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開始!”主持人宣布。 話音剛落,丁程峰便猛地一推,將林深時搡倒在地,將一根棍子指著他。 到實拍時,這根棍子就會是一把劍。 “廢物,你還敢偷秘籍?” 丁程峰一秒進入情緒,額頭青筋暴露,情緒盛怒極狂。 相比之下,被推坐在地上的林深時就跟個傻子一樣,目瞪口呆。 丁程峰見狀,以為這廝被自己的演技給嚇傻了,心裡好不得意,繼續碾壓:“就你這點修為,連在門派裡掃地種花都不夠格,要不是師父心慈,破例收你為徒,你現在還不知在哪裡跟野狗搶剩飯!你竟不知感恩,還想偷練門派絕學,反了天了!看我不好好教訓你這個畜生!” 喊聲畢,丁程峰狠狠揚起棍子,要朝林深時身上抽落下去。 按照劇本裡的描述,這場戲,男三被打得很慘! 丁程峰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親自上陣——為的就是報當年那桶油漆的仇。 可不是好心陪新人搭戲! 他心裡都要樂開花了。 棍子帶著極大的力道,狠狠抽下去。 然而,想象中的酥爽脆響並沒有傳來,木棍被什麼力道硬生生截留在了空中。 滿屋子皆是驚駭。 丁程峰定睛一看,林深時半跪半坐在地上,低著頭,右手高高揚起,穩穩地抓住了木棍。 “這……不對吧!” 人群裡,等待試戲的演員看著劇本,提出質疑。 旁邊的人卻示意他住嘴。 導演都沒發話,誰也不能說他演得不對。 在片場,導演永遠是老大,這是演藝圈的鐵律。 所以,就算丁程峰覺得林深時演錯了,可等了半天沒等到導演喊卡,也隻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對麵,林深時的身體開始瑟瑟地抖動。 “他在乾嘛?抽風了嗎?” 丁程峰不屑心道。 然而下一秒,林深時抬起頭來,一張臉卻笑得撕裂且癲狂。 他握著棍子,慢慢站起身來,開拍時那怯懦呆愣的眼神,此刻已渾然化作圖窮匕見後的陰冷,寒得讓人忍不住發抖。 滿屋子人,全都嚇呆了。 賀鬆巖看著臺上的人,怎麼也不敢把他和自己的鐵哥們聯係在一起,心裡咆哮:“那個人……把我哥兒們吃了!!” 臺上,丁程峰也明顯愣住了。 “大師兄,你真清高啊!” 林深時的聲音陰冷又慵懶,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老子終於不用再裝了”的鬆快。 “是,你當然可以這樣盛氣淩人地指責我。你出身好、天資高,被師父師尊寄以重任,在江湖上有頭有臉,你多威風啊! “我這樣的人在你眼裡,不過就是個螻蟻,一腳踩死都不足為道!是嗎?” 對麵,丁程峰完全愣住了。 林深時的臺詞,大體上都是劇本上寫的,可本子上的情緒提示明明是“哭求”,可為什麼從他嘴裡說出來,會這麼有壓迫感啊? 明明我才是主角啊! 丁程峰完全沒搞明白,對麵,林深時卻步步朝他逼近。 “沒錯,我隻是個廢物,資質差、出身差,可怎麼了?廢物就不能想翻身嗎,就活該被你們這種人當踏腳石,一輩子仰望伱們、巴結你們,從你們的指頭縫裡討一點殘羹剩飯吃嗎?” “你……你胡說八道,我何曾這樣待過你?!”丁程峰可算想起來他還有詞。 “你沒有?你以為你沒有而已!可其實呢,你頂撞師尊,你打罵師弟,你所有仗著天資的為所欲為,都是在對我們的欺淩!” “……” 丁程峰人都傻了。 剛才,林深時的臺詞還隻是略有改動,可到這裡,就完全是他自己的發揮了。 按說,他拍戲也很少按劇本來。 可作為主角,一向隻有別人去適應他的節奏,他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待遇。 當場霸氣全無,活像個二傻子。 反倒是對麵,林深時語調不輕不重,情緒卻濃烈張狂,額頭青筋暴起,眼睛紅絲遍布,看起來像個瘋子。 “罷了,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你要報師尊也好,要清理門戶也罷,我都認!” 林深時說著,麵朝評委席,不存在的長袍颯然一撩,“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動手吧!” 他閉上了眼,腰板卻挺得筆直,一滴濁淚緩緩流下。 劇本至此結束。 全場鴉雀無聲! 好半天,人群中有一個帶頭鼓掌,大家才如大夢初醒,包括評委席導演在內的所有人,都瘋狂地拍起手掌來。 什麼叫碾壓?這特麼才叫碾壓啊! 舞臺上,丁程峰的臉再一次黑得如鍋底。 而臺下,劇組專門請來的藝術指導坐在角落,視線從試戲開始便一直停留在林深時身上,完全沒離開過。 “這小子,不錯啊……” …… 試戲結果沒有當場宣布。 林深時出來後,本打算到休息室去等賀鬆巖,沒想到他緊跟著就出來了。 “你怎麼這麼快?” “快什麼,我都沒試!” “為什麼?” “以你的表現,這個角色非你莫屬。你接,我替你高興,你不接,我也犯不著跟那孫子在一個組!” 賀鬆巖說得平常。 拍拍他的肩,笑容猥瑣起來:“好長時間沒聚了!正好老四在京州,叫上他,咱們老地方?” “廢話真多,走起!” 兩人一道上了車。 路上,賀鬆巖打了兩個電話,安排妥當。 半個小時後,保姆車停在了一家十分高檔奢華的洗浴中心地下,兩人下車,直接走專用電梯上了三樓。 電梯門一開,一個長得像悍匪的年輕人便大笑前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哎喲,這不我倆大兒子嗎,快到爸爸懷裡來!” “老樊你死一邊兒去!” “叫老樊多見外,還是叫老爸親切!” “唉,乖兒子,真客氣!” “……” 兩人一如往常,拌起嘴來。 悍匪名叫樊海波,大學同寢室友,也是四個人中唯一一個沒進娛樂圈的。 老樊頭腦靈活,打小就是做生意的料子。 之所以考藝校,無非是成績不好,靠家裡安排進來混個文憑。 老樊家原本也有點小錢,他本想著,畢業後就投入廣闊天地大展身手,一年一個小目標。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 畢業那年,樊爸投資失敗、光榮破產,老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肚子才華無處施展。 最後,是林深時起大頭,三個室友湊了一筆錢給他。 原沒打算他能乾成,錢也沒打算往回要。 誰成想,這廝還真是這塊料,生意乾一個成一個,如今旗下產業已經遍布洗浴、酒吧、等多種門類,主打一個在法律邊緣瘋狂試探。 這間洗浴會所,是他事業的起點,也成了兄弟四人的大本營。 如今兄弟重聚,老大自然安排得妥妥當當,豪華包房早準備好了,新來的技師膚白貌美事業長,入職前都檢查過了,沒有虎牙! 兄弟三人眉飛色舞盡在不言中,上了七樓。 剛躺下,林深時就收到了蘭姐發來的消息。 “算你運氣好!” “咋著?” “試鏡通過了!”
二十四.什麼叫碾壓?(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