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鬥智鬥力(1 / 1)

夜已深,路難行。   萬蛇穀位於越國南部邊陲的黑風山脈,孤寂荒僻。   沈從心所挑選的這條小道嚴格來說,並不能稱之為路,而是由野獸所踩踏出來的一條獸道。   天魔教裡隻有很少幾個負責物資運輸的人才知曉其存在。沈從心就是其中之一。   小道蜿蜒曲折,沈從心借助皎潔的月光穿行於群山峻嶺之間。   “駕!”   沈從心又輕輕給了毛驢一鞭子,催促其加速前行。   越早脫離萬蛇穀的範圍,突破包圍圈的幾率就越大。   毛驢加快了速度,木製的車輪咯吱咯吱的響個不停。   突然,毛驢停下了腳步,給沈從心來了個急剎車,差點將他摔了出去。   “什麼情況?遇見敵人了嘛?”   隻聽見毛驢在前方“嗯啊嗯啊”的叫個不停。   正在疑惑之間,隻見月光下,一個碩大的黑影從遠處緩緩逼近。   待黑影走到近處,才看清是一隻雄壯的野狼。   野狼的雙眼泛著碧綠的幽光,嘴角滴落著腥臭的口水,不時發出陣陣低吼。   沈從心也緩緩舉起了霰彈槍並且瞄準了野狼,但不到萬不得已,並沒有打算開火。   在這深山野林裡一旦開槍,巨大的聲響無異於向伏魔聯軍暴露自己的位置。   畢竟和野獸的威脅比較起來,無疑是人的威脅更大一些。   忽地,野狼低吼一聲,“嗖”的朝沈從心撲了過來。   沈從心見威脅已經迫在眉睫,正準備扣動扳機。   但毛驢突然揚起前蹄狠狠踹在的山狼的腰上,令其飛出數米之遠,驢子能拉上千斤的貨物其腿部力量自然十分驚人。   都說狼這種動物是銅頭鐵骨豆腐腰,如今看來一點都沒錯。   山狼吃了痛同時也被激發了血性,立馬哧溜爬了起來,露出獠牙再次撲了過來。   隻不過這次撕咬的目標變成了拉車的驢子。   那毛驢對野狼的攻擊看起來絲毫不懼,在撲過來的一瞬間,稍稍側身,一口咬在了山狼的脖子上,頭一甩便扔了出去。   那野狼嗚咽一聲,落在地上便沒有了聲息。   沈從心上前查看了一番野狼的屍體,發現其頸椎早已被毛驢給咬斷,當場身亡。   他這才想起來驢子是狼的克星,小時候去北方農村姥姥家,農場的羊圈裡一直都養著幾隻野驢當護衛,而村裡的狗子和野驢打起架從來就沒有贏過。   沈從心將野狼的屍體搬上車以後,摸了摸毛驢的額頭以示鼓勵,然後自嘲道:“好家夥,驢兄,你可比我厲害多了,一口咬死一條狼。我這個廢柴卻連基本拳腳都不會,哈哈。”   毛驢似乎聽懂了對方的恭維,“嗯啊”了一聲表示回應。   沈從心再次跳上車頭道:“好了,驢兄,咱們走吧。”   說完便趕著驢車繼續前行。   如此又沿著山路疾奔了半個時辰。   漸漸的,山中升起了一層薄霧,可視範圍變的愈加狹窄。   沈從心吸了吸鼻子,感覺有些不妙了,空氣裡裡充滿了血腥味。   道路兩旁草木伏倒,橫七豎八的躺著大量毒蛇的屍體。   再往前走,迷霧裡隱約傳來了乒乒乓乓的兵器打鬥聲。   沈從心心中一驚:“教中有人和伏魔聯軍交上手了,聽聲音人數還不少。”   很顯然,伏魔聯軍在前麵有埋伏。   事到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   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趁著雙方交戰,或許能渾水摸魚沖過去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沈從心便有了應對之計。   他連忙打開手機聯結小火爐,匆匆忙忙在畫圖工具上畫了一個螺旋狀的套件分解圖。   隨後又朝著火爐中扔進去三枚銅錢。不一會兒,爐鼎中便出現了一根彈簧和一個弧形鐵片以及一根擊針。   將這些零部件組合起來就是一個簡易擊發套件。   而後他將竹筒內所有的物件都倒出來,取出九枚子彈拔出彈頭,將火藥和霰彈鐵丸混合後傾倒了進去,最後壓上一枚子彈和擊發套件綁定當作引爆用的簡易雷管,這樣一個詭雷就做好了。   無論是誰,隻要打開木塞就會引發爆炸。   沈從心料想的沒錯,前行沒有多久便來到了一處較為寬闊的山鬥坪。   四名武者在前麵二十米的地方鬥作一團,形成了以三打一的局麵。   