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半透明於天際,黑暗籠罩著大地,有一點疲倦的宇軒晨朝著居住的地方行進, 返回到萬家燈火點亮的平民區中,每一家燈火的點亮不都是為了在黑夜裡照明, 妻子在家中的照明是為了等候晚歸的丈夫,一位年邁母親在家中的照明是為了等待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的歸來, 疲倦的宇軒晨回到一家自己熟悉的黃泥瓦房的門口,裡麵燈火通明,“嘎吱!”一聲推門而入, 曹怡在火灶旁生火做飯,楚虎與楚水蓮則在一旁打下手,三人聽見門開的聲音,回頭望去見到是宇軒晨回來了,趕緊放下手裡的事務簇擁上去, 曹怡見宇軒晨一臉疲倦就說:“鈺兒,你怎麼看起來萎靡不振,是不是工作過於勞累了?” 楚鈺和楚水蓮則是投來關切的目光。 宇軒晨見三人都滿臉擔憂和關心,覺得很溫馨,很幸福就笑了笑說:“我沒事!娘,隻是餓了而已,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你坐下,等五分鐘,我快做好飯菜了。”曹怡聽說宇軒晨餓肚子,立馬加快了做飯的速度! 楚虎很懂事的拿了一個凳子給宇軒晨,讓其坐下,而後就去幫曹怡做飯, 宇軒晨看著忙碌的三人,再看看周圍一切都是那麼的簡陋和貧窮,但家人的關心使這裡很美好, 曾經,自己住在豪華的房子裡,每日不愁吃不愁穿,但冷淡無比,平日隻有宇叔空閑時才來陪自己說說話,並隻聊一些日常問題,大多都是宇叔問,宇軒晨答,沒有一種愉快的聊天感覺, 且宇軒晨平日沉默寡言,沒有交到一個知心朋友,就算宇軒晨從學院受了委屈,也沒有一個人關心, 在這裡宇軒晨能毫無保留的聊天,大家都有說有笑,你心情不好家人就投來關心的詢問,多好呀! 六分鐘後 “飯菜都做好了,鈺兒你先吃吧!”曹怡將盛了飯的碗放在宇軒晨的麵前,還有兩葷一素放在小圓桌上中央位置, 宇軒晨並未動碗筷,而是等大家都盛了飯坐了下來,就歡聲笑語的一邊吃一邊說,貧窮的家境,使宇軒晨將那些餐桌禮儀拋之腦後, 宇軒晨和曹怡說了今天自己的事,楚虎和楚水蓮並未插話,而是睜大眼睛注視著兩人對話深為其感到不公, 曹怡聽到宇軒晨的話,怕他有負麵的心裡壓力就正襟危坐說:“鈺兒,我們曾經也輝煌過,受萬人敬仰,無人敢對我們不敬,但那些都是過往,我們現在是弱者” “不止我們是弱者,還有絕大多數人一出生就是弱者,他們遭他人的冷言冷語絕不比我能少” “要他人敬仰你、尊重你,你就要拿出值得別人敬仰你的實力,弱者一味的追求公平,隻會讓自己陷入黑暗中迷失方向,甚至會有抱負社會的心理!” 宇軒晨一改嬉笑,而是認真傾聽,覺得十分有道理,自己弱有什麼資格讓別人尊重呢,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 “娘,我懂了,孩兒受教了!”宇軒晨兩眼散發出一股堅韌不拔的不屈氣息站起身向曹怡拱手禮敬。 曹怡為了不破壞氣氛也站起身拱手相讓。 楚虎和楚水蓮也懵懵懂懂的站起身來學著曹怡和宇軒晨拱手鞠躬。 “楚虎和楚水蓮,你們聽懂了嗎?”宇軒晨疑惑的看著楚虎和楚水蓮拱手乾嘛呢,也沒有賜教他們吧! 楚虎搖了搖頭說:“似懂非懂?吧!” 楚水蓮也搖了搖頭說:“不懂!” 宇軒晨覺得好笑,就開懷大笑了起來,緊接著大家都笑了起來,一家人其樂融融,但隻有宇軒晨知道,這個不是自己的家,卻很融入, 晚飯過後,楚虎和楚水蓮在門口的十平方米的院子裡玩,宇軒晨和曹怡則坐在門口的木凳上享受撒下的月光浴, “鈺兒,之前給你的那紙婚書,你拿去宋府退了嗎?” 宇軒晨從楚鈺的空間戒指裡拿出一紙婚書說:“沒退呢?最近都沒空退!” “鈺兒,你要知道,我們是配不上宋府的大小姐的,別人修煉天賦極佳十歲和你一樣到達了練氣十層,聽說,別人現在已經是築基中期了,在西陵城的中等最好的學院修煉” “你們兩個的婚姻由來應該你還不知道吧!”