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負陌刀策飛馬(1 / 1)

白誠海一帶馬頭,純白色的高頭大馬像是能夠理解他的心意一般,配合著他的細微動作,緩緩繞到了胡駿和他栗色的馬匹身側。   白誠海的白色大馬噴著響鼻,動作無比溫柔又馴服。它跟白誠海就好像是多年未見的戰友,今天重新相聚一般默契。   大家齊刷刷的看向白誠海的馴馬師,馴馬師搖搖手表示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匹以暴躁出名的白色大馬,在白誠海坐下就那麼溫順依人。   “馬兒啊馬兒,你乖乖聽話,我給你拿蘋果怎麼樣?”   白誠海坐在馬背上,附身在自己的白馬和胡駿坐著的栗色馬耳邊小聲嘰嘰咕咕。   這種獸語能力是他在舊世界裡,跟同隊的德魯伊小姑娘學了好久才學會的能力。   猶記得那暗夜的星月之下,在充滿僻靜氣息的深林溪邊,德魯伊小姑娘身披熊皮對月長嗥。白誠海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德魯伊小姑娘給他留下的記憶。   “行,哥。”   栗毛馬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它噴噴響鼻代表同意。栗毛馬的眼神中透露出驚喜,像是已經習慣被人類白白役使,現在忽然能拿到獎勵一般。   “不聽又怎麼樣?”   白誠海坐下的白色大馬瞪大了眼睛,嘴裡低低的嘶鳴。它的眼神跟栗毛馬截然不同,在眼睛裡充滿了蠻力也野性。   “吃馬肉。”   白誠海定定的直視著白馬,德魯伊小姑娘的自然之力他是沒有一點,但是在神術裡也有許許多多能讓生物產生恐懼的招數。   白馬默默扭頭到一邊,它的四條腿有點虛脫和顫抖。就在一瞬間,它在這個人類眼神裡,感受到了刻在DNA序列裡的,對掠食者猛獸的恐懼感。   “兩顆蘋果就好。”   “他們不讓我們吃飽,你給我們兩顆蘋果,我就給你賣命...”   白馬嘆息著,噴著響鼻。   “好,兩個就兩個。”   “要是表現的好,還有胡蘿卜加餐!”   白誠海拍拍馬鬃,笑著爽快同意。   “肝腦塗地!”   栗色馬一想到不僅有兩顆蘋果,還有水嫩嫩的小胡蘿卜,愉快而興奮的搖頭刨蹄,恨不得現在馬上帶著背上這個人飛奔出去。   “你這個人類真有趣。”   白馬忽閃著眼睛,讓白誠海的身影投射在它的瞳仁中。在它眼裡,人類都是粗暴野蠻又殘忍的,從來不會照顧它們的情緒。   可現在它覺得,隻有白誠海是不一樣的。   “你跟他們說什麼呢?”   胡駿身體緊張而僵硬,他看著白誠海在自己和他的馬耳邊說了一堆聽不懂的東西,他有點緊張和好奇。   因為今天要拍蕭峰和蕭遠山騎馬的戲,所以今天這個騎馬拍戲是他必須克服的困難。畢竟出身契丹的蕭峰或者蕭遠山,哪能不會騎馬。   “沒說什麼,就是告訴他們好好配合,我們拍戲呢。”   “答應他們之後每個馬兩顆蘋果,還有幾根小胡蘿卜。”   白誠海笑容滿麵,對胡駿據實已告。無論什麼動物,都比人類簡單多太多了。他疼惜的撓了撓兩匹馬的耳根,心中充滿了對這些動物的悲憫。   “嗬嗬哈哈哈,小白你真能開玩笑,他們能聽你....”   “誒呀我曹!”   胡駿聽見白誠海那麼說,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能跟馬兒談條件的人,他胡駿這輩子還沒遇見過。   但隨著白誠海看著他輕笑著一夾馬腹,他和白誠海坐下的馬匹像是約定好了一樣,一同向前疾沖。   胡駿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兩旁的景色和山風呼呼向後飛掠,他能清楚的感受他的馬在呼哧呼哧的喘氣,馬蹄在地上咚咚有節奏的狂奔。   這感受比過山車都要刺激一萬倍。   “誒呀!誒呀!誒呀!誒呀!誒呀!誒呀!”   隨著栗色馬的狂奔,一拱一拱的馬背把他顛了個七葷八素,他伏低上身緊緊扯著馬韁,像個小姑娘一樣,一浪一浪的驚聲尖叫。   畢竟性命攸關,胡駿已經顧不得許多。他很感謝這個栗色馬沒有把他甩下去,相反在他平衡不穩的時候,好像這個栗色馬還配合著他恢復平衡。   “像海浪一樣,隨著馬背節奏!”   白誠海在胡駿身旁策馬飛馳,馬術對於久經戰陣的他來說,簡直不要太純熟了。   