被圍攻之人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手持一條熟鐵棍。   另外三人依照天地人之勢組成了一個三才陣法,不斷圍攻著中間之人。   這三人為首的是一名身穿灰衣的白胡子老者,手中揮舞著一柄寬大重劍,這重劍在江湖中赫赫有名乃是‘正道盟’鐵劍派的標準製式裝備。   另外則是一名持刀的白衣青年,刀身薄如蟬翼,銀光閃閃,一看就來自狂刀門。   最後則是使用分水刺的黃衣妙齡女子,江湖上使用短兵器的女子門派不多,沈從心估計不是青霜派就是如玉山莊。   雖然沈從心沒有修煉過武功,但是作為江湖第一大教的教徒,耳濡目染之下,這點基本的江湖常識還是有的。   他本想趁著雙方交戰無暇顧忌他,直接駕車沖過去,但是看到地上砍倒了一株小樹作為路障,隻好遠遠將車停了下來,坐山觀虎鬥。   那持棍大漢與眾人正鬥的厲害,聽聞身後有動靜,連忙抽空瞟了一眼。   見來人是穿的是本教青龍門的服飾,臉色大喜:“小子快過來幫忙!”   此刻雙方正鬥的旗鼓相當,任何一方多了一人都會改變局勢。   對方的三人也馬緊張了起來,用餘光盯著沈從心的一舉一動。   誰知沈從心隻是遠遠看著絲毫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   “臭小子,我若死了,你也別想活!”那持棍漢子也是急了,轉過頭來大聲催促。   沈從心這時也看清了那人的麵貌,原來是天魔教青龍門的大管事葛崀泰。   他微微一笑,說道:“葛管事,不是不想幫忙,而是小弟辦不到呀。您忘了嗎,凡是青龍門旗下想要學武的弟子,都要給您孝敬十兩銀子的茶水錢。小弟我囊中羞澀隻好棄武不學,所以現在隻能愛莫能助了。還請您老人家早死早升天,就不要在這裡唧唧歪歪了。”   “哈哈哈,你們魔教對自己門下都如此盤剝,焉有不亡之理?匹夫受死吧!”那白衣青年趁機嘲諷打亂對方的心神。   葛崀泰早就內力不濟,在三人的圍攻下苦苦支撐,如今被沈從心無情嘲諷,心中怒極,亂了方寸。   不多時,右臂上挨了一刀,手中鐵棍頓時掉落,隨後一聲慘嚎被老者的巨劍拍飛了出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衣青年走上前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刀結果了其性命,然後屍體上搜了半晌搜出來一個和沈從心身上一樣的竹筒,遞給了那個老者:“請孫師伯查驗。”   那老者打開竹筒,拿出一本《天魔真經》來,隨手翻看了幾頁發現空無一字便扔在了地上:“哼,又是假的。”   然後順手把一百兩銀子的銀票塞進自己懷裡。   那白衣青年想起來還有一個沈從心,便對他說道:“呔!你這小賊,是想自我了斷,還是想本爺送你歸天?”   沈從心一聽連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各位大俠饒命啊,小的就是在教裡打雜的雜役,連基本拳腳都不會,那些勞什子的秘籍也都是假的。哦,對了,我這裡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竹筒,在下自願奉上。還望各位大俠明察秋毫,當我是個屁,放了吧。”   說完,便把自己的竹筒扔到了白衣男子的腳下。   那黃衣女子看沈從心可憐兮兮,不似作偽,年紀又與自己相仿,便說道:“錢師兄,這少年年紀尚小,哪裡會什麼絕世武功?不如搜查一番後放了罷。”   錢師兄撿起了沈從心扔過來的竹筒依舊遞給了孫師伯,然後說道:“程師妹,盟主有令,寧殺錯不放過,依我看一刀殺了算了。   那巨劍老者也勸道:“程師侄,你有所不知,這魔教中人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人人得而誅之。今日若放了他們以後必成大患。俗話說除惡務盡,你若不忍心,老夫可代你出手。”   那程師妹還想爭辯些什麼,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三人立即倒地,什麼事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