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過能想到的任何辦法,卻都沒有任何辦法對那塊石碑造成哪怕一絲的損壞。 而且,就在我準備把這段經過記錄進日記本中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最開始我對石碑上的“文字”的認識僅僅限於它像扭曲的章魚觸手,然而現在,我看向那些文字竟然可以感受到它的線條有一絲優美,像是最稚嫩的手臂一般。 這個石碑可能在改變我的認知!我沒說錯,它確實能給人帶來厄運。 趁著助理們還沒意識到這些事情,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裡。 說實話,寫到這裡,我的身後已經布滿冷汗,如果我沒有寫日記的習慣,那我絕對不可能意識到這件事情。 我完全後悔我的魯莽,但是現在必須要離開這裡,不論去哪都一定比這好。 或許是我的祈禱起到了作用,在這一晚上周圍格外的寂靜,甚至連同樹枝折斷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這是這幾天我過的最好的一個晚上了。 ....... 哦天,你絕對想象不到我發現了什麼,一整套穿過但極其乾凈的衣服和一個相機,它裡麵肯定拍到了點什麼,如果我沒猜錯,它的主人絕對是那位記者先生。 如果是這樣,那或許算得上一個好消息,我們或許能見到除了我們之外的第一個活物。他肯定就在不遠處。 外麵的人在得知幾人失蹤以後,他們肯定會采取點什麼行動,如果能成功撐到那會兒,我的安全就有保證了。 不出所料,那個相機裡確實存在點什麼東西,而且我完全不能用我的世界觀去解釋它。 如果按照種類分開那些照片,那裡麵類似於人的的生物都有不少的照片,從矮小長著尖耳尖牙的生物到身高三米,長著雪白絨毛的怪物照片足足十三張。 而且,從那些模糊半失焦的照片可以看出,那個人肯定不是安靜站在那拍出的這些照片。 不對,我知道了,這一切一定都是那家夥安排好的,為了故意拖慢我的進度。先遣隊沒有必要欺騙我,他們不會找到比我出價更高的人了。 我竟然會如此膽小,如同一隻病貓。走著瞧吧,你故意用好像你的裝備蒙騙我的眼睛,但你忽略的一個最重要的細節,你能看見那麼多不可思議的東西,沒有理由我和我的攝影師拍不下來! 我給了秘書五顆信號彈,還有一把匕首,以及一大半的食物。與其任憑那家夥擺布,不如主動出擊,這次一定要讓他們好好瞧瞧,什麼是真正的困獸! 已經能看見那座小鎮了,他就在那,好像離我們不到兩英裡。 我之前就給我的兒子說過,玫瑰,就是為了被斬首才昂起的頭顱。 我也做到了,路上有驚無險。現在,我也算得上真正的冒險家了。隻要能到達鎮裡,肯定能買到補給,這也是我把食物留給秘書的原因。 前方終於能看見路牌了,它們充滿了裂痕,順著現在的這條土路,蜿蜒又扭曲地指向了那座城鎮。 前方就是奧雷柏爾小鎮了,但是我的情報又一次產生了誤差,我又感覺到那種詭異的不安感,這讓我的激動又消失了大半。 但是此刻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籠罩了半個城鎮的烏雲上,如果不走近,是絕對看不見這朵巨大的,又反常寂靜的雲朵。 它被房屋破舊尖聳的屋頂遮住,像是快要下雨,我再一次本能的想要遠離這個地方,但是我們無處可去,或許隻能被餓死在身後的路上。 這座城缺少了一般城市的熱鬧感覺,它的大門大開,城門旁有壘起的半個墻高的草垛,大街上隻有三三兩兩的人,但是周圍的屋子卻看不見哪怕一扇窗戶開著。 我的攝影師也感覺到了這裡的不尋常,他悄悄打開攝像機,想把這裡的一切都拍下來。 我沒忘記來到這裡的目的,但此刻我情願快速的拍完我的紀錄片然後離開這裡。去荒原上,去雪山裡,哪哪都好...... 我們持續深入這裡,兩邊的房子不時傳來腐爛的木頭味道,有些屋子甚至外墻開裂,有著一兩個漆黑的洞。 但這裡讓我感到更加奇怪的是,大部分的房屋裡沒有一點人生活的痕跡,這不符合常理,他們有著矮桌,低腳凳,墻上還掛著一些蠟燭,甚至灶臺上麵還架著鍋,然而這些器物上麵無一不是蓋著厚厚的灰。 說到鎮裡的人,如果他們還能被叫做人的話,我不知道應該怎樣給他們劃分界限,大部分的人有著奇怪的特征。 像是塌鼻子,灰皮膚,經常能看見幾個雙眼無神的人垂下瘦弱的手臂,嘴裡不知道在低聲念叨著什麼。 我從他們少數能說上話的人口中了解到,這裡的特色就是煙熏好的鹿肉,而且我們確實看見了那種攤位,但是,我並沒有聽見哪怕一絲鹿的嘶吼,也沒有看見任何地方的炊煙。 但是我們必須補充食物,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即使是這些來歷不明的肉,它也能讓我們活著走出這裡。 在鎮子中心,好像有著這裡唯一的一口井,他們有人告訴我這裡,並且熱情地向我介紹了這裡的風俗和歷史,並且給我們推薦在這裡的一家看起來不錯的旅社。 雖然這很奇怪,因為我以為這裡住著的似乎隻有那些退化了一般的人。 即使是這裡最好的旅社,這棟建築的周圍也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肉的氣味,這種氣味好像與鎮子融為一體,無論在任何角落都不能逃脫。 還有,這裡最讓人感到不適的,莫過於一座城市中心廣場旁的教堂。 它的門前豎立著七根長短不一的,用火烤焦的樹乾,上麵竟然掛著密密麻麻的,乾癟的鱈魚! 最近的海離這裡足足五百英裡,我無法想象他們是怎樣得到的這麼多的魚。 不止這些混雜著腐肉與魚腥令人作嘔的空氣,教堂外頹敗掉漆的墻上掛著像是被黑油潑過的圓形木牌,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極難辨認的文字,但又有著一種說不明的熟悉感。 穿著黑袍的“神父”站在臺上,他把臉遮蓋的嚴嚴實實,連同眼睛也蒙在黑布底下。 他站在臺上,高舉著一截奇怪的骨質器物,大聲而嘶啞的向著臺下吼著。 他的聲音使我感到一陣極度的惡心,像是有人把愛斯基摩人那腐爛的海雀生生灌到我的嘴裡,讓我忍不住的乾嘔。 我的攝影師也沒好到哪去,他已經不能穩定的舉起手中的攝像機,他的眼神裡透露著迫切想離開這裡的願望,與我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