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路上再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怪物,周圍的環境乾燥且潔凈,似乎這扇大門的附近是那群怪物的禁地一般。 楚思衡一路上也沒有和荒川交流什麼,倒是荒川一路上不停的瞟著那幾個豬人禁衛,似乎是打著那塊寶石的主意。 “這個寶石叫做血肉之匙,傳奇品質。”楚思衡倒也沒避諱什麼,直接當著幾位豬人的麵說道。 “傳奇?!”荒川雖然一時驚訝於傳奇品質,但是更多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要突然說起這個。 “持有者,將知曉這個世界的真相。”楚思衡麵露笑意的說道。 聽到這個話,手握寶石的那名豬人突然抖了一下。 果然! 這裡麵還有聽的懂人類言語的,還好沒掉以輕心。 他眼神輕輕的暗示了一下那名豬人,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荒川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幾百米路,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大概也就在幾分鐘的時間裡,兩人兩豬就在站在了那塊石柱之前。 楚思衡手持火把繞了石柱轉了一圈,仔細的觀察著這個東西。 石柱底座為四麵結構,四個方向的雕刻各不相同,分別為: 波濤洶湧的大海,海裡還被雕刻上了各類魚群、半人半魚的美人魚或者娜迦,以及長相醜陋的魚人。 人類以及各種動物張開雙手仰天祈禱,就連家畜們都虔誠的朝天空張開懷抱。 各種茂密的植物,其中有日常中隨處可見的樹木,也有無比猙獰形近於捕食動物一般的奇怪物種。 還有天空中飛行的鳥類,隻是它們互相撕咬,爭打在一起。 四麵雕塑唯一相同的點是,這四幅畫麵的高空都有著一顆巨大的眼睛,在最高處冷冷的注視這一切。 而石柱的頂部,則是由六根卷曲的觸手高高抬起,形成一個底座,像是托舉著什麼。 楚思衡轉頭麵向那位手握寶石的豬人,指了指那個底座,然後指了指寶石,又指了指自己。 那位豬人搖了搖頭,哼哼了幾聲,然後向石柱大步走去。 楚思衡左手在身後默默的按住荒川企圖拔刀的手,看著那名豬人一步一步走到了石柱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將寶石放了上去,然後立即退後幾步。 在放上去的一瞬間,石柱上的觸手突然動了起來,那石頭雕刻的彎曲觸手,突然合攏包裹住了那塊寶石,接著上方的石頭仿佛融成了水麵一般,這幾根觸手包裹著寶石一點一點沉沒下去,直至沒入石柱之中。 空氣突然寧靜,隻傳來身邊那幾隻豬人粗重的呼吸聲。 突然,那座石柱四麵雕刻上的四隻眼睛同時射出血色豪光,如同燈塔一般照亮了整個環境。 這時,幾人才第一次看到了地下室最底層的全貌。 那是一扇怎樣的大門啊! 幾根石頭雕刻的粗大章魚觸須,高達數十米,合圍在石門左右,似乎像是擁抱著什麼,又像是某種生物朝天怒吼。 門麵上雕刻著古樸且復雜的花紋,最下端是四副和石柱花紋一模一樣的長方形圖畫,隻是上麵的圖案突然動了起來,海洋開始翻騰,朝拜者瘋狂的叩首,樹木猶如遭遇颶風一般舞動,有些樹木甚至拔根而起,天空中鳥類則互相吞食,血液與破損的羽毛布滿了整片天空。 石門的最上端,是一個龐大的圓形圖案,圓形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球形,那個球體上麵雕刻出一絲一絲的裂縫,裂縫的縫隙裡往外伸出一根又一根粗大的觸須,似乎那個生物被封印於圓球之內,渴望破殼而出。 緊接著,石門卡的一響,從最開始的鎖死狀態變成露出一條小小的縫隙,從內到外溢出了點點紅光。 在幾名豬人的戒備下,楚思衡與荒川以及三名豬人從石柱那裡,一步步走向了門前。 他將手在石門上撫摸了一下,這看似無比厚重的大門,此刻居然猶如竹簾一般晃動著,似乎隻要他輕輕一叩便會打開。 “我要開門了!”