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大，我小鵬，文林路這邊有人不肯交衛生費，還跟我動手。” 　　吳亞鵬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瞪著對麵的少女。 　　“媽的，反了天了，哪家？我現在就帶人過去！” 　　手機沒有開免提，但是那人暴怒的聲音還是從話筒裡傳了出來。 　　“磐石靈符，靠近東邊路口，一家賣靈符的。” 　　“……” 　　“老大？你在聽嗎？” 　　“我艸你媽，趕緊給老子回來，別提我的名字。” 　　電話那頭明顯壓低了聲音，迫不及待地把電話掛了。 　　吳亞鵬呆呆地站在原地，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樣，直到身後的李偉喊了他一聲，他才反應過來。 　　林燁和李清遠看傻子一樣地看著他。 　　這打臉來得有些突然，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鵬哥，走吧。”李偉拉了拉吳亞鵬的衣服。 　　吳亞鵬憋得滿臉通紅，看著冷麵少女的目光，從跋扈變成了怯懦。 　　支隊長這種反應，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明白這家店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但什麼都不說就這麼離開麵子上又掛不住。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 　　隻見他惡狠狠地剜了一眼屋裡的林燁和李清遠，咬牙道：“中修院的是吧，老子記住你們了。” 　　說完，一把撿起地上的短棍，轉身就往門外走。 　　林燁和李清遠哭笑不得。 　　這哥們兒一手“柿子挑軟的捏”簡直玩得出神入化。 　　吳亞鵬一隻腳剛邁出門檻，就聽見背後冰冷徹骨的聲音再次響起： 　　“等等。” 　　他停住腳步，僵硬地轉過頭。 　　清冷如仙子的少女麵無表情道：“櫃臺是你打碎的吧？” 　　吳亞鵬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怕是要狗急跳墻了。”李清遠小聲對林燁道。 　　林燁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不會的。” 　　按常理說，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特別是平常囂張跋扈慣了的，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女孩子，把自尊按在地上摩擦，那是很難保持冷靜。 　　但林燁對吳亞鵬這種色厲內荏的人比較了解。 　　他們隻會欺淩弱小，一旦遇到自己惹不起的“狠角色”，反而會變得服服帖帖，絲毫不敢違逆對方的意思。 　　果然，在幾人注視的目光中，吳亞鵬動作緩慢地掏出一張名片大小的晶體卡片，遞給一旁的服務員小姑娘。 　　待小姑娘檢查過後，才夾著尾巴快步走出了大門。 　　等兩人出了門，小姑娘跑到冷麵少女身邊，驚魂未定道：“嚇死我了，淩師姐，這些治安員怎麼這樣？” 　　少女依舊一副冷臉：“趕緊收拾一下吧，別一會兒師父回來看到了。” 　　說完，看都不看林燁和李清遠一眼，轉身上樓去了。 　　注意到林燁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冷麵少女的背影，李清遠輕咳一聲道：“別看了，人都走了。” 　　林燁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這姑娘真美……禮貌。” 　　服務員小姑娘卻很懂禮貌，一邊收拾碎玻璃，一邊感謝林燁二人。 　　林燁忍不住好奇問道：“剛剛聽你叫那個女孩師姐，你們磐石靈符是個門派嗎？這麼復古？” 　　“啊，倒也不是什麼門派，淩霜師姐是老板的徒弟，我們習慣叫她師姐。” 　　她把簸箕裡的玻璃碎屑倒進角落的垃圾桶裡，接著道：“老板隻收了三個徒弟，我們其他人隻是普通店員，不過是跟著他們一起這麼叫著。” 　　