。 三人坐下後,雜役端上熱茶,一一放在三人麵前,隨後朝周寬鞠躬告退,他小心的關好房門,轉身離開。 餘田和全正安分別坐在周寬兩側,全正安不動聲色地觀察餘田,從他的樣貌,再到他的衣著,試圖從中發現有助於調查他真實身份的線索。 周寬將餘田發現第二條密道的事情,簡單概述一遍,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親自去探查這條密道。”周寬考慮過了,院子裡有一條密道是通往仙人洞,仙人洞裡麵的寶藏,會不會早就被其他人發現,並且被人通過第二條密道,運送離開書院呢? 所以,這第二條密道必須探查,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 全正安聽說餘田昨夜探查密道,雖然與他的手下匯報的時間對上了,但他心中的懷疑不減反增。 當初,餘田輕易就將堪稱煉器宗師的手稿交出來,甚至連保留復抄稿的要求都沒有,人不可能完全沒有私心,若餘田提出留下復抄稿,全正安反而覺得正常,但他不提出了,全正安就懷疑餘田想要的東西,價值比煉器宗師的手稿還要巨大。 現在,餘田自述是發現新密道,主動過來尋求合作,但全正安不得不懷疑,餘田會在密道裡麵設伏。 其實,不能怪全正安思慮過多,他作為周寬身邊的得力助手,毋庸置疑,他的能力很優秀,他考慮事情很周全,也善於發現不尋常的問題。 況且,餘田身上確實有很多謎團,這才會令全正安不得不考慮最壞的結果。 全正安知道周寬對餘田的態度,所以他沒有反駁周寬的決定,而是順水推舟,將行動的時間把握住,由他來決定雙方的行動時間。 其一,假如餘田欲在密道圖謀不軌,行動的時間由全正安決定,就能很大程度上打亂餘田的計劃,不管餘田有無同夥,都不會對全正安他們造成大傷害。 其二,周寬信任餘田,即便全正安反對,周寬仍然會選擇與餘田合作,倒不如順著周寬的意願,假如餘田確實有問題,正好借助這次機會,讓周寬看清楚餘田是人是鬼。 餘田知道事情已經談妥,便準備離開,他剛說完,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周寬按住了肩膀:“等等,我還有事想單獨與你商量。” 餘田微微側頭,不明所以。全正安識趣的朝兩人拱手道別,離開了房間,他心裡盤算著,今天就派人去驗證一下那條密道,一來確認餘田說的話是否真實,二來方便整理周寬探查時,所需要使用的裝備。 房門關上後,餘田靜靜等著周寬說事,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周寬一句一句往外蹦,感覺像是沒話找話,十分尷尬,他就是沒提剛才要單獨商議的事情。 餘田不想白白浪費時間,乾脆開門見山,再次提出離去的意願。 周寬這才緩緩說道:“我上次和你提起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他暗暗觀察餘田的反應,他原本以為餘田是想明白了,特意過來答復自己,沒想到,兩人聊了這麼久,餘田都沒有提起的意思,還反復提出離去。 餘田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原來周寬剛才是在暗暗提醒自己,上次提起的事情還沒有答復他! 餘田思考片刻,從小布袋裡麵拿出了一個印章,走到書桌旁,將印章左右輕輕按壓,沾上印泥後,小心翼翼地在紙上蓋章。 他按壓了幾秒,才提起印章,一個完整的紅章出現在紙上。方正的紅框裡麵,有一隻老鷹的側麵頭像,眼神銳利,仿佛能看穿所有的偽裝和謊言。 餘田小心地將蓋有印章的紙捏起,走到周寬身旁坐下,將紙放在他麵前的桌上,對著周寬解釋道:“這個是我的私章,你拿著去烏蘭客棧找一個叫老董的人,就能聯係到我了。” 這個私章是餘田自己設計和雕刻,在此之前,他從未在公開場合使用和展示過這個私章,也就是說,這個印章的樣子,現在隻有餘田和周寬兩個人知道。 