他回頭朝著那名侏儒喊了一句。 接著他聽到侏儒跳腳著用豬人語說了幾句什麼。 不過都不重要了。 楚思衡緩緩的吸了一口氣。 “臨!” 他瞬間變成了當康附體形態,一低頭,當自己的獠牙深深的插入在了身邊豬人的胸口。 而幾乎同時,荒川猛的掏出雙刀,一左一右劈向身邊的兩名豬人禁衛,遠處的夜貓也在第一時間投出自己的眩暈藥劑,將那隻半身豬人定住。 楚思衡腳部一發力,猛的將那名豬人頂開十餘米,不讓他們觸碰到門扉,而後立即回身一個野蠻沖撞,又將另一隻反應過來正與荒川拚殺的豬人推離那扇大門。 幾人都沒想到,這場突然的“摔杯為號”,除了兩名玩家之外,最先反應過來的人不是迪斯馬,更不是雷納德,而是那名侏儒矮人。 他幾乎是在夜貓拋出眩暈藥劑的第一時間,就調轉槍頭,一槍轟向她。 隨著一陣血液噴濺而出,夜貓悶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癱倒在地。 而這個時候雷納德和迪斯馬才堪堪回過神來,一個飛身撲向了半身豬人肩上的侏儒,一個重劍一掃,切了下數根腐爛發臭的腸子。 兩邊同時開戰,在一瞬間,從互相合作的夥伴,成為了你死我活的死敵! 楚思衡暫時無暇顧忌那邊,此刻他隻有一個想法。 一定不能打開這扇門。 所有的詛咒都是從這扇門開始,強如先祖這種猛人,也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導致家族陷入死亡循環,隻要打開了大門,任務九成九就會立即失敗。 而且剛才門內所散發出的氣息,或許其他人沒什麼感覺,但是對於他這種依靠靈覺能觀察靈魂強度的人來說,門內的氣息像是高山一般不可企及。 這不可能是他們幾人能夠靠戰鬥能取勝的怪物! 三隻豬人禁衛在一開始就被楚思衡廢掉了一隻,而後楚思衡纏上了另外一隻,回頭看看荒川,他攻守一體的技能本身就十分強力,更不談在後麵學會了迪斯馬的條件反射,全程幾乎是壓著另外一隻打,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讓那隻豬人推開這扇門而已。 而楚思衡這邊,由於剛剛更換上了金色武器,雖然法杖並不是近戰所用,但是目前他的情況屬於不求殺敵,但求自保,而就在兩人想著他們是速殺這兩名豬人回頭支援夥伴時,還是雷老大那邊先搞定過來協助他們時,突然聽到迪斯馬的高聲厲喝: “小心!” 楚思衡與荒川同時抬頭一看,隻見那隻半身豬人肩扛著侏儒,居然拋下了與他纏鬥的雷納德與迪斯馬,如同一輛開足馬力的火車頭一般朝他們狂奔而來! “!!!”楚思衡和荒川對望一眼,兩人同時手上一用力,推開麵前的豬人禁衛往相反的方向閃開。 不對! 楚思衡突然發現,這隻豬人沖鋒的方向完全不是麵對他們! 是那扇大門! “跑!!!”楚思衡亡魂大作,轉身丟下還未來得及擊殺的豬人禁衛,扭頭往進入的道路跑去。 荒川也無比果斷,甚至硬生生用後背接了那隻豬人禁衛一刀,悶哼一聲轉身隨他一起奪命狂奔。 兩人走了跑了沒幾秒,突然身後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那扇大門,被撞開了! 身後突然激發出無比耀眼的血紅色光芒。 那血紅色的光芒,仿佛帶著惶惶天威,又帶著邪惡的讓人窒息的氣息,讓人在第一時間恨不得朝他跪拜,投入他的懷之中。 更是有一種獨自一人在荒無人煙的草原上,突然一轉身發現一隻非洲獅一般的壓迫感。 他們知道,門內的東西盯上他們了。 那磅礴的心跳聲突然再次響起,接二連三的響徹整個地下室,甚至帶動眾人的心跳頻率也跟著他一起跳動,血液隨之翻騰。 在紅光的照耀下,周圍的一切好像都活過來的一般,開始扭動,狂舞。 “不要回頭!跑啊!!”楚思衡路過幾人身邊時,一把撈起夜貓扛在肩上,頭也不回的大步逃離。 這時,他突然發現麵前不遠處的雷納德呆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迪斯馬用力的拉扯著他的一隻胳膊都帶不動他。 他直直的麵向大門,盔甲正麵已經被照射出了血紅色,頭盔上鐵絲所遮擋的眼眸裡,泛出了奇怪的光芒。 “跑!”