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喪家之犬(1 / 1)

公戶宗翰到了陣前,由大漠軍重步兵層層防護。   大漠軍主帥最忌憚的是晟軍的床子弩,床子弩的射程有1500米,和21世紀的狙擊槍一個威力了。   當年遼在澶淵城,眼看擊潰澶淵晟軍後,就可以長驅直入,兵臨開封。   關鍵時刻,蕭撻凜被晟軍床子弩射死,軍心震動,才有了歷史上的澶淵之盟。   床子弩據說是用三張大弓合並而成,需要30個人合力才能拉動。   它平時還可以當做攻城工具,箭頭可以釘入城墻裡,士兵在沿著繩子爬上城墻。   即便漠北軍都穿著重盔甲,也怕床子弩。   時立愛是不贊成公戶宗翰去前線的,晟軍除了床子弩厲害,神臂弩也不開玩笑的。   但公戶宗翰卻是想著上前去羞辱晟家皇帝一番。   公戶宗翰是一個虎狼一樣的人物,有梟雄氣質,他追隨公戶阿骨打南征北戰,可以說是漠北國立國第一功臣,連漠北國皇帝公戶吳乞買也讓他三分。   而且,趙吉現在讓他出來談話,若是他不出來,趙吉自然可以對晟軍宣傳,你們看,金軍統帥是個孬種   此時此刻,對晟軍來說,打的就是氣勢。   所以,從多個層麵來說,公戶宗翰都會出來。   看著一個穿著玄色重甲的男子,在多層防禦的簇擁下,到了陣前。   趙吉立刻來了精神。   趙龍也來了精神:“陛下,那便是公戶宗翰,用這些神臂弩,這個距離射過去,殺傷力已經大減,別說鐵甲了,連盾牌那層防禦恐怕都過不了。”   普通的弓箭根本就刺不穿鐵甲,要不然漠北軍也不可能在華北大平原上肆無忌憚了。   神臂弩威力確實比普通弓箭要大,然而這種距離,想要射殺公戶宗翰也無疑是做夢。   當年晟軍用床子弩射殺蕭撻凜,隻能說晟軍是走狗屎運,蕭撻凜喝水都塞牙縫,沒辦法,認了吧。   “來人可是公戶宗翰?”   “宋國皇帝,你找本帥是要投降嗎?”   “閣下真的是金軍統帥完顏宗翰?”   趙吉的聲音回蕩在城樓附近。   他手裡的“擴音器”還是很給力的。   公戶宗翰指著城頭,囂張地說道:“晟國皇帝,我十五萬大軍現在兵臨城下,你開封城已被我圍得水泄不通,   你陜西諸鎮勤王大軍亦被我軍堵在潼關,識時務者為俊傑,何不開門投降?本帥還可以對你從輕發落。”   趙龍一聽頓時大怒,就要罵公戶宗翰,被趙寧打住。   趙吉大聲說道:“公戶,你若真的能攻下汴京,何故來見朕?你無非是想在大軍麵前羞辱朕一番,瓦解我軍士氣,現在我大宋軍民團結,誓與你死戰到底!”   “哈哈哈!就憑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蠢豬!再不開門,本帥強攻破城後,對你就是另外一種待遇了!”   一邊的時立愛接過話來,他大聲喊道:“陛下,自去年開始,晟軍麵對我軍節節敗退,無一勝績,我漠北天軍從幽州一路南下,如入無人之境,你心中也十分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何不現在開城投降,元帥仁慈,隻要你準備好錢財,什麼都可以談!   “閣下何人?”   “在下時立愛。”   “原來是你這老賊!”   趙吉此話一出,時立愛微微一怔,不待他說話,趙吉又說道:“汝為漢人,讀聖賢之書,竟助紂為虐,與禽獸何異?”   時立愛卻沒想到陛下不僅會罵人,而且還罵得如此難聽。   他頓時一口怒氣上來,吼道:“狗皇帝,你昏聵無道,晟國失德,人心崩壞,現在天數有變,神器易主,乃是自然之理,你若要逆天而行,必遭天譴!”   時立愛不愧是漢人,公戶宗望隻會用武力蠻橫地威脅。   但時立愛卻將話題上升到政權和法理的地步。   “若是你現在開城投降,我大金國元帥,還可保爾一命,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久聞足下在遼國之時,亦是賢臣,今日得見,卻不過一無知之輩!”趙幾頓時提起了音量,鏗鏘有力,“朕有一言,三軍靜聽!”   “時立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身為漢人,讀聖賢之書,不思華夏故土,世代侍奉蠻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若有半點羞恥之心,就該立刻回我大晟,與朕一同討賊!然而,你貪圖官爵,無君無父,助紂為虐!賊眉鼠耳之徒,喪家之犬耳!皓首匹夫,蒼髯老賊!竟敢在朕麵前狺狺狂吠!你且退下,休要汙了我大晟將士寶刀!”   時立愛好歹也有72歲了,一聽趙吉這番辱罵,頓時氣火攻心,大口大口喘氣。   他捂著胸口,指著城樓上,大喊道:“狗皇帝!狗皇帝……”   公戶宗翰也沒想到晟朝皇帝居然這麼能罵人,真是臥槽了!   他一看時立愛快不行了,連忙喊人:“快!快送時相公下去休息,請大夫來!”   “是!”   時立愛被人護送了下去。   時立愛雖說是漢人,但非常受完顏宗翰的器重。   時立愛、劉彥宗這些漢人大臣,且不說道德立場,就說能力,都非常出眾。   時立愛本人是土荼國進士出,他出生在燕雲地區。   是大晟自己沒有收回燕雲地區,自己不爭氣,那裡的漢人隻能生活在土荼國的統治下。   並且,時立愛這個人其實也不可惡,他在漠北軍大舉進攻河北的時候,盡全力阻止漠北軍劫掠,還算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按理說不應該責怪時立愛的立場。   但現在是打仗,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戰爭就是政治的延續,政治就是講立場的。   城頭大臣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啥呀!   我們的陛下何時罵人如此闊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