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的確是胸懷磊落、受人敬仰的真正大俠。 待雪姨、管家說明內情之後,他便給二人解了穴道。 “此事說來,你們也是受到脅迫,那某便不再計較,你二人現在就自行離去吧。” 管家卻是謙卑而敬仰地道: “燕大俠來此是為了尋得您二弟,綠柳山莊雖不強盛,卻也能略盡綿薄之力,總歸比您獨自一人尋找要快上一些。 您不妨前往山莊稍事歇息,說不定便能得到一些消息。” 燕南天虎目圓睜,閃過思索之色。 “好,那某就到你山莊等上一等。” 綠柳山莊。 邀月身如飛鳥,直接自數丈高空,輕而易舉避開山莊守衛,回到了望月閣中。 有所感應的憐星,立時便發現了飛身歸來的邀月。 同樣地,她也發現了邀月狀態不對。 “姐姐,你受傷了?” 微微提氣,便自二樓窗戶飄出,輕鬆到了三樓。 邀月已摘下麵具,麵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有血漬。 憐星擔憂地上前,卻被邀月冰冷的目光止住了腳步。 邀月坐在圓桌旁,左手扶著桌麵,向著憐星問道: “瓊玉丹,你身上還有嗎?” 憐星右手一翻,便將一個翠玉小瓶遞了出去。 “還有三顆。” 完美的玉手,將一顆丹藥喂入嘴中。 瓊玉丹入口,邀月立即閉目療傷。 《明玉功》運轉,一身肌膚,霎時晶瑩如玉。 不到半刻鐘,她睜開了眼睛。 “走,去那少莊主那裡!” 憐星一驚,道: “可是,姐姐你的傷勢?” 邀月的神情,依然冷漠而傲然,道: “傷了心脈,非短時間能夠恢復,但燕南天很可能已經不遠,我們馬上離開!” 說著,她的絕妙身姿,已經飄出了樓窗。 憐星方從聽聞“燕南天”的驚詫中回過神,立即追了上去。 心居之外,通往山莊大門的石徑上,白夜天正沉著臉,跟如畫一起疾步前行。 “如詩還沒有消息傳來?” 他聲音低沉地問道。 如畫緊跟在他身側,腳下不停,嘴上回道: “沒有。” 白夜天臉上的神情,更加陰沉了幾分,眼中已有了幾許擔憂。 驟然,兩人齊齊停下腳步,手握上了刀、握住了劍。 兩道身影,飄然落下,如仙女降凡塵。 如此之景,白夜天此刻卻沒有絲毫欣賞的心思。 “見過二位宮主!” 如畫跟隨行禮,但握著的劍,沒有絲毫放鬆。 帶著金、銀麵具的邀月、憐星二人,落於白夜天二人前方五六米。 開口的,不是顯得溫柔的憐星,而是冷漠霸道的邀月。 “看來你已知曉燕南天前來之事?” 白夜天驚道: “燕南天?!” 邀月眼中的殺機消散,淡漠道: “沒錯!本宮與其交手受傷,即刻回移花宮休養,你若探得那二人消息,馬上傳信於我!” 白夜天卻是目露思索,沉聲道: “燕南天雖強,但他跟宮主交手,必然也已受傷不淺! 宮主何不讓我等與二宮主合力,將其拿下交由宮主發落?” 邀月卻是目色冷厲,一如傳聞中的霸道孤傲,道: “我邀月的仇,從不需假手他人!本宮隻問你,本宮的要求,你能不能做到?”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滿,白夜天不敢再有絲毫撩撥,立即道: “請宮主放心!一旦探得那二人消息,在下定第一時間告知宮主!” 一抹幽光,自邀月手中射出。 白夜天上前一步,先於準備出劍的如畫,將幽光接在了手中。 方才得見,竟是一枚以玉雕琢,與真實之物無異的墨玉梅花。 “持此信物,西州之內,可暢通無阻,我等著你的消息!” 說完,身形便已淩空而起。 白夜天看著兩人疾速遠去的背影,目光閃動,恭敬道: “恭送二位宮主!” 夜黑無月,唯有盞盞昏暗風燈在這黑暗中照亮方寸之地。 半晌,見白夜天仍是怔怔看著夜空出神。 如畫目露焦急之色,道: “公子,二位宮主已經走遠,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白夜天回神,卻是淡定地笑了笑,道: “不必著急了。” 迎著如畫焦急卻又疑惑的眼神,他接著解釋道: “邀月宮主那麼肯定我還能繼續查探那二人,自然是確定來人不會傷害於我。 況且,她也說了,來人乃是燕南天,兵器譜第五的赤鋒神劍,更是名滿江湖的大俠。 既是大俠,自不可能黑白不分,他也絕不會隨意傷害雪姨和管家。 否則,就隻能說明,這整個江湖的人眼都瞎了。 你覺得哪個概率大?” 如畫清麗的臉上,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明白了白夜天話中的意思。 又眨了眨眼,看著白夜天,遲疑道: “那,我們還去嗎?” 白夜天大笑道: “去!當然要去!對於燕南天大俠,我可是慕名已久,今日有幸,怎麼能不去?!” 心裡有了底,兩人前行的速度,便也慢了下來。 白夜天臉上一片輕鬆和興奮之色,心底卻是提著十二分的警惕。 他不知道邀月和憐星是否真的已經離開,太大的實力差距,讓他絲毫感應不到兩人的絲毫氣息。 他不敢賭! 自然也不敢流露出絲毫不合時宜的情緒和神態,因為那決定著他的生死。 這個江湖,生死永遠都是那麼簡單,那麼隨意。 自然,也就讓現在怕死的他,更加敬畏,更加謹慎。 綠柳山莊正門前,兩排大大的風燈懸掛,照的門前一二十米皆是清晰可見。 門前臺階上,如詩正領著十餘名山莊護衛,神情凝重地看著前方的黑暗之處。 稍傾,有人自黑暗中奔出,沖到臺階之下,恭敬道: “稟如詩姑娘!對方離莊已不足三裡!” 如詩一向溫柔如水的神態,此刻卻是一片沉靜威嚴。 “歸位吧,不必再探了。” 數十息過後,忽有風來,吹動風燈搖晃,樹葉作響,莊門前的燈光亦是變得昏暗而扭曲。 風聲平息,便見臺階之下的廣場上,多出了三道人影。 如詩目光一凝,卻是麵露喜色,道: “雪姨,管家,你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