所謂的烏蘭客棧老董,壓根就是餘田胡扯,純粹是為了應付周寬,畢竟,餘田現在還沒離開賢文書院,總不能把周寬這個友軍往外推吧。 先應下來,反正到餘田“死”了之後,他和周寬今天約定的這些事情,全都用不上了,哪有人還會去驗證一個“死人”說話的真假呢? 周寬並不知道餘田心裡這些小算盤。 但他對於餘田所說的聯係方式感到疑惑:“若是我找不到老董,又怎麼辦呢?” 周寬心裡想的是,這樣的聯係方式去找人,若餘田不在附近,猴年馬月都見不到人。 若餘田的活動範圍,就在烏蘭客棧所在的地方,那既然餘田在固定的區域,為何不能直接聯係他,還要經過烏蘭客棧的老董呢? 他知道餘田心裡藏有秘密,可周寬是誠心想要結交餘田這個朋友,也希望餘田能以真心換真心。 餘田聽後,沉默了。他知道周寬是想要直接能聯係到自己的方式。 他思索片刻後,從小布袋裡麵,取出一個哨子,放在桌上,對周寬說道:“吹響此哨,可以喚來一隻傳信鳥,不管我在何處,它都能找到我。” 說完,餘田走到窗邊,手指微曲,雙手合攏成陶隕狀,放在嘴邊,吹響後,一隻小鳥撲騰著翅膀從遠處飛來,最後落在餘田的肩膀上。 餘田先是問了小鳥的名字,確認是自己訓練的那一隻鳥後,才轉身走到周寬身旁,示意周寬吹響哨子,隨後告訴這隻名字綠意的鳥,這個哨子的聲音,往後就是周寬用來專門呼喚它了,而它以後的傳信路線也隻有一條了。 那就是在餘田和周寬兩人之間傳信。 綠意在餘田和周寬兩人的肩膀來回跳動,不時左右輪換小腳,試試腳感,大概是習慣了,綠意啄了一下餘田的手,示意他給東西吃。 餘田無奈地用手指點了一下綠意的小腦袋,他今天走得急,沒來得及帶上種子,便朝周寬問道:“你這有給小鳥吃的東西嗎?” 周寬點頭,他也有養信鳥,自然是知道這些鳥都很精明,絕對不會白跑一趟,他指了指書桌上麵的一個棕褐色的小土罐,示意餘田自取。 綠意吃完食物,心滿意足地朝兩人叫了兩聲,便撲騰著翅膀朝窗外飛去。 周寬聽不懂綠意的意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是默認綠意吃飽了,心情好就叫喚兩聲。而餘田是聽明白了,這綠意是在說: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綠意是成精了吧?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其實,綠意才不懂這兩句話的意思,它心裡想著是,這次的食物好吃,下一次還要吃! 因為它偶然和一位同行交流心得的時候,聽說那同行隻要對它的主人說這兩句話,它主人就會高興,它主人高興了,就連喂鳥的食物也上個檔次。 綠意飛走了,它現在心裡樂著呢,打算去到那隻同行的麵前,好好炫耀一下! 周寬將呼喚綠意的哨子握在手中把玩著,眼神若有所思:“你身上有很多這樣的哨子?” 他想到餘田給認識的人都發了一個同款哨子,心裡就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就一個哨子,你可要好好保管,若是哨子壞了,我可拿不出第二個哨子了。”餘田叮囑道。 讓一隻鳥適應一種哨子的聲音,本來就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訓練出來一隻鳥,原本是打算作為自己的另一重偽裝,讓別人以為自己隻能靠吹哨子聯係信使鳥。 不過,自己在周寬麵前就沒必要做這個偽裝了。 周寬聽到這哨子獨有一份,心裡莫名覺得有一絲絲高興。 眼看又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了,周寬便留下餘田一同用膳,同時解決了兩件事情,兩人的情緒都很放鬆,天南海北的聊了一會兒,越聊越發現,兩人有著許多共同愛好,話題越聊越廣泛,仿佛兩人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