他看著胡駿因為緊張而身體僵硬,在高低起伏的馬背上被顛了個五迷三道,大笑著提醒。   “海浪?”   “就像小姑娘騎馬嗎!”   而胡駿經過白誠海的提醒,加上坐下栗色馬的盡力配合,竟然也能漸漸的隨著馬背策馬飛馳。   胡駿從來沒有過感受這麼爽的事情,雖然他現在腦補的自己是浪頭上那一方。   他感受著馬蹄每次踩在地上,蹬踏而來的巨大沖力,就好像是自己長了四條腿,正在山穀中大步狂奔。   胡駿和白誠海在馬背上,在疾馳的風裡放聲大笑,他像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騎馬的樂趣,第一次賽過了風的速度。   石人峰的山風在臉頰掠過,成片的青鬆翠柏在兩旁綿延的山坡上向後疾馳。   有那麼一瞬,胡駿好像覺得壓製許久的情感湧上心頭。   他看見白誠海綴金的袍袖在烈風中抖動,那雙眼如流星般閃亮耀眼,像是初出柙檻的雄鷹。   ......   遠遠的,就聽見兩個男人在山穀間伴著隆隆的馬蹄聲放聲大笑。   劉藝緋從折疊椅上站起來,看著山腳拐彎處的大雁飛起。   一白一棕兩個身影,從山腳拐彎處如閃電般飛出。   伴著飛鳥成群,他們馬蹄乘風。   “表哥...”   劉藝緋看見白馬上的白誠海,再也沒有心思重新去看劇本。她看著那白馬胸口的肌肉線條,看著那風中疾沖的英銳的臉龐,她的心臟似乎停跳了一拍。   仿佛時間變得緩慢,她甚至連白誠海耳鬢被風向後吹動的發絲都清晰可見。   現在的劉藝緋,眼前隻有那風中飛馳的白馬和表哥,再也容不下其他世間萬物。   “切,什麼嘛。”   林智潁在一旁一夾馬腹,從路的一側竄到路上。   他看著劉藝緋望向白誠海的眼神,又對比了一下剛才劉藝緋看自己時候的眼神,內心又是委屈又是憋悶。   白誠海>劇本>世間萬物>他。   林智潁猜到了他在劉藝緋心裡的排名。   騎馬誰不會啊,我今天非要比你快!   林智潁家境優渥,從小就學習過英式馬術,對於騎馬這件事其實他相當自信。他要給臭屁的新人白誠海一個教訓,讓他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馬術!   他騎著馬半路殺出,剛剛沖到白誠海和胡駿身邊的時候,還沖白誠海挑釁似的挑了挑眉。   “比一比?”   林智潁半笑不笑的看著白誠海,眉眼間的輕視和嘲諷明顯可見。   “你說什麼?風很大我沒聽見~~~~”   白誠海看著林智潁騎著狂奔的馬,一點點被自己超過並落下一個馬身,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得不回頭跟他大聲喊。   怎麼會這樣?   林智潁拚命策馬狂奔,但無論他怎麼努力,他都以極快的速度被白誠海甚至被胡駿騎著馬落到身後。   他自認他經過大嚶弟國著名馴馬師訓練過的馬術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連馬匹也是他提前精挑細選的,速度不應該比白誠海和胡駿的慢。   但事實就是,他眼睜睜的看著白誠海和胡駿玩兒似得超過他,並把他落到身後。   “小白,林智潁說什麼?我沒聽見!”   胡駿手持馬韁瞇著笑眼,在馬背上他玩得很嗨。   從前特別懼怕馬匹,隻因他不知道怎麼控製好馬。現在這個栗色馬好像是主動配合他控製,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刻在男人骨血裡的,策馬狂奔的樂趣。   “我也沒聽見!大概是跟我們打個招呼吧!”   “我們也回頭,跟他打招呼吧!要不然顯得不禮貌!”   白誠海在馬上聳肩,大聲跟身邊笑到合不攏嘴的胡駿大喊。   他們兩個人隨後一同在馬上抬起屁股扭轉身體,在馬背上給落後三個馬身,並且還在不斷落後的林智潁揮了揮手表示致意。   奇恥大辱啊。   林智潁在他們身後,無濟於事的猛猛催動馬匹。   在他看來,白誠海和胡駿回身揮手的意思,是想告訴他快點追嗎!   老子也想快!但老子做不到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智潁看著白誠海和胡駿騎著馬離他越來越遠,簡直無法忍受這種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