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1日,星期三的這天早上,天氣晴朗,微風吹拂,薩卡茲皇帝特雷西婭與萊塔尼亞皇帝威廉明娜在勃蘭登堡會麵了,130名女皇之聲負責現場安保,到了最後,室內僅剩下希之翼的幾名顧問和萊皇的陸軍參謀。 他們打算在這裡商談下一步計劃,這座城市在西薩卡茲戰爭後歸屬薩卡茲控製,地位十分敏感,雙方都心領神會的沒有觸及這個問題。 一方麵,萊塔尼亞人仍舊將勃蘭登堡看做自己的地盤,另一方麵,薩卡茲軍隊掌控著城市的全部。萊皇外交團就像是沒看見街頭走動的薩卡茲士兵,在原地裝聾作啞。 “維多利亞參戰會讓薩爾貢相當一部分軍隊被拖在中陸,無論如何,這都對我們是有益處的,您必須相信這一點。” 特雷西婭放下了手上的茶杯,把它遞給了旁邊的侍從,在寬敞氣派的勃蘭登堡宮隨口說,薩皇顯然更關心自家局勢:“隻要近東的薩爾貢進攻得到遏製,那麼同盟國的計劃會在整條戰線上接連失敗。” 這句話說的也沒什麼錯,畢竟近東軍團如果失敗,那麼解放出來的幾百萬薩卡茲大軍放到任何一條焦灼的戰線上都絕對威力巨大,前提是能夠解放出來…… 威廉明娜在心中暗暗諷刺,她倒不是擔心這一點,冷聲道:“維多利亞能不能抵擋住薩爾貢人還是個問題,雖然他們也能幫助威脅烏薩斯的冰原後勤線,不過我很難相信維軍可以推進到中烏薩斯山脈,更別說東波利亞的大部分薩爾貢軍隊已經在向南方移動了。” “中陸一時半會還不可能崩盤,維多利亞人的武器足夠他們拖上至少兩年,不過薩卡茲什麼時候才能履行你說的承諾,擊敗一整個薩爾貢人的近東軍團?” 特雷西婭在這個問題上大打馬虎眼:“下個月,我們會在西薩卡茲一線大舉反攻。” “我記得上個月,總參謀部就對說下個月。”威廉明娜顯然不吃這套,她想要確切的反攻日期。 路德維希見狀立刻在旁邊打圓場:“至少肯定不會是下個月的下個月。” 凱塞林的臉幾乎癱了下去,他總感覺聽出來一絲味道,就是希之翼的反攻就好像墻上粘著的屎黃色口香糖,你一拉它就有了,你一鬆手它就彈回去,想忘了它還偏偏還忘不掉。 “……好吧。”萊皇深深一嘆,語氣顯得有些憂慮,大戰已經持續四年多了。 從經濟價值的角度考慮,這場戰爭已經是完全的賠本買賣。 很少有人會從資本的角度去分析大戰,大多數人也根本不知道什麼推動了大戰,不知道戰爭收益人是誰。然而不管前線軍隊如何鋼鐵意誌,如何訓練有素,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一根本原則是不會改變的。 資本決定戰爭的融資能力,資源則決定戰爭的持續能力,很不幸,薩爾貢帝國以上兩者皆有,而同盟國亦然。 但如果用資本的方式理解戰爭,那麼戰爭的本質其實是一次超大規模的商業活動,從生產到運輸、評估人力成本、債務與融資,到國家信用與軍工企業高度結合的過程——不過最終結果無一例外,打到最後千金散盡,國家掏空,虧的讓人腦殼發熱,與中國古話“好戰必亡”的道理幾乎嚴絲合縫。 盈利的戰爭極其少見,不管在戰場上怎麼打贏,最後看一眼自己家的數字本都是賠,可能還會懊惱於自己的大征服行徑多了一塊無人管理的貧瘠黃土,誰也不願意去那塊地方大找麻煩。 每當想到這個,威廉明娜都會後悔自己四年前輕鬆步入大戰的草率的決策。 看看現在隔壁炎國的悠閑觀眾席,她恨不得也跑過去躺著,仔細品味這一出同盟與協約激烈廝殺的舞臺大戲。 