曹怡看了看宇軒晨,宇軒晨搜索了一下楚鈺的記憶確實沒有一點印象,而後搖了搖頭,繼續聽曹怡講: “你的祖父,是看上宋府這個天才少女,且他最疼愛你,看你也是修煉天才,覺得你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那時許多家族家中有兒子的都想救宋府於水火之中,並換來自己的兒子和宋家大小姐的聯姻,” “就在眾多家族正要為宋府這件事,動手時,你鈺兒的祖父和爺爺兩個元嬰大能發話要救宋府,” “那些氣勢洶洶的人,一下子就萎了,一句話都不敢說,還心寒膽落,對你祖父和爺爺稱其大義,” “他們出手挽救宋府於水火之中,幫鈺兒你和宋家大小姐在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締結了娃娃親,並宣告整個西陵城,讓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就在我早晨去買菜時,我聽說,宋家大小姐如今已是亭亭玉立,傾國傾城,追她的公子數無勝數,但她宣稱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 宇軒晨聽到這,楚鈺的記憶湧上思緒,楚鈺兩次去退婚,門口都未進就被看門的打得遍體鱗傷, 宇軒晨知道楚鈺想退了婚約,可楚鈺的能力有限啊! 曹怡見宇軒晨兩眼失神,像是在思考,又像在發呆, “楚鈺!楚鈺!” 宇軒晨回過神說:“怎麼了?娘,叫著這麼急?” 曹怡看到宇軒晨年紀輕輕,入世不深應該沒有臉麵去退吧!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想退婚呀!如果不想退母親可以幫你去退!” 宇軒晨現在是真的沒空,加之曹怡不能運動過久,更不能被人打,就應付說:“退!一有空我就退,娘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不是我操心,而是別人根本看不上鈺兒你,假如,別人上門退婚,鬧了笑話,我上了歲數,” “經歷的事情起起落落,任何事情都已看淡了,可鈺兒你還小以後要娶妻生子,要是招人笑話,哪裡還有女孩子看得上你?” 曹怡越說越激動,“咳咳!”咳嗽緊接而來,臉色變得蒼白,有一種快暈倒的神色, “娘,外麵涼!我扶你進屋睡著說!”宇軒晨見狀站起身來,將曹怡扶進了屋子裡,楚虎和楚水蓮緊隨其後! 曹怡躺在床上,又嘮叨了一遍,讓宇軒晨快點去退婚,不得鬧出太大的動靜! 宇軒晨不能說自己前兩次去退婚,門都沒有進就被打的半死不活,這樣曹怡護子心切,說不定會直接立馬沖去宋府, 曹怡的氣息漸漸平穩,宇軒晨就保證在這一個月內將婚書退掉。 宇軒晨經過一天的嘴舌交流,感覺自己說了一年的話,嘴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雙眼像是有千斤頂壓著似的,完全要睜不開了, 這是宇軒晨活著頭一次,為生活所迫而奔波,為了養活三個人而勞作, 這種生活假如沒有外物輔助,真是一眼就能看到結尾啊! 木板床雖然沒有軟床那麼舒服,但今天,宇軒晨覺得這個木板床無比的舒服,一睡便入夢了。 ………… 第二天 寂靜的清晨,太陽徐徐東升,透過氤氳的霧氣,灑落一地金黃,雞鳴聲此起彼伏的喚醒熟睡中的人們。 宇軒晨緩緩的起床,不驚擾曹怡和弟妹,洗漱完後,就走出了家門,到喧鬧的集市裡,買了一碗半塊下品靈石的稀粥加鹹菜, 吃進嘴裡覺得有絲絲美味,應該是這幾天適應了窮人的生活吧! 但更多的是生活的開支問題,不允許宇軒晨浪費一點下品靈石, 走去丹藥鋪的路上,宇軒晨打算不招員工煉製丹藥,因為,丹藥煉製過程不能被泄露出去, 丹方一泄露,知道藥效比原來普遍的丹藥高出幾十倍,馬上就會大力煉製,到時候最先出售的人便可賺得盆滿鍋滿, 自己也會因人力、物力不能與他們持平隻能賺得幾天的蒼頭小利,幾天後他們壟斷市場,自己還有什麼可競爭的, 走到自己的丹藥鋪裡,鋪麵小得隻有十平方米左右,裡麵稍貴的每一種丹藥零零散散的幾顆擺出, 裡麵更多的是一些進價便宜的築基丹和凝氣丹…… 宇軒晨不是要開門做生意,而是找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煉製丹藥, 煉丹最考驗的是一個人的專注力和對火力的掌控,一不留神,火候一低一高的影響煉丹的成丹率, 就像在學院裡上課,一會兒聽著聽著就打起瞌睡,一會兒被老師叫醒聽課,一會兒聽,一會兒睡,很少人可以聽懂吧! 