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眩暈不斷在腦海中回蕩,逐漸褪去,視線終於恢復了清明。 悠悠轉醒的薑炎睜開雙眼。 “炎子,炎子!”一旁傳來焦急的呼喚。 薑炎轉頭,此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綁了起來。他隻記得在自己在昏迷之前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法力場,緊接著腦袋就好似被重錘擊打了一般。 “都怪這個玩意兒!”老五在一旁罵罵咧咧。 “還有胖子,要不是他攔著我,我早就帶著你們殺出重圍了。” “老五聲音小一點,還有不要亂說,當時要是我們輕舉妄動,那個村長說不定就要對我們動手了,我們現在活不活得下來都難說。”胖子急忙出聲製止。 “那你也不能束手就擒啊,還帶著我一起!”老五此時心裡有點委屈,他搞不明白,胖子明明是超凡者,可是還要和那些村民妥協,並且主動提出讓他們幾個作人質。 薑炎在一旁聽了個大概,知道了胖子的緩兵之計。 “老五,胖子這樣做是對的,他那個時候大可以自己先走,但還是選擇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如果不這樣做,那我們倆可就危險了。” “胖子,你的刀還在嗎?”薑炎轉頭,看向一旁,但是身體此時被困住,不能挪動絲毫,隻能用眼角的餘光看見背對自己的胖子。 “不在了,我們被搜過身了,我的刀被拿走了,很遠,我已經感受不到了。”張胖沮喪開口。 薑炎沉默,低頭看向自己的口袋,那裡空無一物。 筆記本和令牌都沒有了。 他索性閉上雙眼,在腦海裡全力構建自己在昏迷前所感受到法力場。 此時隻能自救! 漸漸的地麵上開始濕潤,即使是在他們捆著的這間屋子,地麵鋪滿了大塊的石磚,一條小小的水流緩緩從石磚的縫隙中鉆出。 緩緩地凝形。 失去了令牌的幫助,他不知道此時是否能凝聚出強度足夠的水刃,更不確定此時水刃擊發的精度。 自己身上這些尼龍繩可是牢固的很,若是失敗了很可能就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個窟窿。 呼~ 薑炎耐心的構建法力場,待到水刃成型,在地麵上豎起一把三寸長的透明小刀,他此時已經是大汗淋漓,精神力也感到了一陣的空虛。 “原來獨自構建法力場這般困難嗎?”薑炎口中喃喃。他此時好像對秦眩虹的實力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遠遠不是學校在書上所教授的那樣。 聯邦歷史書上的秦眩虹,隻是被記載成一個英年早逝的軍事家和政治家。但是在超凡世界,卻是毫無爭議的兩百年前第一人。 那麼兩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導致現在超凡世界和普通世界的割裂如此嚴重,自己爺爺隻是一個教法律的大學教授,又為什麼數年前憑空失蹤,自己多次報案都不予受理。 休息了一會兒,薑炎將控製地麵的水刀緩緩升空。 作為這個法力場的構建者,薑炎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這把水刀的強度,遠遠不能達到令牌在手時發動法力的效果。 “唰!”薑炎控製這把水刀飛向自己肩膀處的繩子,但是在擊中繩子的那一霎那,水刀保持不住形狀而飛快潰散開來。然後順著慣性繼續飛出,染濕了老五後背一大片。 “謝特!”老五身體一個激靈,猛地一抽,警惕的轉頭,看向四周,隨即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一下張胖,拖著身子往遠處挪動著。 張胖似乎感受到了身後的視線,心中感到一陣委屈,低下了頭。 “自己當時也是沒辦法啊,我扛著你倆會分心,不好構建法力場,靈刀也用不了,那個村長都帶人沖上來了,為了我們三能活下去,也隻好承認那幾個傀儡變屍是我們乾掉的,讓那些刁民把我們獻給那具變屍,這樣才能換取我們的安全。” 老五一看長胖的樣子,更加確認了,心中不悅。 “這死胖子擱這裡等我呢,還敢背後朝我吐口水,不就是頂了一下嘴嗎?我能看不明白你的用心?我寢室小智囊的稱呼可不是白叫的,沒想到哇沒想到,居然這麼小氣。” 薑炎神色尷尬,將剛才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此時改變了策略,再次構建法力場,將水刀的形狀改變,變成一個底端粗大的圓錐,控製圓錐表麵的硬度,朝著綁他們的繩索扣的中心鉆過去,撐大繩索打的結,這樣自然就能解開了。 嗯,可行度非常高。 薑炎深吸一口氣,準備專心製作水尖錐。 但是很快,他的動作戛然而止,他感到自己的法力場產生了輕微的震動。 有人來了。 “注意!”薑炎低聲提醒張胖和老五。 緊接著又將自己剛構建好的水尖錐改變方向,隱藏在自己褲腿之中,但調整好方向,對著門口隨時準備擊發。 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被推開,一個纖瘦的身影進來,帶著滿身的汙濁味道,一步一步的挪進了房屋,張胖從腳步聲就已經判斷出來者的狀態極其糟糕。 是李曉曉。 李曉曉進門,將一卷筆記本扔在薑炎身旁,隨即又要求薑炎幾人全部把眼睛閉上。 薑炎動了動身子,操控水流,將筆記本拿在手裡,開始溝通,並且按照要求閉上了眼。 一旁的老五別過頭去,眼中帶上了同情。 張胖此時直直的盯著李曉曉,已經淚流滿麵,嘴唇抖動著。 “怎麼了?