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特殊的,滿地的血腥不能刺激心靈,背離平常的模糊場景不能蠶食理智,未曾在世俗顯露的真實不能打破自我的保護。 黎明會的癲子們在今日溝通星空深處的未知生命,獲得了遠超以往的賜福,三部的律者、衡帝、生靈不出,冬藤將成為某些權高者的遊樂場。 至於逆星的高層戰力以及行法司的司正,已經前往妖族開辟的海淵戰場,什麼時候能夠結束戰爭猶未可知。 高樓上,金清摘下眼鏡,合上書本,俯瞰地麵上的角鬥戲。 “希德,如果逆星插手整個世界的人為爭鬥,建立以星球為單位的國度,會比現在好嗎?” 身旁,紳士禮服的年輕男子擦拭了懷中的單片眼鏡,然後置於眼前,透過它觀察前方。 “戲命師也隻是比一般修士對命運變化的感官更強烈些罷了。” 希德自嘲般說著,將單片眼鏡在右眼戴上,接著又拿出一塊金色懷表,時間的流逝在滴答聲中被其收納。 視野中,汪晨美拉著應錦大步跑向市中心,認為那是現在最安全的地方。 金清抬頭與希德對視,詢問道:“既然你已經來到了這裡,為什麼無動於衷?” 希德玩味的打量著金清那張冷漠又俊逸的臉,分不清楚這位神童是否在裝傻。 “我這不是將我親愛的學生邀上賓席了嗎?” “你知道的,那位在沉睡,並非默許你胡作非為。” 金清板著一張臉,頗具冷酷,言語間好似在威脅他,要知道,那位真若全身降臨,兩人修為不說相去甚遠,也決然難鬥個你死我活。 希德哈哈笑出聲,仿佛聽到不得了的笑話。 “你當真以為這天下在我二人掌控!” “這亂局是我造就!” 金清隻是平靜的注視他,一股冷意彌漫。 意識到這位學生誤會了什麼,希德平靜下來,一聲輕笑後,說道:“你小覷了天下人,小覷了你自己。” “世人從不需要什麼救世主,希望的道路也非兩個仙臺未至的小修士能夠打開。” 見金清還在思索,他繼續說道:“還不明白嗎?我出不了手,哪怕隻是稍微有所動作,對這個世界也是迫命之毒。” 金清無法理解,“為什麼?” 希德笑而不語,食指向天。 無聲間,千年前開始的驚天秘密被金清知曉,他破天荒的顯露出一副沮喪的神情,反復念叨:“怎麼會是這樣?” 良久,金清恢復平常冷淡的樣子,站起身,看向希德:“我能做些什麼?” 消極情緒轉瞬即逝,希德最欣賞他的莫過於這點。 “等。” 黑暗從不遙遠,慶幸的是,身在光明的人們知道時,總會義無反顧的交付所有,點亮天燈。 汪晨美在夢中見過無數次不曾經歷過的人生,獨自一人常常會問自己一個問題——我是誰? 不美好的世界中,普通人無法真正保護好自己,權勢與金錢扭曲了他們的思維,生活與理想被一次次壓倒,最後連棺木都被沒收,所以哪來的我? 我慶幸生長在富裕家庭,讓我能夠做自己,能夠不由名字、身份、地位決定未來的道路,能夠自由學習知識,鍛煉身體,正常的認識世界,認識偉大的先人。 這個答案,我想,‘我’是在世界中存在的唯一憑證,也是雜糅世俗經歷的有生個體。 我即輪回不變的‘我’。 汪晨美的心中似乎有什麼從渾圓中綻開,停下腳步。 “小錦,我們分開逃吧。” 以往城市的喧囂早已不見,寂靜的街道旁,打扮漂亮的少女冷靜下來,發現了不對勁。 應錦搖搖頭,這一係列的遭遇讓她痛苦不堪,臉上噙滿淚水。 汪晨美從小包中抽出紙巾,小心的在她臉上擦拭,隨後眼中含柔意,將小包遞給她,說道:“裡麵有一盒超級貴的胭脂粉,你可得幫我保護好哦!” 來到應錦身後,汪晨美將她推到某個書店裡,“算了,你那兩隻小腿跑得慢死了,就在這兒藏著吧,我去逆星分部找救兵。” 轉過身,應錦死死的扯住汪晨美的衣角,“我們一起躲在這裡,等月姨。” 哽咽的聲音無法讓她停留,汪晨美不覺得小錦的月姨能夠快速得知消息,馬上趕到。 回顧這家書店的裝潢,汪晨美感嘆道:“小錦,給我一點信心,這次如果我們都沒事,我要斥巨資將它買下,給那群喜歡逛書店的書呆子推銷護膚產品!” 應錦低下頭,她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到,強忍著哭泣,玩笑道:“到時候你要給我開雙倍工資!” 汪晨美走到店門口,雙手叉腰,擺出神氣的樣子,“雙倍算什麼,三倍保底!” 身影遠去,應錦蹲下身,抱著雙膝哭泣,如同記憶中的樣子。 默片世界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漆黑的室內有一幼童蜷縮在沙發上,電視機熒幕內的倒影不斷貼近,恐怖麵容的女童坐在沙發上,她兩邊淡白顏色光幕般斜出,如同用餐的惡魔。 “秧秧。” 一道爽利的聲音打破寂靜,踢門而入,將幼童抱在懷中,氣笑的說道:“不是跟你說了嗎?平危局在市中心東部,好大一塊牌子。” “想月姨了來就是,局裡麵允許視頻的!” 溫暖的紅日到來,少女因此而解放。 應錦雙袖在眼睛上來回遮掩,哪怕周圍沒有任何人,她也害怕被看到。 對照手機上的地圖,她再也沒有那種放不開的感覺,奮力的朝著目的地跑去。 平危局,那裡一定是安全的! 轟隆隆! 大雨傾盆而落,時運倒轉在衛盈那一頭,數之不盡的雨水可盡為她所用,如臂使指。 曲涼亭一拳砸破冰塊,看向南部,雙眼午時物體的阻礙,看到了一些惡心的東西。 “不得了的家夥,讓他修下去,那層天塹將是笑話。” “你太束手束腳了,好久沒見過靈墟派的手段,你去安置好她們回來跟我打。” 衛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哪有這種好事? 曲涼亭嗬嗬一笑,將大刀插在地麵,“江湖規矩,一招決勝負。” “而且並非沒有條件,你那招跳大神得毫無顧忌的使出來。” 衛盈了然,古時江湖俠客修至頂峰,常喜歡與天下英雄論道新招新式,又或是失傳已久的大派傳承。 今時,他們也不曾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