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第一個農歷新年要在哪邊過這個問題,新婚小兩口還真是認認真真的做討論,最後的討論結果是,覺得自己身體已無大礙的高露拍板決定今年去郭戈銘家過年。 媳婦發了話,郭戈銘馬上買頭等艙的機票直飛漢江。 別人家是母憑子貴,老郭家是媳婦兒最貴。 高露這次一下飛機就感受到郭家對她非同尋常的關照,也是這次真正的相處讓高露充分認識到,她婆婆孫玉湖真的是個治家好手,郭、孫兩家親戚眾多,枝葉龐大,但這麼大的一大家子事,全都被孫玉湖一個人打理的井井有條。 到了郭戈銘家的大別墅,郭戈銘便開始向高露逐一介紹此刻全都聚在這裡,等待一起跨年的一大家子人。 “這是大姑和老姑,這是二叔、老叔,這是大舅和老舅。” “這是大舅媽,這是二舅媽,這是二嬸,廚房裡和媽一起忙活的是老嬸。” “這是大姑父、老姑父……這幾個是我表弟、堂弟,那邊玩的小丫頭是我的表妹、堂妹。” “把持遙控器的戈頌不用介紹,提前三天跑回來過年,也不知道季明銳舍不舍得扣她工資,就這工作態度,實習期都不應該給她過!” …… 郭戈銘家的親戚實在太多,跟高露結婚的時候,郭戈銘帶著她在匆忙中認過幾個,現在許久不見,就不免有些對不上誰是誰。 不過高露在公司做的是行政工作,認人識人算看家本領,經過郭戈銘這次的逐一介紹,這一屋子將近30來個人,直到高露回門,她全都記得明明白白,一個都沒叫錯過。 介紹完外麵這些人,郭戈銘就帶著高露去見他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 “我奶腿腳不好,還嫌外麵人多太吵,我爺和姥姥姥爺就都陪著她一直在裡屋呆著,你來沒提前告訴她們。人老,惦記事,怕她們著急。”郭戈銘說。 又相繼見完四位老人,郭戈銘便把高露領到自己房間,然後往床上一躺:“勝利完成革命工作,終於能躺下休息一會!寶貝你渴不,用不用我給你倒杯水去。” 高露嘴裡不渴,就是心裡有點沒底:“第一次到你家過年,我在外麵露個麵就進屋裡躺著好嗎?我是不是應該跟著忙一忙?” 郭戈銘皺眉,甚是不解地問:“這怎麼不好呢?你現在肚子裡可懷著寶寶,誰想見你,那得敲門覲見。而且就是沒懷寶寶,你是我郭戈銘的媳婦兒,除了一會飯得你自己吃,剩下還能有什麼活是需要你伸手跟著忙的,最多是忙著被問問,啥時候準備要二胎。” 高露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笑他:“生一個不夠啊,你這怎麼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銷售人的職業病,不吃著看著,等你這頓吃飽,就不知道下頓在哪。”郭戈銘說。 “那你隻能在對待工作的時候吃著看著,對待感情必須專一。” “寶貝,裝感情用的不是碗,裝感情用的那是心,我這輩子心裡隻裝得下你一個人。” “就沒人能說得過戈銘老總的嘴,你是跟包龍星學過吧。”高露笑著問。 郭戈銘以前太花,這麼情聖的話他說完自己都有點不相信,於是他瞬間將這個話題打住:“發自肺腑,媳婦兒我給你倒水去哈,你還想吃點什麼不?” 高露說:“酸的水果。” “遵命!”郭戈銘馬上翻身下床,進到客廳去給高露倒水拿水果。 高露懷孕後有些嗜睡,跟著家裡吃過晚飯,看了會春晚,時間一過10點她就先去休息。 安頓好高露,郭戈銘終於覺得自己輕鬆了,馬上組織人手,在已經開局的兩個桌子旁邊,又開辟出一個新戰場,三個麻將桌往客廳裡一支,這客廳瞬間就弄的跟棋牌室似的。 “戈銘你們那公司現在盈利情況怎麼樣?”郭戈銘的老舅孫玉海問。 郭戈銘他母上家一共兄弟姐妹四個,分別是他大舅孫玉江、二舅孫玉河,他媽媽孫玉湖和他老舅孫玉海。現在他大舅在通達做副總,二舅在通達做財總,就他老舅在深圳一家投行做高管。 “還可以,不過美國那邊燒錢燒的厲害,這邊融資又有些困難,電視裡演的企業總是很容易就拿到錢,可現實裡真刀真槍的乾起來,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我們公司從組建時候的一窮二白,到現在折騰的初具規模,我和季明銳都相繼去見不下20個投資人,目前就把我爸給忽悠著了。老舅,你是做投行的,手裡還有靠譜的投資人推薦不。”郭戈銘說。 “能推的之前都推你了,你們現在負債率怎麼樣?”孫玉海又問。 “怎麼說呢,沒人投資,就靠貸款,原來負債率確實挺高,不過戈頌來了之後實施了一些優化措施,全員上下跟著折騰幾個月,目前還算是控製在比較安全的範圍內,整個係統不至於太過脆弱。”郭戈銘說。 孫玉海問:“按說你們公司的發展應該挺有潛力的,為什麼找投資人會這麼難呢?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出在哪?” “原來是我和季明銳一起去跑,經驗不足,我倆準備的商業計劃書,戈頌那丫頭看完以後,直接就給我倆撕了,說她要是投資人,給我們五分鐘都是極限,這個準備不足可能在前期吃點虧。 現在的情況是,有些投資人想投我們,但是我們不能把股權給他們。 要就是缺錢,我們完全可以跟銀行貸款,我們這次融資,主要還是希望能找到對我們有所助力的投資方。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投資人的錢,還有他們在人脈、經驗和管理等諸多方麵的幫助。”郭戈銘說。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或許合適。”孫玉海道。 郭戈銘馬上問:“誰?” “傅善成。” 郭戈銘沒想到,今晚他會在這裡聽到傅善成的名字。