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道院(1 / 1)

諸神將夜 孫伯明 4341 字 2024-03-17

馬德爾比平常足足早起了一個小時,他被自己如擂鼓般響徹的心跳震醒,他聽到了樓底下瑪麗·利亞阿姨和安妮阿姨交談的聲音,他隱隱感覺到有什麼事情已經發生。   他向安妮阿姨打了一聲招呼,徑直的跑向了伯爵的府邸,10月的風呼呼刮過,人並不在這裡,桌子椅子擺放的相當整齊,五條狗的骨架以及那個被拆的衣櫃都已消失不見。   原本因年久失修而裂開的一條條縫隙也被填上了。宅邸仿佛倒退到20年前,馬德爾來不及細想,順著心中隱隱的指引來到了,那個杜爾絲被雷劈死的樹下。   伯爵的屍體很完整,在馬德爾的葬禮動員下,安赫爾街上的居民有大半參加了,他們把不絕的屍體放進棺材,也把杜爾絲的全身骨頭摻著劣質布料一起放了進去,那布料邊緣還有燒焦的痕跡。   主教大人也罕見的到場,眾人頓時一哄而散,安妮也拉起馬德爾想要趕緊返回。   “等等,安妮女士。”主教大人叫住了她。   安妮轉過身來,用了一個自以為明朗的笑容。   “有什麼事兒嗎?主教大人。”   “我想將馬德爾帶進修道院去,由我親自指導,不知你意下如何?”主教大人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對安妮,也對馬德爾。   安妮正思索著如何拒絕他,馬德爾上前一步表示了同意。   “馬德爾?!”安妮大叫一聲,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好,很好,哈哈哈。”主教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我等你。”   隨後便提起月白色長袍,返回了修道院。   安妮女士也生氣的走了,馬德爾的行為在他眼裡是一種投敵行為。   他明明知道我和主教不對付,她不無生氣地想。   馬德爾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同意,似乎是命運使然,伯爵先生一年前說過的話,他還記得。   他會進入修道院,他還答應過伯爵先生要去看看他的女兒是否還活著。   主教大人在得知伯爵先生的死訊後,便去通知了尚在牢房裡的謝爾娃·瑪利亞。   “他死不死的與我無關,我也沒有見過他幾麵。”謝爾娃·瑪利亞無所謂的說。   主角大人嘆了口氣,也不敢多說什麼,因為這是他的責任,他打算去出席一下這位老朋友的葬禮。   他透過棺材和肉體看見了伯爵那小的可憐的心臟,還在驚訝之餘,他就用餘光瞄到了馬德爾體內那顆碩大的心臟。   他心下頓時了然,他拍了拍棺材,表示同意,伯爵這才心滿意足的合上了眼,主教大人掏出了10個金比索來給了棺材鋪的老板。   叮囑他將伯爵埋在那棵樹下,後者欣喜若狂的接過金比索,表示一定照辦,這一趟下來,他能賺到9個金比索。   馬德爾最直觀的感受便是力氣變大了,速度變快了,飯量也變大了。   他現在正在因勸安妮阿姨而焦頭爛額,說什麼也不聽,他將他答應伯爵的事說給她聽了三遍,房間裡麵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馬德爾無奈之下隻好去對麵請求瑪麗阿姨的幫助,這是他第1次進入瑪麗阿姨的家,因為她們家沒有人喝酒。   一位男性坐在沙發上看著今年剛到的去年的報紙,看起來應該是瑪麗阿姨的愛人。   因為馬德爾發出了動靜,他便從報紙上露出一雙眼睛,陰冷的目光讓馬德爾不由一驚,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請問,瑪麗阿姨在不在?”   “哦,我在廚房,是馬德爾那小子吧?我馬上到。”   旁邊的房間裡傳來了瑪麗阿姨的聲音,那個男人對著馬德爾點了點頭,沒再管他,低下頭繼續看報了。   馬德爾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了她。   “什麼?你要去修道院?”瑪麗驚呼一聲。她的愛人也抬起了頭。“這可不行,你知道修道院裡的情況嗎?”   “可是,我已經答應了伯爵先生,我要去的呀。”馬德爾有些為難。   