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晉銜當日(1 / 1)

5月30號下午,餘航支隊一位副支隊長鄧德根上校帶隊,支隊的政治部副主任劉顯師、縣市大隊大隊長李卓民中校、教導員吳一亨少校(新晉)突然襲擊了富安江中隊。   這幾位領導滿心以為中隊將以盛大排場迎接他們。   可是還沒上阪道,就聽見中隊營區裡亂如牛毛的聲音。   鄧德根上校在支隊係統中向來有著{一本正經}稱號。   一本正經的鄧德根哪兒受得了這個?   他一雙濃重刀眉挺了挺,朝身後的劉顯師招手。   劉顯師以為領導是想把裝三等功的盤子,拿過去親自端著。   鄧德根卻隻是厲目瞪著他,撇嘴,發出“嗯嗯!”的聲音。   可惜,劉主任根本搞不懂,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鄧德根其實並不想來為什麼科技三等功授勛的,因為他覺得作為一個兵,隻有搞好軍事訓練,愛警習武才配拿三等功。   現在劉顯師手裡那紅蓋頭蓋著的東西,多麼沉重啊,是一個17歲的小子擔得起的?!   但是支隊長郝叔寄公事纏身,就把這個事兒交給他了。   來之前,鄧德根得知除了這個三等功,還要給剛入伍半年時間的新兵曹磊提前晉銜,更是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他當兵幾十年了,給人授過銜,授過勛,也給手底下不少士兵變警官的小子們晉過銜。   就是沒給當兵才半年的列兵晉過銜,所以這個任務對老頑固來說是多麼紮手啊。   他直言不諱地向郝叔寄表示了不滿,問支隊長同誌,這兵到底有什麼成績,是維穩處突解救人質了,還是抓捕逃犯一槍斃敵了,提前晉銜加三等功?   結果,郝叔寄問鄧德根,老鄧啊,後勤科的通知你領新衣裳沒有啊?   老鄧說通知了啊。   郝叔寄就說是04式發下來了。   老鄧說啊?!不是說產能不足,要拖到明年底嗎?   郝叔寄就指著桌上的托盤,那上麵是一個紅殼塑料盒,以及一副嶄新的兩拐警銜。   ‘那可不,就我跟你說過的,放著總隊機關不去,非來咱們支隊鍛煉的那小子,曹磊,他給南京被服廠弄了一個什麼操作軟件,讓產能直接提高了兩三倍不止。   ‘咱們能這麼快換裝,全靠他了,你說他擔得起擔不起?’   ‘那也不能說給三等功就三等功啊,大白菜啊?還有這個晉銜。   ‘我沒聽說過義務兵有晉銜這一說的。   ‘支隊長,一個新兵,他們班長副班長正教著他軍事訓練呢,忽然哢嚓變成一兩拐了,這還怎麼教?他們副班長還怎麼教他,班長怎麼指揮他怎麼麵對他?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同批兵呢?怎麼跟他相處?’   郝叔寄點了點頭,又是那一副憨厚的笑容,‘那我也管不著啊,這個銜是必須晉的……’   ‘我嚴重反對,當兵沒這種高速公路,綠色通道,太誇張了!’   ‘其實我也覺得誇張,他下連第一天就被咱們張福攀鄭委親自授了優秀新兵,這個月都沒過完又晉銜加三等功。’   ‘是吧?支隊長,根本不合理,我抗議。’   ‘別別別,別抗議了,可別抗議了。’   郝叔寄一陣頭疼的樣子,此時,在阪道上的鄧福根眼前是那麼清晰。   ‘我因為不知道這家夥上富安江新聞的事兒被華玄平副總隊親自打電話罵了個狗血噴頭,說是再發現一次那叫啥,對對,阻礙官兵晉升通道的情況就先讓我提前轉業,我是不敢了。’   其實一說到華總隊,鄧福根就有些蔫兒了。   因為這樣那樣的人際關係吧,他其實和總隊另一位副總沾著些裙帶關係。   而他最近已經得到風聲,上一次的總隊改組討論會上,華總隊去副提正的呼聲是最高的。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次dang緯擴大會議上,就要正式投票選他為新任江浙總隊大領導了。   這個時候華玄平的風頭可謂是一時無兩的,誰要是跟他犯沖,那不相當於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尤其他鄧福根還不是華總隊那個PARTY上的貴賓,就更不能得罪華玄平了,得小心翼翼。   但是,鄧福根咽不下這口氣啊,還是說了一句,‘那華總隊這件事做得也是欠缺考慮了,讓我們基層單位沒辦法操作了,這麼多榮譽,還這麼重,乾脆還是讓這小子去總隊呆著吧。’   ‘哎呀,人家是個好兵,我見過,真的特別好,能說會道,玩電腦又溜,要不然這個晉銜命令也不會直接由總部壓到總隊,再壓下來啊……’   鄧福根依然記得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震撼。   竟然是北鯨總部壓下來的命令!   ‘對,你自己看看,是建議給曹磊同誌{頂格}嘉獎的紅頭文件,蓋著鋼印呢,你看。’   鄧福根翻了那個文件傳真件好幾遍,才終於確信,右下角的署名,真是總部後勤部副廍長,羅傲。   那鐵畫銀鉤般的飄逸簽名,鄧福根隻在支隊檔案室少數幾部文獻上見過。   這輩子,都沒想過會出現在一份給他們支隊新兵的紅頭文件上。   這種震撼,可是一直刺激著當了幾十年兵的鄧福根呢。   他今天就是帶著要找茬的心情,非得來看看這位曹磊,到底是不是生有三頭六臂啊?   劉顯師看領導發愣了老半天,手一直往後伸著,也不是要托盤的,那他乾嘛呢?   “領導?領導?”   “把哨子給我,笨家夥!”鄧福根怒道。   “您要哨子乾嘛啊?”   “當然是吹緊急結合啊!”鄧福根瞪眼道。   “緊急集合?!”劉顯師腦筋一時有些轉不過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不我先給徐兆秀打個電話吧,也別搞什麼驚喜了。”   “什麼驚喜!”鄧福根大怒,“你看自衛哨上那個哨兵,抻個腦袋看什麼呢?那邊有人唱戲……”   剛說完,就看見兩三個漂漂亮亮的女青年跑過去圍著哨兵比了個剪刀手。   “吹!看看像什麼樣子!”   劉顯師也覺得好像有些不成體統了,雖說共建單位多吧,也不能當著支隊長的麵這麼胡來啊。   “領導,您真得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吹!”   劉顯師好像有所猶豫,把哨子交給了大隊長李卓民。   李卓民又把哨子傳給了教導員吳一亨。   “你跟他們中隊關係好,你吹了不得罪人,吹!”   吳一亨苦著臉,“各位領導,那我吹了,是你們讓我吹的啊。”   滴滴滴滴。   吳一亨把緊急集合吹了起來。   門口那自衛哨哨兵回頭一看,發現幾個校官徒步上了阪道,馬上一個激靈把女青年們趕跑了。   他呼哧呼哧地跑了過來,剛要抬手敬禮,鄧福根就首當其沖地跨了進去。   “厲害啊!吹緊急集合都沒人出……”   鄧福根剛走進營區就看到徐兆秀王惠正跟一個鋪著白桌布的長桌後麵坐著。   一大堆扛攝像機的蹲著,站著,把鏡頭指向長桌中間位置的一位長相斯文、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身穿灰色行zheng夾克的中年男子,手正在一點一點的做出指示的樣子。   鄧福根一下子把吳一亨的哨子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