嫌棄我臟嗎”李曉曉麵無表情,她走到張胖的背後,艱難的彎下身,卻一下子坐在地上,喉嚨不受控製的發出一聲輕微的痛呼,臉色蒼白,在她跌倒的地方,雙腿之間留下一縷猩紅。 張胖感受到一雙冰涼的手的在自己的手腕上掃過,綁著的繩結久久沒被解開。 “啪!” 老舊的屋門被一腳踹開,兩個男子走了進來,看了一下三人的繩索並未被解開,二話不說就將李曉曉拖了出去,不一會兒外麵傳來喝罵和邪惡的笑聲。 “你個小婊子,今下午哥幾個還沒伺候夠,你還沒滿足是吧,現在就來給你鬆鬆皮!” “就是,我就說這小娘皮在床上怎麼這麼聽話,和我們說送飯,原來是找自己的小情人了!” “你閉嘴,等會兒再脫褲子!今下午就你最使勁還沒折騰夠嗎,別把人玩死了。” “怕什麼,這是他們家欠我們的,他們要還一輩子。” 隨即,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傳到了屋內。 張胖眼中滿是血絲。 他其實並不厭惡李曉曉,因為在他的視角看來,李曉曉從頭到尾也隻是受到村裡脅迫,為了救自己的父母,在最後也放棄了騙自己幾人的行為,選擇給他們指路叫他們盡快離開。 但是,但是剛才他看見了什麼啊! 那個救下自己,會在冬夜給一個陌生男孩遞上熱湯的女孩子,那個最喜歡穿白色裙子,戴小花發卡的女孩,自己暗戀這麼久卻隻敢遠遠看著不敢打擾的女孩,現在正在屋外哭喊。 他現在甚至不敢去想剛才看見的那一副畫麵。 忽地,張胖感受到手腕一鬆。 隨著繩結的解開,綁住他的繩子鬆懈下來,很快被解開了。 “胖子,解開我的繩子。” 張胖轉過頭,看見一小截水柱正往薑炎的位置遊動過去。 他將薑炎身上的繩子解開後,轉身朝著老五的方向,老五也轉過身配合。 薑炎將手上的筆記本放進口袋,凝視了數秒。 “恨嗎?小燕子。”一道隻有薑炎能聽見的聲音響起。 薑炎沒有回答。 “別裝深沉了,該做正事了,外麵正主來了。”秦眩虹再次出聲提醒薑炎。 薑炎三人此時推開門。 一個穿著古怪的變屍站在外麵,一手拿著一顆人頭,正在仰起頭接住那滴落的鮮血。 “變屍!”老五拉住薑炎和張胖那個的衣服,製止了他們繼續往前走的勢頭,他清楚的知道己方現在處於弱勢。 炎子的令牌還有胖子的飛刀都被那些村民拿走了。他們的戰力遭到了嚴重的削弱,此時麵對這個變屍毫無勝算。 在薑炎的頭頂,一道不可看見的火光正在靜靜燃燒著。秦眩虹透過火光,默默的注視著這邊的情況。 “是那具自裁的變屍?但是他怎麼恢復這麼快,是還有同夥在協助他恢復傷勢嗎?”秦眩虹微瞇起眼睛,在心中思索著。 “上屍大人。”一個人恭恭敬敬的從身後出來,隨行一大堆人,將門外的兩具無頭屍體抬走。 張胖和老五一眼就認出,開口說話的是這個村子的村長,也是在下午的時候,把他們綁起來的人。 “上屍大人,這三個小子破壞了您的寶屍,我們已經把他們抓回來了,其中一個小子還會點法術呢!對就是那個胖子!就是他。”說著,村長湊到那具變屍的身邊,抬手指了一下張胖。 “唉!”那具變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用空曠的眼眶掃了一下,旁邊李曉曉衣不蔽體,昏倒在一旁。 “你們怎麼這麼殘忍呢?這女娃說到底還算是我的後代,你們就這樣對她?”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盡皆震驚。 變屍抖了抖身上的那一身布甲,將手中製式古老的戰刀緩緩拔出,一刀砍翻旁邊滿臉堆笑的村長。 隨後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恭恭敬敬的立在變屍的旁邊。 “上屍大人您見諒,這趙廣早就該死了,負責的人口生意越來越差,這些年差點餓到上屍大人,您放心,我趙通一定會做好這方麵的工作的。”新出現的人低著頭說道。 “你又是誰?和這趙廣有仇?”變屍好奇轉過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空曠的眼眶十分瘮人。 “實在慚愧,那趙廣是我的父親。”趙通一臉的拘謹。 變屍揮了揮手,那趙通臉色大喜,知道自今日起,自己在村裡的地位算是穩了,於是急忙將跟隨過來的村民疏散,圍成一個大圈,堵住了薑炎三人逃跑的所有路線。 那具變屍張嘴,一顆巨大的猩紅眼珠子出現,眼珠子又開始分裂,掉落出三顆小的紅色眼球,落在變屍的伸出的手中。 “我給你們一條路,看見沒,隻要吞下這個眼珠子,你們就能像我一樣,活個幾百年,不過嘛,有一點小小的代價,就是自己的眼睛會化作他的養分。” “別以為你們會點小法術,就看不起我,看見沒,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照樣是我手下敗將,被我奪取了身體。”變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頸,滿臉的自豪。 “知道嗎,這具手下敗將的身體當初可是了不得,可是能和兌靈主打的有來有回啊。” 張胖和和老五聞言,心中頓時緊張不已。 能和兌靈主打的有來有回的變屍?那得是怎樣的怪物!按照他們書上的記載,恐怕自己整個無疆獄都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此時感到絕望。 變屍見到兩人的表現,心中驕傲不已,一把將三顆眼球灑在地下。眼球蹦蹦跳跳的朝著薑炎三人過去。 變屍再轉過身,看向一旁的李曉曉,一臉無奈的蹲下身子。 “唉,就這樣吧,兩命還兩命,你也清了,吃了你爸媽。就不吃你了。畢竟沒你祖先,我也活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