瑪麗嘆息了一聲,決定先和他去安妮的酒館看看安妮。   咚咚咚!   她在外麵敲著安妮房間的門,並出聲叫了一下她的名字,不一會兒,安妮便打開了房門,微笑著向瑪麗打著招呼,並將她引進室內,馬德爾悄悄的跟在她們身後,並關上了門。   兩人在前麵並排走著,一胖一瘦,胖的是瑪麗阿姨,瘦的是安妮阿姨,而瑪麗也比安妮要矮一個頭。   兩人坐在桌子旁邊,開始了交談,馬德爾認真的聽著,想方設法的準備插幾句話。   基調已經明確,她們倆不同意,但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馬德爾已經同意了,所以她們現在討論的是指導多長時間?一年還是10年?   最後什麼也沒有討論出來,因為這還要看主教大人是如何安排的。   “你呀你,”安妮開始數落起了馬德爾,“你說那伯爵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   “他把爵位給了我以及那棟府邸,還有那2000公頃的牧場,榨糖廠可能還能賣出一點錢來。”馬德爾及時插話道,他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   對麵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發出了笑聲。   “可能你對你安妮阿姨的經濟實力有所誤解。”   “對,伯爵能給你的,我也能給,我的祖上也有牧場,也在我的名下,還有這間酒館,真正名貴的酒都在地窖裡,我沒有帶你去過而已,說實話,我的這些家產比你的伯爵要多,夠你揮霍一輩子了。”   “安妮阿姨可能唯一不能給你的,就是爵位了。”   “對,我祖上是經商的,確實沒有爵位,但關鍵是……”   “關鍵是,”瑪麗接著說道。“現在國王都沒有了,爵位?能值幾個錢?”   馬德爾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言,感覺頭都大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良久,他憋出了一句話。“我已經答應了他,不能出爾反爾。”   她們倆嘆了一口氣,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那還說什麼呢?準備去修道院的東西吧。   就在她們倆忙碌的時候,馬德爾借著空隙走出門去,詢問納薩爾夫人有關安妮阿姨的消息。   納薩爾夫人先嘆了一口氣,“你問我呀?我也不是很清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知道她們家是20年前來到這裡的,當時隻有她和她的祖父。”   馬德爾點了點頭,又聽見納薩爾夫人嘆了一口氣。   “你呀,要上學也不是去修道院呀!安妮不會連你上學的錢都沒有的。”   馬德爾苦澀的笑了笑,以為是件美差,結果被坑了,最後得了個一無用處的爵位。   街上的人都聽說了他要去修道院,都不禁嘲笑起來,因為現在的孩子們都要去學校上學,而不是教會學校,神權的廢黜似乎已成定局。   第2天,他便正式進入了修道院,因為主教大人親自來接他了,時間如此緊迫,幾乎什麼都沒有準備下。   主教大人說,他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修道院裡什麼都有,安妮隻好給馬德爾塞了一些錢:1000金比索。   修道院背靠波羅爾海,一直延伸到了安赫爾街,是幾十棟8層高的方形建築簇擁在一起形成的。   有無數扇一模一樣的窗戶,一道半圓形拱頂回廊圍著中間的花園,花園裡,百花齊放,爭相鬥艷,旁邊有時還會坐著幾位修女在低頭誦經。   花園將修道院這個龐大的建築群一分為二,旁邊有像小門可直通小禮拜堂,這樣,幽居清修的修女們便不用經過對公眾開放的大堂了。   縱然現在無人願意進來參觀,用華美石材打造的天花板,遍布整座修道院,卻隻出自一位工匠之手,他在這裡費盡半生心血,隻為了在主祭臺旁覓得一席之地。   如今,他還在那裡,和歷屆修道院院長主教以及另外一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