“對了，你們要買什麼？”小姑娘重新回到櫃臺旁微笑著道。 　　“有製符的材料嗎？” 　　“有的，這邊，恩？你也是符師嗎？” 　　經過剛剛的共“患難”，讓她對林燁二人產生了親近感，說話也變得隨意起來。 　　“算是剛開始學吧。”林燁回答。 　　小姑娘拿出一根像是白玉做成的毛筆，一瓶紅色液體，和一遝黃色空白符紙，放在林燁麵前。 　　“這是符筆、合成靈墨，還有符紙。” 　　林燁回憶了一下百神大法裡的記載，符筆一般以鳥類異獸腿骨和妖狼頸部的茸毛製成，靈墨則需要聚靈水、白芪草、赤砂丹混合各種獸血才能調製。 　　這一套下來，不知要花費多少心血，而現世修仙界，萬物皆可合成，科技發展也給修仙者帶來了不少便利。 　　“這些一共多少錢？” 　　林燁拿起白玉筆，感覺到一絲奇異的真氣波動，是個法器，隻不過品級應該很低。 　　“這個筆43000塊，合成靈墨108500塊，兩件都要的話，除了符紙可以送你外，還可以打個折，一共15萬。” 　　多少？15萬？ 　　你們這是家黑店吧！ 　　跟你們比起來，剛剛那哥們兒收點保護費簡直就是天經地義啊！ 　　“太貴了吧！” 　　“不貴的，這些都是最基礎的製符用具，你剛開始學用這些就夠了，還有更好的。” 　　小姑娘睜著真誠的大眼睛望著林燁。 　　林燁轉頭看看李清遠。 　　李清遠點點頭，表示這個價格十分合理。 　　林燁無奈地掏出手機付錢。 　　收完錢，小姑娘開心地把東西打好包交給林燁。 　　“對了，你們這邊回收靈符嗎？就是製作好的靈符，拿到你們這兒賣。” 　　他怕小姑娘不懂，還特地解釋了一下。 　　“這個……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師兄師姐們練手用的靈符是會放在店裡賣的……” 　　小姑娘思考了一下，接著道：“一會兒我去問問淩霜師姐，看在跟你們是同學的份上，她說不定會同意。” 　　“同學？”林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也是中修院的學生？” 　　“是啊，淩霜師姐是中修院三年級的學生，聽說在學校裡很有名呢，你沒聽說過嗎？” 　　林燁看看李清遠，兩人同時搖頭。 　　----------------- 　　林燁和李清遠隨著擁擠的人潮登上地下靈車。 　　林燁不禁感慨現世修仙界和藍星的文明程度真的很類似，連地鐵都有。 　　隻不過不是叫“地鐵”，而是叫“地下靈車”…… 　　“呸！真不吉利，這破玩意兒乾嘛要叫靈車？”林燁還是忍不住吐槽。 　　李清遠白了他一眼：“用靈力驅動的車不叫靈車叫什麼？” 　　“那親人去世，送到墓地的車叫什麼？”林燁不服氣道。 　　“孝車。找書苑 ｗｗw.zhaoshｕyuan.cｏm” 　　“我擦，那接送學生的車叫什麼？” 　　“院車。” 　　“你牛逼！” 　　…… 　　“那個收保護費的給了那姑娘一張卡，你看見了嗎？” 　　林燁搜索了一下記憶，發現完全沒有關於那種卡的信息。 　　李清遠推了推眼鏡道：“那是晶體卡，最近兩年才漸漸開始普及，用來存錢的……” 　　他把晶體卡的用途詳細講了一遍。 　　這種卡片其實是一種修士之間用來匿名交易的現金代替物。 　　平時可以通過手機掃描這種不記名的晶體卡，往卡裡充值。 　　交易時用晶體卡支付，收到晶體卡可以再次用手機掃描，把卡裡的餘額轉到自己的銀行賬戶。 　　“有這種必要？不想留下記錄的話直接用現金不就行了？”林燁不解。 　　李清遠道：“現金帶著不方便啊，而且現金上有號碼，還是可以追溯的，而這種晶體卡是完全匿名的，治安署隻能查到你往晶體卡裡轉錢了，但根本沒辦法查到是哪張晶體卡。” 　　“這不是赤裸裸地鼓勵洗錢嗎？”林燁道。 　　這種匿名交易的晶體卡，簡直就是為不法行為設計的，比如吳亞鵬收取“衛生費”，商家把錢轉到晶體卡裡給他，神不知鬼不覺，根本無法查證。 　　“洗什麼？洗錢？”李清遠問道。 　　“呃，家鄉話，別在意。就是查不到錢的來源，不是變相鼓勵非法交易嗎？” 　　“剛出來那會兒確實比較大爭議，但後來國會還是通過了。” 　　國會？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