楚思衡心一狠,直接一肩向雷納德撞出,將他和迪斯馬一起撞飛五六米遠,隨後彎腰一撈,和迪斯馬兩人一人一隻胳膊拖著雷納德奪命狂奔。 身後,突然傳來了眾人在噩夢裡才能聽見的幾聲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幾人狂奔了近百米,直到拐入一個拐角再也看不到那團紅光之時,雷納德才從僵屍一般的狀態突然一動,他先是掙脫了楚思衡和迪斯馬的手,坐著喘氣了幾秒,接著似乎覺得這樣的動作不太好,於是站起身來,朝著幾人,用無比認真的口氣說道: “我聽到了有人在呼喊我,就在那座石門之內。” “我還聽到了那幾個倒黴鬼的慘叫聲,你要不要也去試試看?”楚思衡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現在這個世界的主線任務不能讓雷納德死在這裡,他恨不把這個喜歡自己找死的騎士丟在這裡不管。 “……”雷納德沉默了幾秒,接著突然說道:“謝謝。” “沒事了,我們先回去,那個門裡麵的東西又被喚醒了,明天,明天我們去購買一些雷管炸藥什麼的,讓這個秘密被埋在土裡,才是最好的辦法。”楚思衡解除了變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靠在墻上。 “……恩”雷納德沉重的點了點頭。 “我加了一點感知……係統提示我被某個不知名的東西看見了……”荒川也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 “一樣……”夜貓妹子點點頭。 “……恩,我也是,先不管這些,我們先回去。”楚思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想了想有些不安心,又勸了雷納德幾句。 “你隻是想繼承這個小鎮,振興這個小鎮,現在你手上有了小鎮的地契與商業合約,我們明後天幫你去處理掉那個阻礙貿易的女巫,還有那群喜歡攔路強盜的山賊,這個小鎮恢復了平靜之後,就能在你的統治下實現你的一切雄心壯誌與夢想,至於那個東西。”楚思衡指了指身後拐角處逐漸安靜下來的紅光。 “我建議你把這個秘密爛死在肚子裡。” “我明白。”雷納德好像也想通了一般鄭重的點了點頭,接著再次道謝。 “總之,先回去吧……” 剛才那一戰,雖然並不激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但是深淵一般的窒息感,壓迫的眾人精神世界都有些恍惚,這讓楚思衡甚至都想回遊戲的旅館裡呼呼大睡一覺。 嗯? 突然,他感覺到自己的靈覺世界裡,進入了什麼東西,那個東西的強度,甚至不在半身豬人之下。 “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眾人立即戒備的高舉火把,緊盯著眼前的黑暗,他們明明在來的時候與豬人大軍一起掃蕩了整個地下室,為什麼還會留下什麼東西。 “哢哢哢”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從遠到近逐漸響起。 而後,從黑暗裡,慢慢的走出來了一個迷迷糊糊看著是女性,且身形窈窕的女人。 “哎呀呀,看看這是誰呀。”她的聲音甜膩而性感,乍一聽到就讓人心生好感,想去知道她的長相如何。 接著,那個身影不緊不慢的踩著貓步,停在了幾十米遠的地方。 她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女士晚禮服,禮服上鑲嵌著猶如繁星一般的寶石,可是她的腹部卻有著一個巨大的腐爛傷口,還在朝外流淌著濃漿與腐肉,各類蛆蟲在她的傷口處爬進爬出。 她外露於禮服的皮膚上,有著無數惡心的腐爛屍斑,有的甚至已經長了一圈奇怪的屍苔與微小觸手,脖子上空無一物,而本應該在脖子上的腦袋,此刻被她雙手捧在胸前。 就在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她將那顆容顏秀美,眉目如畫的頭顱放在了自己的斷頸之上,輕輕的扭了扭,然後再左右活動了一下,似乎很滿意的露齒一笑。 “這不是我心愛的倫道夫大人嗎。”