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萬壽宮大殿的門前,朱由校看著天上還沒落下的月亮在思索。
“六月夏稅,九月秋糧,十月恩科。”
兩手捅在袖子裡,朱由校思索著接下來應該乾的事情。
皇帝很忙。
很多的國家大事都要他來決定。
但皇帝也很閑。
大事兒敲定個方向,剩下的都是下麵的諸部主官的事兒了。
思索了好一會兒,朱由校都沒想到最近還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自己決定的。
“上一次遼東的軍報,是什麼時候的?”
朱由校突然轉頭看向劉時敏,問道。
“回皇爺,是三日前,六月初七的。”
聞言,劉時敏當即說道。
“熊廷弼帶領大軍到了鴉鶻關後,發現建奴兩黃旗的精銳就散布在關外,選擇了以守代攻。”
“嗯。”
點了點頭,朱由校沒有再說什麼。
此時,大明在遼東的軍隊還不具備和建奴打戰略決戰的條件,熊廷弼如此謹慎是對的。
“皇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就在朱由校還在發呆時,有小太監來到劉時敏身邊說了幾句後,劉時敏出聲道。
“朝臣們已經在承天門外候著了。”
“都到了啊。”
聞言,朱由校點了點頭。
他讓畢自嚴給他講課,雖然開了口,但他卻一直在拖,拖了半個多月了。
今天是第一次。
“走吧,看看畢師會給朕講什麼。”
收回自己的目光,朱由校抬步走下了臺階,上了馬車,回紫禁城,去文華殿。
明朝的經筵製度,最早的時候是沒有製度的,因為當時的皇帝登基前,就已經受到了良好教育,不需要大臣再給解惑了。
直到辣個切開了大明史書的男人出現——叫門天子朱祁鎮。
朱祁鎮八歲登基,三楊(楊士奇、楊榮、楊溥)柄政,自覺身負幼主教育的重大責任,上疏請開經筵。
初製,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三次進講,帝禦文華殿,遇寒暑則暫免。
開經筵為朝廷盛典,由勛臣一人知經筵事,內閣學士或知或同知經筵事,六部尚書等官侍班,另有展書、侍儀、供事、贊禮等人員。
除每月三次的經筵外,還有日講,隻用講讀官內閣學士侍班,不用侍儀等官。
每日一小講,每旬一大講。
講課的流程基本上是伴讀十餘遍後,講官直說大義,惟在明白易曉。
皇帝的經筵官有四個,全都是皇帝親點的。
孫承宗、畢自嚴、袁可立、王三善。
其中,隻有孫承宗是翰林院出身,其他三個雖是進士,卻都是實官。
但現在,在京的經筵官隻有畢自嚴,其他三人都不在,故此,講筵官隻有畢自嚴。
天還微亮的時候,大明的諸部主官、翰林學士們已經在承天門外等著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