整個宮廷團及參謀本部的斷言在這個時候看簡直就像笑話一樣,所有參謀都像被跳大神的術士感染了,居然讓盲目樂觀的氣氛橫掃指揮層。 四年前萊塔尼亞決定乾涉維多利亞時,認為就算薩爾貢參戰,擊敗薩爾貢帝國最多也隻需要耗費720億帝國金幣的軍費,每天約8500萬金幣。 哈爾利和財政部長費裡希都自信滿滿的表示,隻要每年稅收足以償還內債利息,同時靠長期國債平攤戰爭成本,將來打贏,沒有成本,全是收益。 凈利潤就是萊塔尼亞控製的半個泰拉世界! 財政部豪邁的這句話放在萊塔尼亞工業巨頭那裡,再看看強大的萊塔尼亞陸軍,看起來隨時就能碾過弱小的西維多利亞,再擊敗遠道而來的薩爾貢人,就問問你心不心動,問問你看看1500%的利潤率是不是目瞪口呆?願不願意拿出自己幾千萬的存款投資世界大戰? 太願意了好吧,別說存款了,老板們還得去跟聯合銀行搶名額,爭著搶著貸款投資戰爭去支持萊塔尼亞士兵,生怕晚了一些自己就失去了半個泰拉世界的利潤! 結果打到現在,他們異想天開的判斷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臉,薩爾貢支持下西維多利亞沒能被迅速擊敗,萊塔尼亞數次受挫後,在希之翼的乾涉下直接退出了戰爭。 在南邊,萊塔尼亞也進展不順,在伊比利亞與薩爾貢人反復拉鋸,烏薩斯的領土又榨不出幾個子,反而是血腥磨盤一座接著一座。 萊塔尼亞截止目前直接輸出的貨幣就有5400億金幣,再算上萊塔尼亞聯合銀行在1097年額外超發的信用紙幣1400億,已經遠遠超過了戰前總參謀部樂觀的預算,成本翻了足足近十倍! 結果萊塔尼亞大兵別說南陸,連伊比利亞海灘的石頭堆都沒看見長啥樣呢……苦逼的北境士兵還在距離家門不足500公裡的陣地裡凍成狗。 一切不僅讓萊塔尼亞國內的工業巨頭開始沉思,這場戰爭打到現在,到期國債沒收回來就算了,現在半個子都沒看到,這是圖個啥呢,正在用愛發電的老板們感覺自己被坑了。 威廉明娜十分鬱悶,帝國背上了幾千億的公債,其實跟薩爾貢帝國的情況比起來,也沒好到哪去。 她深深知道這筆錢是別想還上了,因為這個數字遠遠超過了被榨乾的萊塔尼亞國民支付能力。 現在公眾對繼續給帝國提供貸款的意願已經不大了,戰爭債券很難得到銷路,6月,在財務部長宣布將個人累進稅率增加到50%以應對戰爭需求的時候,維羅納就發生了暴亂事件。 威廉明娜需要一場勝利,一場足以改變人心的堅定勝利,讓大多數人相信戰爭就快結束了,這樣才能繼續苦一苦國民,然後再薩爾貢身上好好撈一筆賠款回血。 特雷西婭滿不在乎的繼續和稀泥,對於薩卡茲國來說,債務問題還沒有這麼巨大,希之翼公司基本包攬了全部戰爭支出:“我明白您的意思,希之翼在西薩卡茲的部署已經相當成熟,相信這次反攻一定會取得勝利的。” 與此同時,在薩卡茲國內,李澄首次走出了地穴掩體,走進了新奧蒙堡寬敞明亮的臨時指揮部內。 他的下方是排列整齊,數十萬人的步兵方隊,在廢墟之中筆挺肅立,這是Evil弄出來的最大排場,盡管這裡隻是即將開赴前線的新兵部隊,領袖也用飽滿的熱情對這些二線部隊展開了動員: “薩卡茲士兵們!相信四年的戰爭已經讓你們在炮火中認識到了鬥爭的殘酷,你們曾經橫掃整個近東,現在自然也能做到!我曾為了一個不受約束的薩卡茲國付出許多心血,一路上,也有許多人已經犧牲了生命!” 突突突!