宇軒晨關閉店門,漆黑的屋子裡點起一根油燈照明, 拿出煉丹爐和煉製材料,加上兩張老久的丹藥圖紙, 宇軒晨看著眼前的物品,無一缺失,萬事具備,隻欠動手了, 剛開始,宇軒晨按照丹方的煉製步驟,先易後難煉製五十份材料的築基丹,一份材料可以煉製十枚丹藥, 可是,宇軒晨單單有楚鈺煉製丹藥的方法,控火技術欠缺練習,高高低低的火焰使其成丹率偏低, 十份材料,兩份炸爐,顆粒無收,剩餘八份材料隻出八顆丹藥,估算一爐丹藥隻有十分之一的成丹率, 失敗乃成功之母,宇軒晨看著自己的成丹率低得可憐,十份材料下來隻煉製出八顆築基丹, 失落的宇軒晨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望著被油燈的光輝渲染成黃昏一般的景色, 自嘲到:“我就是一個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的人,覺得任何事情都和自己想的一般容易,可是經過實踐考驗,發現自己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員,什麼都改變不了!” 隱約中,覺得楚鈺來到了自己身旁, 宇軒晨睜眼發現自己不在丹鋪裡了,而是來到一片祥和的楓葉樹下,這裡楓葉鋪張著地麵將其染成了火紅色的地毯, 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出現在宇軒晨的麵前說:“你收下我的身體時,不是信誓旦旦的答應過我嗎?”楚鈺輕蔑的笑了笑:“怎麼?一點困難就將你給難住了嗎?” “你說得像喝水一般輕鬆,自己卻丟下一個爛攤子給我收拾!” 楚鈺望著一臉不滿的宇軒晨大聲喝道:“我十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人生高峰跌落,母親不懂經商,三年間我見過一張張醜惡的嘴臉說幫我們,卻不知他們是在慢慢吞噬楚家商鋪,十四歲,一個本該嬉笑打鬧,去上學堂的年紀,” “我卻要去經商來養活一個生病的母親和兩個弟妹,你知道我這兩年過得比死了還痛苦嗎?每天!每天!都要考慮生計,人是鐵,飯是鋼,我也是要吃喝的人啊!” “我為什麼把身體給你,因為,我已經在最低的生活標準線的邊緣徘徊不定,真怕那天自己和家人都會餓死!” 宇軒晨聽著聽著就留下了淚水,覺得自己這點小事和楚鈺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就說了一聲:“抱歉!” “你不用抱歉!這本該是我自己的事卻交給別人幫我完成,抱歉的那個人是我才對!” 楚鈺陰沉著臉拍了拍宇軒晨的肩膀說:“我該走了,這真是我和你最後的告別了,別迷茫了,做事情隻要全神貫注的投入,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楚鈺化作一縷楓葉飄散在天地間! 楚鈺的消失,楓葉林漸漸地消失,最終化為虛無周圍漆黑一片,隻有宇軒晨站在漆黑一片中,漸漸被吞沒! “嗬呼!”宇軒晨驚醒了過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聽著外麵集市的鬧哄哄的聲響說:“原來是一場夢境呀!” 宇軒晨站起來伸了伸筋骨發現自己的淚水還不斷的往下滴,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擦乾了淚水,不禁感慨道:“一朝興盛,一朝衰敗,永朝興盛不實,永朝衰敗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