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絲毫沒有防禦拍向自己腦袋的雙掌,直接以攻代守。 拚的便是勇氣!便是速度! 他甚至都未啟動“超頻”狀態! 這一刀下去,公孫摩雲若是不避,定然是被斬斷咽喉的下場。 他自然是不願被斬斷咽喉。 所以,他那開山裂石的雙掌,生出玄妙變化,竟然突轉而下,拍向斜斬而來的冷月刀。 刀掌未相交,白夜天便感覺到了掌上的勁力,已經影響了刀招的軌跡。 立時步法一變,身子下蹲,一側,刀招便由斜斬變為橫切。 《絕亂刀法》三十六式,他如今已經掌握二十四式,也可施展出二十四式。 但練至大成的,唯有第一式——破曉。 其餘二十三式,都不過是剛剛入門。 但畢竟是絕學級的頂級刀法,即便隻是入門,每一式也都有絕強之力。 他的刀招一變,公孫摩雲的掌法,也如行雲流水般順勢而變。 隻是,他的臉色越加沉凝。 他已與白夜天手中的冷月刀,有過輕微碰撞。 他不知刀名,但卻感受到,那絕對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絕世寶刀。 即便自己的雙手已堅如鋼鐵,若真是對上那削鐵如泥的刀鋒,也免不了折戟沉沙的下場。 如此一來,他出掌之時,也更多了幾分謹慎。 摩雲十四式,不愧是他憑之成名江湖的掌法,變化莫測,更兼剛猛絕倫。 白夜天二十四式刀法盡數施展了一遍,也隻是堪堪斬斷了公孫摩雲的一片衣角。 但他的雙眼,卻是越來越明亮。 刀法施展越來越流暢,與腳下步法的配合,亦是越來越熟練。 公孫摩雲心中生起怒火,很明顯,白夜天將他當作了磨刀石。 隻是,他的一身武功,都在雙掌之上。 那絕世的寶刀,剛好克製了他的雙掌,雖不說是完全克製,但總有幾分束手束腳。 再加上那變幻莫測的詭異步法,打了兩刻鐘,他竟連白夜天的身體都未碰著一下。 那刀法,也與他見過的所有刀法都大為不同,招式之間,竟充滿混亂。 本是上撩,卻變成了斜劈,本是橫斬,卻變為了斜切,讓他一時之間竟未能找出破招之法。 而且,這刀法施展時的力量,也極為強大,論級別,至少是與他的掌法相當。 這一戰,他打得極為憋屈。 如此一來,他唯一的優勢,便隻有修為較白夜天深厚。 拖下去,拖到白夜天內力耗盡,體力空虛,便是他得勝之時。 如此計較之下,他的掌勢頓時發生了變化,不再如之前的剛猛強攻,轉而以防禦為主。 白夜天看出了他的打算,臉上的喜意卻是更甚。 他便毫無顧忌地施展起了二十四式刀法,招招相連,刀刀不絕。 半個時辰過去,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其餘二十三式刀法的運勁和發力技巧。 戰鬥,果然是提升實力最快的辦法。 這二十三式刀法,盡皆小成。 隻是,他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有疲憊之感。 絕學級的武功,固然強大,但是消耗也很強大。 再打下去,刀法也不可能達到大成。 既如此,那就隻能結束了。 可惜了,如此難得的磨刀石。 公孫摩雲也看出了白夜天招式上力量的減弱,但他沒有著急出手,他在防備這是白夜天故意露出的陷阱。 他要等到最佳時機,一掌定乾坤。 隻要拖下去,獲勝的必然是他。 白夜天步法一變,人已至公孫摩雲身前半米。 公孫摩雲冷靜以對,雙手虛擊白夜天胸前,逼迫其換招,這是他觀察總結出的經驗。 隻是,在看到白夜天陡然更加明亮而興奮的眼神,他的神色頓時一變。 危險! 前所未有的危險! 他全身內力,霎時湧動,全部注入雙手。 巨大的雙手,瞬間變得殷紅如血,散發恐怖的氣息。 雙掌回旋,後發先至,玄妙到了極致,也快到了極致! 竟然直接將白夜天斜斬而上的刀夾在了雙掌之間,但他低估了這一刀的威力。 大成的絕亂刀法第一式——破曉! 這一刀的玄妙和力量,遠非剛剛白夜天所施展的刀法那樣。 雖被他的雙掌夾住了刀身,但刀並未停下,而是在與其雙掌的摩擦中,繼續向上。 刀在掌間,發出了低沉而有鈍感的摩擦聲。 公孫摩雲雙目圓瞪,一身內力毫不在乎地注入雙掌,雙掌之間,夾得更緊。 白夜天感覺到了刀上的阻力,怒然大喝一聲,壓榨著體內最後一絲內力。 被阻的刀身,再次加速,沖出了公孫摩雲的掌間。 刀尖劃過,公孫摩雲腦袋高高揚起。 場麵頓時定格,白夜天弓步垂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側對公孫摩雲,右手冷月刀傲然斜指夜空。 公孫摩雲卻是踉蹌後退幾步,左手緊緊地托著自己的下巴。 蒼啷! 冷月刀歸鞘,白夜天喘著粗氣,拄著刀,滿臉開懷地轉身看向公孫摩雲。 “你輸了!” “我輸了!” 公孫摩雲回答的聲音,有幾分尖細和沙啞。 直至此刻,眾人才看到,他的下巴上,有一道直至下嘴唇的血痕。 很明顯,剛剛那一刀,斬破了他的下巴。 隻是,被他以內力封住了肌肉,血液短時間不會流出。 他的眼神中,有著懼色和失落。 剛剛那一刀劃過下巴的一刻,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成名數十年,竟敗於年不過弱冠的少年刀下,他心中的一股氣,也瞬時瀉了。 “江湖廝殺,生死由命,但禍不及家人,還請張少莊主高抬貴手!” 他的姿態,放的很低。 失敗了,本就是如此。 能夠期待的,唯有對方的仁慈。 他是公孫家最強者,對方還有三位一流高手,若真的硬抗到底,公孫家怕是滿門被滅的結局。 可惜,九妹不在家,唉....... 想著那位天賦絕倫的九妹,他心底深深一嘆。 如畫等人也走到白夜天身邊,扶住了已經脫力的他。 有如畫三人守在身邊,他喘著粗氣,毫無顧忌地開始調息起來。 公孫家的人,紛紛盯著年輕而虛弱的白夜天,神色各異,卻是不約而同地安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