近東戰場上,幾名希之翼士兵正在拿著K96步槍不斷掃射,無情射殺著他們麵前的敵人,其中一個擲彈兵擺動手臂扔出一枚手榴彈,炸飛了坦克旁邊的兩名敵軍,快速跑到烈風坦克的背後。 “施文,沖上去!” “領袖萬歲!” 另一名手持噴火器的工兵飛快跳入戰壕中,眼神堅定,朝著戰壕裡的幾名敵軍噴出火焰,刺耳的慘叫與哀嚎立刻從幾個人型火團中傳了出來。 泥巖快步沖鋒,揮手一錘子敲飛了墻壁後方正在舉起火箭筒的薩爾貢射手,將其整個身體徹底碾碎,帶起一股腥風血雨。在她身後,幾十名薩卡茲步兵正在拿著手斧與軍刺,與薩爾貢士兵近距離格殺。 “前進!我們光榮的領袖在看著你們!” 少尉用沖鋒槍乾掉了沖過來的三名敵人,用力吹響了沖鋒哨,鮮血浸透了他的衣衫,這個寒冷的黎明才剛剛開始。 一輛四號坦克沉重的履帶碾過泥土中的無數屍體,冒著眼前的炮彈雨向前推進,無數火熱的彈片砸在一頻一閃的偏導護盾上,照亮了附近無數沖鋒的希之翼步兵。 李澄激動的握住雙拳,盯著下方的軍官繼續開口:“今天我站在這裡,不隻是因為你們的英勇作戰令我感慨,更是因為我要告訴你們,希之翼的勝利,絕不是什麼運氣使然,也不是上天注定!” “那是因為我們有了一批敢打敢拚,願意為了泰拉的公義而死的普通人!正是你們這些平凡英勇的士兵,我們注定要打破舊時代的頑疾,不管是陳舊的物件還是過時的製度,我們要讓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主導未來,那是一個可以預見的嶄新紀元!” 轟!四號坦克被沉重的榴彈炮擊穿,起火爆炸的彈藥架將車體炸的支離破碎,四處進入戰鬥位置的摩托化步兵朝著野戰炮快速射擊。 不斷拉開槍栓開火的希之翼步兵滿臉猩紅,他擦了擦臉上的血水,朝著後方的旗衛隊士兵嘶吼道:“飛梭!飛梭在哪?” 一名扛著飛梭火箭筒的士兵飛速跑來,在他不遠處的草叢裡,三名薩爾貢步槍手朝他飛速開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名士兵被擊中胸膛,咳血倒下,隨後這三名敵軍被一挺宣泄的鏈鋸機槍全部撂倒。 這名希之翼步兵暗罵一嘴,望著那門不斷開火的野戰炮,迅速跑了過去,從屍體手裡拿起那門火箭筒,朝著野戰炮扣動扳機,飛梭飛出遙遠的距離,燃燒的火箭彈在火炮處轟然爆裂,烈焰四射。 幾個薩爾貢士兵趕緊回頭,還沒等他們離開,就被沖上來殺紅眼的希之翼士兵用刺刀砍倒了,很快,原地留下了一片被碾殺過的屍體叢林,幾輛希之翼突擊炮迎著溫熱的風駛過這片泥濘地帶。 “我們要讓百萬大軍重返南陸,一路踏平到薩爾貢人的首都區,活捉艾伯圖,再看看,還有沒有人敢小瞧薩卡茲人,還有沒有人敢質疑薩卡茲國的重生!” 三架流星戰鬥機追逐著天蠍空軍,在薩爾貢飛行員驚恐的目光中,這幾架噴氣式戰機快速切割機群,伴隨著實相導彈的焰徑,毒蜂戰機在天空爆炸,解體成無數碎片。 “也許你們認為不可能,但我要告訴你們,當年希之翼統一薩爾貢世界的時候,也有人告訴我,我的軍隊不可能擊敗蘇丹!” “今天的你們無比團結,薩卡茲歷史上的一切英勇無畏都將在這裡重演,為了大薩卡茲國,我們必將勝利!” 李澄放下了手臂,說出了最後這句話,隨後整個廣場傳來了年輕士兵們萬歲的呼聲,這嘹亮的吼聲傳遍了整個新奧蒙堡廢墟的天空……與此同時,希之翼在西薩卡茲的攻勢也愈發強大。 “攻下揚斯,我們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