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堂之中兩個小孩子爭論的聲音響起。 “慈不掌兵,為將者,大局為要,為奪勝利,定當不擇手段” “兵者,詭道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方能取勝” “為將者,首以戰勝為重,婦人之仁,不可取” “不聽軍令者,殺” “囊敵必先安內,擾亂軍心者,殺” “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所謂良知之說,活著的人才有良知” 雲生平靜地說出殘忍的話,在戰場之上,一切以最終勝利為優解。 他們在爭論的還是為將者這一個典故,但是爭論的方向是良知在戰場中是否需要,雲生贊同的是不需要,他支持將領的做法,殺掉人質,滅掉良知,但是陸雲錦卻認為一定還存在著更好的解答方式。 “一定還存在著更好的解決方案,既不用殺死人質,又能夠取得勝利”陸雲錦堅定道。 “那是什麼?”雲生反問道。 “修行者!對,隻要有強大的修行者就可以精準地殺死敵軍,護百姓的周全”陸雲錦眼前一亮。 “敵軍也會有修行者,這樣的修行者在整個戰役中都能夠起決定性作用,不能輕易出手,就算他救了一次,也會有第二次的人質戰術,數之不盡,修行者也是人,精力有限” “說不定敵軍的目的就是要讓強大的修行者下場,用凡人的生命來消耗修行者的精力,為之後的戰役做準備” 雲生平靜地說道,說著陸雲錦啞口無言。 “這群人非要犧牲不可嗎?”陸雲錦垂頭喪氣。 在雲生眼中,這群人質的出現反而更能夠激發士氣,隻要稍加輿論的渲染,淡化將領拋棄百姓的事實,放大敵軍的殘酷無情,這樣的做法更好。 雲生還一直覺得這個典故之中存在著很多的問題,首先是,人質是從哪兒來的呢?他不相信軍營的長官不會想到這一點,提前地安排好這些家屬的歸屬,雖然不至於時刻派人進行保護吧,但至少也不應該這麼容易地被敵軍俘獲吧。 其次,將領必須守住防線,這是他的職責所在,守不住就是死,守住了也死了?這其中的疑點太多了,還有哪怕百姓失去親人,也不會如此失智,前往軍營質問,其中肯定是存在著別有用心之人的挑唆。 最後軍營中人居然眼睜睜地看著一位有功的將領死去,這難道不是對軍營權威的蔑視嗎? 通過這些蛛絲馬跡,雲生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上麵有人要這位將領死!可能他也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針對自己的一個局,環環相扣,無論怎麼選擇都會有新的陰謀或者陽謀出現,或者自己已經有要柄被掌握了,他躲不開,所以最後選擇康然赴死,也算是平息民怒。 但這些都是雲生的猜想,真實的情況是怎麼個樣子,他也不知道。 “一定會存在著更優解”陸雲錦眼神堅定。 雲生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說。 雲生最看重的是最後的結局,過程什麼並不重要,而陸雲錦想要一個更優的解答方式,追求損失最小化,甚至還帶著心中純真的善良在其中。 從這個問題上,就已經反映出兩人不同的性格。 …… 從家中庭院走出來,向著南邊走,人逐漸地變多,再繼續著向南邊走,在內城與外城的交界處有一個很大的勾欄,名為一點香。 一點香的老板是一個中年女子,別人稱她為三姐,雖是中年,但她仍然風情萬種,身上成熟女性讓大把的男人為之著迷。 三姐是一個可憐人,據說她年輕的時候是某個青樓的花魁,後來帶著所有的積蓄跟著一個男人私奔,後來又被男人賣進了窯子之中,歷經磨難才跑了出來,最後落腳於寧郡,用所有的積蓄建立起了一香紅。 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 這裡的姑娘也各具特色,婀娜多姿,容貌上佳,音韻上等。 但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大姑娘,大姑娘武靈兒,一襲紅衣,身材高挑,時常以麵紗示人,隻留一雙眸帶寒霜的丹鳳眼,舞劍之時,劍姿優美,時而磅礴有力,時而劍影飄飄,隨著鼓樂舞動,宛若人間驚鴻客。 雖然不知大姑娘的容顏如何,但無一不意外地都將其認作是世間僅有的美女之,不少富貴之家的子嗣想要與之一見,都以失敗告終。 今天雲生很快地就完成了功課,蘇善澤早早地給雲生放了假,留下陸雲錦一個人悶悶不樂地補著功課,她學習時也沒有懈怠,但是與雲生相比,她的進度確實是落後了不少。 