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嬸牽著大壯走到廚房門口,而李秀正忙著添柴燒水,沒有留意外麵的動靜。 春嬸推了推大壯的肩膀,暗示他走上前:“阿秀,你家大壯回來啦!” 春嬸簡單的給李秀解釋了大壯的情況。 李秀轉過頭,看見大壯縮著肩膀,慢慢朝自己走來,她心裡暗道:看樣子,這小子也知道自己犯錯了。 三娃和大壯年紀相仿,都在這裡生活多年,沒道理人家三娃平平安安回到家,大壯反而失蹤。 李秀心裡直冒火氣! 這孩子就是調皮,不長記性。 自己找個地方睡一覺,也不管外麵因為他一個人,鬧得不安寧! 李秀揪著大壯的耳朵,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徐巧和周寬在院裡瞥了一眼廚房的動靜,又繼續劈柴。 他們知道三娃口中的巨鳥,就是小愛,也知道大壯不會被小愛抓走。 小愛哪有空襲擊一群小娃娃,若真是要殺人,不必它親自出馬,它的那些子孫,就已經能讓這群小娃娃涼透了! 徐巧和周寬曾在賢文書院的仙人洞裡,與小愛正麵打鬥過,兩人身懷武功,卻也敵不過小愛的利爪。 幸虧徐巧奏起了小愛熟悉的音樂,才勉強讓小愛停止了攻擊,兩人順利渡過一劫。 廚房裡,李秀罵歸罵,罵完之後,她就將鍋裡溫著的飯菜,滿上一碗,遞給大壯,喊他坐一旁好好吃完。 大壯捧著碗,縮在一角,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臉上都沾著油漬和米粒。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大夥兒已經忙完活兒了,一起聚在屋裡聊天,可時間一長,大夥兒也有些乏了。 終於,李宗回來了。 不過,他是躺在擔架上,被人抬回家,他整個人血淋淋,傷得很重。 李秀驚住了,她連忙捂著大壯的眼睛,將大壯推向徐巧和周寬,托他們幫忙照看。 “孩子小,沾了血腥,容易夜裡夢魘,”李秀臉色蒼白,“勞煩二位帶著他去柴房避一避。” 徐巧和周寬答應了,他們來到柴房後,隨意掃看一番,這柴房堆了不少木柴,但摞得整整齊齊,三人便坐在柴堆上。 大壯雖然年紀小,但他不傻,李秀掩住大壯眼睛前,大壯已經瞥見了李宗一身血衣。 “我爹沒事吧?”大壯問周寬。 周寬不答反問:“你爹以前進林子有受過傷嗎?” 大壯點頭:“有,但山神庇護我們,阿爹的傷兩三天就好全了。” 在周寬諄諄誘導下,大壯說出了不少事情。 姑婆山的山頂有座土地廟,村裡的人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上山拜一拜,乞求平安和豐收。 正所謂靠山吃山,村裡人除了看好自家那一畝三分地,也會上山采藥打獵,有時運氣好,求一次恩,三個月都不愁吃喝。 村裡人認為山裡的東西,都是山神所有物,自己能從山裡帶走東西,都是自己誠心乞求山神,獲取到的恩賜,因此叫求恩。 大壯年紀尚小,隻能在山腳附近轉悠,不能上山求恩。 那裡山高路陡,平常都是李宗一人上山,有時也會帶著傷回來,但這次是最嚴重。 說著,大壯忍不住哇哇哭出了聲,自責道:“都怪我,我要是早點回家,阿爹就不會因為找我而受傷!” 周寬耐心地安慰大壯,待大壯情緒穩定後,他又順勢問起了他看到怪鳥的情形。 大壯啜泣著講起了自己的經歷,與三娃描述的基本一致。 唯一不同的是,大壯當時是故意進林子,他感覺那怪鳥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那叫聲聽著還有一絲淒慘。 他就是好奇,想看看情況,卻沒想到,眨眼的功夫,怪鳥突然消失了。 他琢磨著時間還早,就乾脆找了安靜的地方,準備守株待兔,等著等著,自己倒是睡著了。 講到這裡,他悄悄靠近周寬耳邊,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懷疑,那是一隻心願未了的鬼魂鳥!” 周寬還以為大壯有特殊的發現,聽到大壯說小愛是個死鬼,不由笑出了聲。 “周哥,我是認真的!”大壯看見周寬笑了,心裡感到委屈。 “你們這些大人就是固執,隻相信自己的判斷,一點都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兒!”大壯說道。 大壯為了證明自己的鬼魂論有道理,決定跟周寬講起了另一件事。他又拉著徐巧的手,要徐巧一起評評理。 “我之前在山腳下。。。” 大壯剛起了話頭,就被剛好來到柴房門口的李秀製止了:“大壯!不許欺負客人!” 李秀走進柴房,朝周寬和徐巧道歉:“小孩子沒見過世麵,一點風吹草動,就好像天塌了似的。” “他之前在山腳下看到提燈的老漢,非要跟我說那燈裡燃的是鬼火,這話聽著就匪夷所思,我說他故意嚇唬人,他還不承認!” 李秀解釋完,就要求大壯向周寬和徐巧道歉。 大壯想要爭辯幾句,又想起爭辯沒有意義,他上次不僅沒能說服李秀相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白白挨了一頓揍,可疼可疼了。 想到這裡,他都感覺到身上隱隱作痛,大壯不情願地低下頭。 他小聲嘟囔著:“對不起,我不該瞎編故事嚇唬你們。” 周寬本來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他摸了摸大壯的腦袋,又看向李秀,問起李宗的情況。 李秀看了一眼大壯,她不忍心當著孩子的麵說出實情,便支開大壯,讓他搬些木柴去廚房。 大壯離開後,李秀才說道:“人算是救回來了,但這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地,要有人在身邊伺候。” 李秀嘆氣一聲:“可能是惹了山神不快,大家都是去山裡尋人,獨獨他一個人受了傷。” 她心裡暗暗決定,等李宗身體好些了,一定讓他帶著祭品,去土地廟拜拜,向山神賠禮道歉。 李秀見天色已晚,就邀請周寬和徐巧在家裡留宿,順便在村裡多玩幾天。 周寬和徐巧正有此意,就爽快的答應了。 李秀麻利的騰出了一個房間,安排給徐巧和周寬,徐巧睡床,周寬則是睡鋪在地上的席子。 其實,李秀邀請周寬和徐巧留宿,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這村裡,人本來就不多,他們偶爾過來幫幫忙,倒不會影響他們家的活計,但若是讓他們在自家裡待上一兩個時辰,那是萬萬不可能! 李宗這些天都要在床上躺著,大壯這孩子又喜歡到處亂跑,自己一個人很難兩頭兼顧。 周寬和徐巧看著麵善,不像是窮兇極惡之人,有他們兩人在家,即便是偶爾搭把手,李秀也能夠輕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