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這個因為齊權被他們放到最後的人,既然能被他舅舅提起來,那肯定是經過他舅多方麵考慮過的人選。 如果傅善成跟齊權真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那麼他這個做事一向周全的舅舅一定不會把傅善成這個名字說出來。 不過郭戈銘用半秒的時間,在腦子裡走完這一大串的思路,剛想對他舅致謝時,他舅卻馬上問他:“你們已經找過他了是嗎?” 郭戈銘明白了,如果這是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名字,那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讓孫玉海給他具體說說這個人,或者馬上索要一下聯係方式。 但他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剎那,給出的表情是詫異和猶豫。 像他舅舅這樣在投行工作的人,人雖坐在牌桌上,但有幾個能是為了打牌而打牌的,他們哪個不是一邊摸著手裡的牌,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在把人往自己的另一個牌局裡麵帶。 而這種兩套機製在腦子裡同步運行的雙係統處理模式,已經成為孫玉海這類高階人群在日積月累中練就出的高效行為習慣。 郭戈銘在他們這類人眼裡,都不用做什麼心理分析,隻一個眼神就透明。 原來是要這樣做事的!在被他舅舅看透的同時,郭戈銘也一眼就看透自己目前同他舅舅之間最本質的差距。 既已看透差在何處,那追趕就隻是個時間問題。 想到這些,郭戈銘不免有些心潮澎湃:“是的舅,之前有個叫馬章的推薦傅善成給我們,但我們聽說他跟我權叔不太對付,就沒敢輕易聯係。” “齊權那你們不用顧慮,雖然你讓齊權給你推薦,他應該絕對不會把傅善成推薦給你們,但你若問他這個人可不可用,他一定不會加以阻攔,甚至會告訴你一些能拿下他的辦法。” 郭戈銘聽完特別高興:“既然舅舅你這麼說,那我這心裡就有底了。” 孫玉海誇贊道:“戈銘你們不錯,想事情想的周全,挺好!等你們那四季公司什麼時候夠條件考慮上市,可要想著舅舅哦!” 郭戈銘聽完真是既受鼓舞,又因為有點不自信,而亟需被業內人士肯定:“那是一定!不過舅舅,你感覺我們這公司能上去嗎,通達集團到現在都還沒上去呢!” 孫玉海道:“你們公司間的性質不一樣,戰略也不一樣。你爸爸原來想上市是資金緊張,齊權來了之後,各條道路打通,資金上有保證,你爸爸就還是想把這個公司的控製權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裡,上市的事,現在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做。哈哈,自摸,胡了!” 幾圈麻將一直打到後半夜,散了牌局郭戈銘接連打了幾個電話,最後他握著手機沒回自己房間,而是去敲郭戈頌的門。 郭戈頌此刻正在跟季明銳煲電話粥。也不知道她倆這電話究竟是打了多久,打的郭戈頌的手機滾燙,還舍不得掛呢。 “我哥找我,我先去開下門,等我!”說完,郭戈頌握著電話,將門打開,問站在門口的郭戈銘:“啥事!” “新年快樂。”郭戈銘說。 “哥,你沒事吧,大半夜的不睡覺,就為跟我說這個,難不成你還給我準備了壓歲錢?”郭戈頌對她哥打擾她煲粥這件事非常的有意見。 “我是在跟你電話裡那位說,打半天一直占線,就知道是你倆在那聊個沒完沒了。”郭戈銘說。 “嘻嘻嘻,許你摟著媳婦兒睡覺,不許我跟男朋友打個電話一解相思啊!” “還一解相思,聽的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告訴季董事長,新的一年我祝他四季常在發大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晚安死丫頭。” 郭戈頌關上門,看看時間已經快2點,便有些不舍的對季明銳說:“明銳哥,你是不是困了。” “沒有,就是手機快沒電了。”季明銳在電話裡道。 “我也是,就剩下一格,那我能一直說到沒電嗎?”郭戈頌問。 “那就咱們都一直說到自己的手機沒電。”此刻季明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握著手機,特別滿足的哄著自己深愛的女孩。 “那我的手機要是先沒電,你還會接著說嗎?”郭戈頌問。 “會,我會把跟你在一起說不出口的肉麻話在你電話關機以後,全都跟你說出來。”季明銳說。 “還有什麼肉麻話是我不能聽的啊,哈哈哈,不行,我現在就要聽。” “你現在要是在我身邊就好了。” 郭戈頌嘻嘻一笑:“嘻嘻,那就不是話麻了,我別的地方會麻吧。” “你這丫頭,早點睡覺吧。” “嘻嘻嘻,哥哥你是害羞了吧,那新年快樂恭喜發財,晚安。”撩完人,郭戈頌便把電話給掛了。 “晚安寶貝兒。”在聽到那邊滴滴的忙音後,季明銳無限深情地說。 季明銳真是不懂人和人在性格上的差距怎麼會差的那麼大,郭戈銘跟個女孩剛認識沒多久,再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左一個寶貝兒又一個寶貝兒。 可季明銳都跟郭戈頌在一起好幾個月,這句在他看來過於肉麻的寶貝兒卻怎麼都叫不出口。 大概這其中的區別就是,一個隻把“寶貝兒”當昵稱,一個真的看做是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