寧大武開心地帶著雲生來到此地,說是給雲生長長見識,順給雲生物色的童養媳也在此地,據說除了大姑娘外,還有著二姑娘和三姑娘,個個都擁有著閉月羞花之美貌。 寧大武對這裡十分地熟悉,一香紅很大,但是他帶著雲生很快地就來到了預定的地方,中途之中沒有半點的停留,想必是早已經熟悉線路,這裡的位置很好,戲臺的場景一覽無餘。 他十分地敬佩三姐這個奇女子,與其交善,想要幫助她,又害怕銀白之物的贈予會是一種侮辱,於是,他就慢慢地成為了這裡的常客,位置要選最好的,酒要喝最貴的,每天大手大腳地要花掉很多的銀兩。 “雲生,喜歡這個地方嗎?”寧大武笑著問道。 看著寧大武,不愧是福滿哥的父親,兩人的身材體型一模一樣,如果說寧福滿是一個圓滾滾的球,那麼大武伯父就是一個圓滾滾的大球。 雲生看了眼周圍,四周的人喝著酒吃著糕點,有的在閑聊,也有著在認真地看著戲臺之上的表演,雲生的目光隨之轉向戲臺子之上。 隨著空位子逐漸地被填滿,戲班子上也有著身著涼薄衣物的姑娘上場,一雙雪白的大腿晃著人們的也跟著在砰砰地直跳。 姑娘一出場,下麵的嘈雜聲更多了,正所謂肌映流霞,足翹細筍,白晝端相,嬌麗尤絕。 一雙細足,白裡透紅,宛若細筍,不足巴掌大小,艷麗嬌嫩。 “錚!”琵琶聲響,嘈雜的聲音也慢慢地停下來。 上麵的姑娘身著薄紗,赤著腳在戲臺之上表演著,隨著鼓樂的聲音變得激昂,她們的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有著更多雪白的肌膚裸露在空中,惹著下麵的人麵紅耳赤地高聲呼喊著,但卻又無法一探究竟,若隱若現之感把握著很好,彷佛就在眼前,又彷佛有著天壑之遠。 “妙哉”雲生認真地點評,不僅僅是音樂悅耳,如同仙樂耳暫明,還是這些大姐姐開放的舞姿,底下人撕心裂肺地吶喊…… 雲生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感到十分地新奇,也有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出現。 這兒的姑娘也是有著真材實料,不是什麼濫竽充數之輩,如果沒有點樂曲水平,難道就憑一雙迷人眼,一對傲然挺立?一雙奪命腿?就能夠在這一片地帶打出名聲嗎?讓無論是讀書人還是達官貴人都流連忘返嗎? 宛若仙樂耳暫鳴,餘音繞梁,耐人尋味。 有人陶醉在樂曲之中,也有人陶醉在一抹朱砂紅之中,此處是做到了真正的雅俗共賞。 寧大武看著正在思考著的雲生,滿意地一笑,突然轉念一想,如若被小妹發現……他感到一冷,全身的肥肉都不由地一顫。 “武哥,這次又偷偷帶了誰家的少爺?不怕又被告給老大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話語中帶著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三姐,別打趣我了”寧大武聳了聳肩,之前確實是在一點香中鬧了不少的笑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年齡不一定就比三姐大,但是一聲“姐”是對這個獨立的女人的尊重。 “正好你來了,林淺和安樂那兩個小丫頭呢?我為她們尋得了一個如意郎君,快喊出來見一見”寧大武嬉笑一聲,大手拍著雲生的肩膀。 “武哥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一來就想要打我兩個寶貝的主意”三姐白了寧大武一眼,雖然之前也曾開玩笑地提起過一嘴,想要為自己的兩個小女兒尋得一個好人家。 寧大武也經常帶著一些寧家的少爺來這兒,美名其曰“漲漲見識”但也不會提及自己的兩個掌上明珠。 這次一來就指名道姓地喊著兩個小姑娘的名字,知道寧大武又是在開玩笑,但她也有些好奇,這小公子有著怎麼樣的魅力。 雲生的臉像是陶瓷般潔凈,舉止禮貌,見到三姐的一刻都舉起個小手恭敬地行了個禮。 “小少爺年齡不大吧?”三姐蹲下身子,目光柔和,懂禮貌的瓷娃娃可十分地招人喜歡,她本就一直喜歡小孩子,但是她因為年輕時的一些事情,身體遭受折磨,永遠地失去了生育能力。 “三姐,在下雲生,今年六歲”雲生稚嫩的聲音響起。 “六歲?太小了吧”三姐失笑,寧大武就是喜歡亂來,最小的今安如今都七歲了,林淺更是比雲生大五歲不止。 “可以從小開始交流感情,不成問題”寧大武隨口說道,轉頭看到了真正認真聽曲的雲生,搖了搖頭,笑著說 “算了算了,也不強求” “不說這些了,聽曲聽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